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十三章(1 / 2)
城市猎人
一阵惊风卷起漫天垃圾堵在一个城市巷口,伫立的身影就像一个城市猎人吹奏着萨克风。金黄飘逸的影音被置换成这个黄昏,恰如一声声金灿灿的狼嚎把图腾隐藏在纵横交错的小巷里弄之间。键动键盘所有的键钮完成最后一个休止符,追踪狼藉的城市猎人无可奈何横陈在桥头那一片平原上,回味着萨克斯萦绕徘徊久远的金色梦影,守望着这个彻夜不眠的城市。
蓬头垢面的城市猎人刚从银光素裹的草原中踏过寒光粼粼的骨骸翻越昨日山峦,追踪苟延残喘在豺狼同类的血盆大口下的生命弥留仅存最后一缕晚风踪迹之后,来到这个城市的桥头堡苍茫回望来回奔波数月的萨克斯风,被这个城市的一种超级重金属撞爆成某一只狼头,皮影戏似的在天边那个金色的屏幕上昂头凄惨嚎叫,影印重叠早已分离不出原始音节图腾。
山峦下的那一片乱坟岗中已经没有了狼性的温柔狗般忠诚,只有老鼠们没完没了无休无止的唧唧争吵惊天打斗。猫打着瞌睡歪着脑袋枕在坟头上就当它是老虎吧,鼠辈们继续自己亿万年来从不改变的遗传基因斗啸着等级秩序。可是城市猎人的猎枪枪膛锈迹斑斑地响了,就像清明时分的鞭炮震震撼撼地在睡梦中连连响起,自然只能残留一缕烟尘满地红英黄影。
城市猎人无法把藏在榆钱树中的金钱豹那一身金钱,像轰榆钱子那样把斑斑点点的钱印子轰下来,倒是把地动山摇的空气震怒发风了。乌鸦振翅高飞就把PM2·5带到半空中正好黑漆漆地遮挡住自己(乌鸦)的身影,城市猎人自然就看不清披着羊皮的狼藏在那个羊角圈里,更看不清了那披着人皮的畜生恶魔黑影消失在哪一条巷道胡同之间,但毕竟是枪响了一声。
城市猎人好像搞不清楚巷道胡同与城市风景那一片山林草地之间的区别,故而脚步迟疑艰涩但毕竟是枪响了。枪响在颤抖的城市猎人的手中,却好象是响起了一支远古火箭炮,震撼成某一种风景划过巷口那一片祥云,就远去成风,永远都是的风呀!颤抖的风跳动在键盘上点击着城市猎人的视线,城市猎人的心在极度动感的节奏中不自觉地排起了城市风广场舞。
城市猎人的瞳孔里满是街灯晃动犹如舞池里变幻的聚光灯塔,就是那妞跳着渴望舞步的美酒荡漾起火红的思念殷切的希望痴醉成一条河,孤寂成一个无边无际狼狈不堪却又仍然弥漫着硝烟的古战场。城市猎人迷幻地看见破败战场上堆积一山的尸骨撒满一地的残炮断枪,寂苦漂浮的炊烟阴魂不散地萦绕成虚飘飘的白眼狼。虎头虎脸的虎娃拉下那狗皮帽子拖来一条鳄鱼皮划艇沿着护城河寻找鱼化石,一团悄然飞纵的火焰在河岸远近各处冲天而起,狼烟烽火记忆在哪块石头里入定沉思呢?
巨大的蟒蛇吞噬掉城市猎人竭尽所有的意念,鼓起腹中浑圆的包包慵懒躺在河水中困顿成沙洲,仍然一动不动地向往着郊外溪水边那一片树林子里的小鸟飞禽。于是城市猎人不太清晰地回忆起那里曾经藏匿的豹子,无法确定它会不会循着坦克碾过的痕迹逃亡外城呢?远古荒漠的石狮子在城门两边镇守着风沙守护着某一片最后飘落的树叶,流水般述说着永远年轻的童话故事。我不知道,城市猎人抱着色狼啃剩下的尸首,一声不吭目无表情地走向郊外乱坟岗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但终归有一种狼心狗肺的惯性思维在冲击着城市猎人的耳鼓震撼着他的心灵,让他无法阻止记忆中的原始森林里猛虎强豹和狂狮鬣狗都温顺退化成猫和狗,让他在在赛马场肆意成为一个无聊的守灵人孤寂地守护着这键盘似的坟头又错当成那城市巷口,我想既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那就继续让城市猎人在这个城市的巷口里永远键动他那像坟头似的键盘吧!
于是城市猎人在违心地跑到龙王庙去祈求龙王降雨降福之后,又沿着弯弯曲曲的河流流水般述说着时间老人战斗青春的萨克斯风,总算让城市猎人搅动金色的萨克斯逆风成湖。可是城市猎人并不确定那个鳄鱼皮划艇到底要不要发动响起白蛇水漫金山翻江倒海般的述说声呢?就在城市猎人百般无奈的祷告祈求终于要放弃这千百年来的积怨时,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起来,百仙千兽也纷纷附和作法起怪,暴雨狂倾把城市猎人浇灌成千百万个落汤鸡可他抚着无法抹去的水柱泪珠就只想问: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鳄鱼眼泪吗?那永远在水面上起伏蠕动雨滴竟也会跳颤成一个汪洋一大片?城市猎人只好双手如桨般划动启动不了的鳄鱼皮划艇剪开已成筛子似的水面,水面上扬起的烟尘分明再现着白蛇青蛇鏖战法海时的情景。城市猎人在鏖战的场景下停下双桨(双手)任凭皮划艇像树叶一般在风浪中飘摇沉浮,他不断地在设想法海禁锢法斗白蛇的理由是不是所谓没有人伦的爱。他干脆龟缩在皮划艇里饱淋着烈雨静静地思索,那逆人逆天的所谓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呢?
城市猎人弄不明白,自由与人性就一定要发生冲突吗?那人性是什么,而自由又是什么?人性的社会不允许容纳非人性的社会因素?因为人的存在就是人道的存在?女娲的泥人变成人之后就成了真人,蛇成精之后变成人就是非人?猿猴进化成人是人,那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石猴精模仿学习人类之后,结果只弄了个三分像人七分像猴的孙悟空到底是不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