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八章(2 / 2)
通往七家岭的道路两旁,排列着两排高耸入云的白杨树。从岭下顺着路面往岭上一直看过去,白杨树之间的道路似乎可以一通到天。我一边顺着白杨树往岭上走,一边仰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边,确实有一种踏着通天大道就要通天的感觉。我实在是经受不住这样一种感觉的诱惑,情不自禁我就要想入非非了,我现在实在是太需要这样的感觉了。
如果我顺着这条路一直不停地往上面走,是不是真地就可以直达天庭?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可得好好去看一看体验一下,我可不能错过了这样的好机会。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七家岭顶端的时候,却发现那种通天的感觉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只有到这时候我才终于明白,所谓通天的感觉是不能去亲临登陆体验感受的,只能远远地观望欣赏欣赏罢了。
任何企图去做丝毫的亲密接触,都会被打回原形跌回岭下其他区域一样的境地,承受着摩天大楼拥挤躁动沉闷压抑巨大力场的痛绞。于是我只好漫漫踱步走下来,我需要重新装满那种通天的感觉。可是等我重新回到刚才开始的地方时,我还是没有见到也没感觉到那种通天的感觉。原来这种感觉也不存在于客观世界的现象之中,而只是悬停于心中那想象的时空里。
我好不失望!极度地失望让我此刻的心情实在是糟糕透了,就像,就像······我一时找不到可以用来形容此刻心情的形象和物体,也就更没有了说话的语言,啊,对,就像那个人的神情!佝拉着脑袋把所有的心事全都压抑住,集中在恍惚又坚定的目光中,却又一言不发地朝着既定的目标走去,却也刚好承载着我移过去的全部失望情绪。
那个人的神态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我刚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我渴望已久的现象:他衣襟的右下摆缺了一个衣角,他是一个哈呼噜?!我什么也没来得及去想,就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他从七家岭上面往岭下面走,往左拐到城南大道进东风大街后,横穿中山路钻到了立交桥下面,立在了沿江路。
他在沿江路上来回张望了好一阵,下到了河边拉开一个黑黑的细长包袱,掏出鱼杆钓鱼去了。他把鱼饵拌好准备下钩钓鱼时,我才发现他衣服上缺失的衣角又神奇地悄然回到了原位!我想刚才大概是因为风吹或者背负渔具的缘故,把衣角折进去而我又无法看得真切,害得我白白跟到河边吹了好一阵满透着鱼腥味的河风。失望的情绪一下加重了很多,我大呼倒霉!
我实在是百无聊赖地折回中山路,过王子巷回到自己家中。可一路上“鱼饵”这个词总在我脑海里萦绕来萦绕去的,我竟然会摆脱不掉它。难道我要去钓哈呼噜,也要去下一些“鱼饵”?那么要用什么或者用谁去作诱饵呢?我自己么?我可没这个胆换谁也没有这个胆,也不应该有。那么我用什么去作诱饵呢?唉,我干嘛非得另外找人去做诱饵呢?
我确定一个可能被哈呼噜攻击的人,作为跟踪对象实施跟踪不就行了,我还可以对被我跟踪的人实施保护措施。如果让目标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发出声响,去触发跟踪器里的音频转换装置并释放出来,再让装有依逻辑电路设计有记忆通道的接收器解析出来,成为我们所需要的信息不就成了。我们可以针对这个专门设置一个简易装置,一切就可以慢慢引刃而解。
至于其他的,就等以后成功了再说吧。我匆匆离开房间折回马家园,把我的想法一五一十地都说给了铁蛋。我见他一个劲地点头,就吩咐他赶紧动手。我们一连拆了好几种型号的收音机,其中就包含有我奶奶的那宝贝疙瘩,以及一部老式的电脑主板,开始胡乱组装起来。可不管我们怎么地组装来拼装去,一连试了好几种办法都不行,那玩意儿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大失所望之后我见时间也不早了,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再说吧。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魏主任夫妇回来了。铁蛋母亲去准备晚饭,魏主任却在铁蛋身旁坐下问铁蛋,“在干嘛呢,儿子?”“我们打算装一套有关音频处理的简易电脑。”“行啊,开始自己动手了,好!装得怎样了?”“刚开始,有点眉目了。正在调试修正呢。”
“嗯,好。不急,慢慢尝试,不断调整,争取最后一次成功!”我却乘机问了问有关哈呼噜的情况,可他说他也不是很清楚。他曾经听老人们说起过,哈呼噜充其量不过是古代的那种采花大盗而已。不过采花大盗用上最先进的科技技术,就让这黑暗中最隐秘邪恶的勾当,变得像空气一样没法让人捉摸得到他。要不然,千百年来怎么就灭不了他呢?
我从事法律服务工作这么多年了,根本就没碰到过一宗单纯的哈呼噜案。他是不是附属在了别的案子里,只因法律上没有明确的界定,我也就不好说了,这样就很容易被人忽略掉。不过不急,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我们有心,就一定会抓住他的,你放心!我“哦”了好一阵,最后只好告辞回家。无边的愁绪笼罩着我,心里特别堵得慌,不爽极了。
我闷闷地回家闷闷地睡觉,闷闷地度过了三个日日夜夜,铁蛋终于给我带来了利好消息。我迫不及待地赶往马家园,想尽快知道他的实验效果如何。我一跨进门,就被两个巨大的铁盒子怔住了:“哇,这么大个家伙!”铁胆笑笑说,“大着大着它不就变小了嘛!”我说,“这倒是真的。”于是我把其中一个发射装置挂在马路边一棵树叉上,再折回来调试另一个铁盒子。我呜呜莎莎地调了几个频道,的确是有反应,只是音质走样太厉害,显示频上的符号、线条、色块都不尽人意。
可我们毕竟迈出了第一步,有了这一步的实践我们就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我余兴未尽,把铁盒子从树杈上取下来,放到水果市场那个栅栏上,重新再调试一遍。我一边忙碌着一边对铁蛋说,我们要开始研发一种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代码系统······只是从扩音器里传出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它好像在含含糊糊地大叫:“哈呼噜!”(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