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这么快就出去了(2 / 2)
更何况,淑慎小产,他从不知她的身子竟差到这种地步。
他有点想不通,不过就是淋了一场雨怎么就能把身子坏成那个样子。
又非是魏听雪那般的出身。
她自从入府,便一直得恩宠,便是委屈了谁,都不可能委屈她,江弦歌想不通,明明嫁给他之前是个身子骨健康的人,怎么突然就差了?
想来想去,江弦歌的记忆停在某人死去的那一日,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终究到底,还是她自己不喜欢自己,她不愿意让身子好起来,也不愿意为自己生孩子。
淑慎轻拭着唇角,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顿了片刻,她才仰起脸,带着一丝遗憾地说:“听闻魏妃妹妹胎像很是不稳,可惜臣妾身子不好,不能亲自去看望她。”
江弦歌刚拿起个核桃,本欲剥开,听闻这话,他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
“你也身子不好无需过去。”
说这话时,他敛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淑慎想笑,却没笑出来。
皇上这个表情究竟是醋了,还是对她没有感情了。
她在这延禧宫久了,都有些不知,这些年究竟是她在皇上心底特殊,还是得不到悸动?
她不接话,江弦歌也不会主动找话说,殿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淑慎本来掐着锦被的动作,不知何时变成了掐着手心,越掐越紧,也只有如此,她才停止那种心慌的感觉。
不知何时,她和皇上竟然没有话说了?她要在两个人之间找话说了。
良久之后,她忽然说:“不若等臣妾好了,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久不去请安,臣妾心底也想得慌。”
江弦歌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
小便前,总想避着不去,小产之后,明知不该乱跑,还总要折腾些事情出来。
他突然没了话说,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来这一趟作甚。
他又不是御医,即使她身子当真不适,他来了又有何用?
江弦歌心底有些累。
不为旁的,单单是为了眼前这女子。
进府后,她总是最合他心意的,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变了。
江弦歌有些不解,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多年盛宠,提起后宫时,许是旁人第一时间想不起皇后,却总是差不了她去。
当年舒妃产子失血而亡,纵使有皇后之事,但她也并不无辜,便是此,他也未曾怪她,甚至替她遮掩。
魏听雪一事,念及她往日伺候他的情分,他也没有追究。
便是至今,她还曾经有过一个她的孩子。
她难道不知,单单是她的孩子,就已经格外不同了吗?
她还想如何?
江弦歌捏了捏额间,忽然觉得有些疲乏,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突然站起身来,道:“你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前朝还有事,朕就先走了,下回再来看你。”
从他起身,到转身离开,不过片刻之间,快到淑慎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踏出了宫殿。
淑慎阻拦的话停在舌尖,张了张嘴,却如何也说不出去。
她倏然湿了眸子,伏在靠枕上,痛哭出声。
容佩看得胆颤心惊,苍白地哄她:“许是前朝当真忙碌,娘娘快别哭了。”
这话让淑慎如何信?
皇上待她终究是不如往日了,她身为当事人,如何感觉不出来?
若是曾经,她便是说错了、做错了什么,他再不满,也只是冷眼看着她,然后斥责她,却绝不会甩袖而去。
他如今,连责怪她的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了。
事到如今,淑慎终于有些后悔。
在当初,她就不该听了旁人的话,去摸那个喜鹊蛋。
若是那个孩子没有离开,她依旧是皇上最宠爱的人。
她自己也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陪伴着。
何苦自己受了罪,还失了皇上的宠爱!
淑慎这番想法,幸亏无人知晓,若不然,必会目瞪口呆,认为她是疯了。
出了延禧宫,天色已然黑透。
李玉跟在銮仗旁,大气不敢喘一下。
淑慎自从小产之后,便如同傻了般看不出来,但他却是看得清楚,在淑妃说出要请安时,皇上那瞬间明显的怒意。
就连他都弄不懂,皇贵妃这是在作什么?
她小产之后对皇上不进不解释还对皇上爱答不理的,这让一个一国之君去喝受得了。
如果她能早早低头,依着往日皇上对她恩宠,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好好的一手牌,愣是被她打毁了。
李玉身为一个没根的人,看着都觉得心疼。
江弦歌到养心殿时,晚膳都已经凉了,李玉小心翼翼地问:“奴才让人将这些饭菜端下去热热?”
圣上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人,这饭菜一点没动过,按往常的经验,他这问法是出不了错的。
江弦歌早没了胃口,摇了摇头:
“赏了吧。”
继续心底着急,却不敢多劝,只能暗自想着,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必等着皇上用完膳,再禀报上来。
现如今,是幸好太后重病,不然皇上一日未用膳的消息传过去,一顿板子,他是绝对少不了的。
魏听雪也得消息,不由得纳闷道:“这么快就出来了?”
今晚是阿鱼守夜,被褥靠着床榻打了地铺,殿内只有她们两人,阿鱼躺在地上,下颚抵着柔软的床榻,两人脸对脸的,阿鱼点着头:
“谁知道呢,旁人也打听不到延禧宫的消息。”
那个宫里里里外外和个铁桶一样,轻易出不来消息。
魏听雪眉梢微动,虽然打听不到消息,但从皇上的举动中,也可以猜到些许。
这刚进延禧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还能为了什么,只能是因为皇贵妃惹了皇上不悦。
魏听雪一想起淑慎的性子,就忍不住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