第二百八十三章 昏迷(1 / 2)
她只是望向阿鱼,脸色微白道:“再给我添杯茶水。”
阿鱼刚动,就被绿韵眼尖地发现:“不能让她走!她一定是去销毁证据的!”
魏听雪要被气笑了,手中的空茶杯直接摔在绿韵脸上:
“给我闭嘴!”
茶杯倏然砸在脸上,然后落地,清脆的破碎声传来,随后就是绿韵脸上的划痕溢出血迹。
她惊恐地感觉脸上湿漉漉的感觉,想叫出声,却在主子的冷眼下,哑然失声,脸色惨白地颤抖着身子,害怕地眼泪直流。
其他妃嫔也捂唇,不适地拧起眉。
她陡然发作,打了个众人措手不及,连江弦歌也没想到她这么放肆,不易察觉地拧起眉。
魏听雪却没甚心思顾及那么多,血腥味一传来,她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再也压制不住那股子难受,身子一弯,便控制不住地干呕出声。
阿鱼慌乱地惊呼出声:“主子!”
魏听雪一张小脸褪尽了血色,用力攥紧椅柄,才勉强不会让自己无力地滑倒在地,阿鱼哭着将她搂在怀里,不住地喊她。
魏听雪额头溢出涔涔冷汗,干呕止不住,不禁如此,她甚至觉得刚刚茶水喝多了,不知是身子何处竟开始隐隐作疼。
她难耐地蹙起眉尖,睁着蕴含水气的眸子去寻人,她哽咽着声音,可怜兮兮地喊:“皇上……”
江弦歌早就下了台阶,她刚喊出第一句,就将人搂在了怀里。
匡玉洁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怕不是害怕了,故意装出来的……”
怀里人是真的难受,还是装出来的,他自不会认错,江弦歌冷眼看她一眼,匡玉洁顿时噤声。
魏听雪只觉得浑身都难受,哪里有时间理会旁人,她窝在男人怀里,疼得蜷缩成一团,连往日搂着男人脖颈的力气都没有,泪珠子何时掉下来的都不知道,只顾着喊:
“好疼……皇上、我……疼……”
江弦歌眸色暗沉得骇人,他搂紧了女子,问她:“告诉朕,哪儿疼?”
“疼……浑身、都疼……”
女子委屈时是万万哄不得,听出男人话中的轻柔,魏听雪便觉得原只是抽疼的身子,瞬间又疼上了几分,让她娇气得不行。
去搜查的人就是此时回来的,魏听雪早有准备,他们自然是什么都没查到。
绿韵惊恐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她藏起来了……”
江弦歌抱着人起身,陡然一脚狠狠踹在她心窝,绿韵直接倒下身子,猛咳嗽几声,喉间一阵血腥味,这还不止,她听见皇上声音冷得似三伏天的冰块的:
“将她拖进慎刑司,不许死了!”
绿韵眼泪顿时落了下来,慌乱间,她朝一个方向看去,却在那人袖子中露出某种东西时,顿时似泄了气般,彻底瘫在地上,她面上还带着血迹,可怖骇人,她不住地喊着饶命,却还是免不了被拖下去的下场。
江弦歌丢下这句话,就打横抱着人转身离开。
众人看着皇上抱着魏听雪匆匆离去的背影,心底皆颇不是滋味。
不知是谁忽然怔怔地说出了一句:
“魏、魏妃……身后好、好似见了……红……”
江弦歌抱着女子走得飞快,身后的话只隐隐绰绰飘进一个“红”字进他耳里。
手心摸到湿润,浓稠的血腥味渐渐传开。
江弦歌步子似乎一晃,他从未这般觉得关雎宫竟如此之大。
魏听雪疼得迷迷糊糊,连故作可怜的模样都装不出来,无力地仰着头,意识似要渐渐远去,残留的意识只余慌乱。
男人似乎对她说了什么,可落入魏听雪耳朵里,却什么都听不清。
江弦歌心思沉了又沉,在他耐心耗尽时,终于将她放在关雎宫的床榻上。
魏乾城紧随而来,连忙替其把脉。
四周有些吵乱,可叫江弦歌却仿若未听见般,他敛眸看着自己的掌心,一言不发。
那里印着些许鲜红的糯湿。
殿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看着魏乾城,而魏乾城却是渐渐拧起眉头。
一阵一阵抽疼,让魏乾城渐渐清醒,她疼得难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她绷直了身子,忍不住地蜷缩在一起。
她一动,魏乾城就立刻道:“摁住魏妃娘娘,不要让她乱动!”
说罢,他严肃着神色起身,朝江弦歌拱手:
“皇上,主子有小产之兆,微臣需要立即施针,还请各位主子出去。”
小产之兆。
这四个字,砸得江弦歌头一阵发疼。
他沉着脸,扫向一旁站着的妃嫔:“你们还站在这里作甚!”
几乎伴随着他话音落下的,是魏听雪难耐的哭声,她疼得想缩成一团,可有人拉着她的腿,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魏听雪想忍,却没忍住。
这种疼不似当初板子落在身上的疼,还有一种莫名的心慌,让她心尖跟着发颤,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她听不清外面的话,只觉得身下越来越疼,几乎疼得麻木了,可她如何也习惯不了。
江弦歌没走,女子身下的鲜红格外刺眼,让他根本抬不起步子。
他最后坐在床榻上,将女子拥在怀里,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女子身子紧绷,却依旧忍不住的颤抖。
他的手背上一片冰凉,江弦歌没去看。
他冷着脸,沉眸看着银针根根落在她身上,忍不住想起在正殿时,她便脸色煞白,却为了个医女的破案子,极力忍着不适。
整整两次,在他眼皮子底下,她疼得近乎昏迷,都哭不出声来。
江弦歌捏紧手,将人紧紧禁锢在怀里,不让她乱动,怕她不慎碰到银针。
魏听雪意识不清,却也隐隐约约地察觉抱着她的是谁。
她只觉得自己疼得快要死了。
她也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她从没有这么疼过。
她忍不住地去想,她若是真的撑不住,阿鱼该怎么办?
落霞的仇怎么办?
她颤抖着唇瓣,想对男人说,让阿鱼出宫去。
可她抖着唇瓣几次,却只能模糊地发出几个音节。
殿外,皇后领着众人坐着,看着时不时从内殿端出来的血水,不易察觉地拧起眉头。
内殿寂静得可怕,让她们根本无从得知殿内的情况。
皇上未出来,谁也不知晓魏听雪腹中的胎儿有没有保住。
不知多少人暗自拧起了帕子。
魏听雪本就张狂,若是腹中胎儿这个再保全,尾巴还不翘上天去?
安静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忍不住地发问:“前两日,关雎宫不是刚请了太医吗?这次有是这样,怕不是真的是装的吧。”
忍不住出声的是匡玉洁,她眉头紧锁,显然是如何想不通这其中缘由。
皇后不耐烦此时搭理她,只道了一句:
“等皇上和太医出来,一切自有答案,你急什么?”
匡玉洁哑声。
她怎么可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