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何为君子(7)(2 / 2)
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女人美到这种程度。
一袭荷月红纱,青丝无饰散落及腰,红衣嵌白肤,华发映红唇,柳叶桃眼相映娇色如花媚,垂纱赤足腰肢轻盈如三月春色阳盼柳随风而动。
琵琶声声响彻落徽,美人月下起舞,众人纷纷噤声凝望,那红台上翩翩而跃的美人如若天仙下凡不似活人,似为天赐不可亵渎。
穆云舟睁大了一双俊目,颤声道:“这.....这是何等绝色啊!”
秋梦和琥珀本来想出来看看让花音自愧不如的楚征衣到底长的是什么狐媚样子,却在看到楚征衣在红台上起舞的瞬间惊的哑口无言。
秋梦怀疑自己看错了,回眸道:“琥珀你看见了吗?”
琥珀看着楚征衣好像丢了魂一样,愣在原地,久久答道:“看到了看到了....秋梦,这真的是活人能够长成的模样吗?”
现在两人才觉得花音的反应还算冷静了。
楚征衣的模样,似乎是世间所有的不公都朝她无条件的倒去,造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绝色。
台上流离,台下纷争。
“多少钱!多少钱!”
“三百两白银!让她跟了我!”
“一百两黄金!我必定让她夺魁!”
“哈哈哈哈,她是我的!”
挥动水袖之时楚征衣听到了这些话,意料之内却还是心中苦楚的蓄下珠泪。
如今的她就是这样,逢迎公子,笑对权臣。
今夜子时后,她就不再是高傲的她了。
泪眼朦胧在转身之际她替自己拭去了眼泪,又再次扬起明媚动人的笑色,却在一群官臣贪婪的丑恶模样之中看到一个极为特别的人。
她手撑着下巴,笑看着她。
一袭红袍,如血染唇,绝不媚色,阴郁狂妄继而摄人心魄。
楚征衣看着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孔竟觉得心惊肉跳的错愕。
而她眸中含着似有若无的低沉笑色,没有打量没有刺痛楚征衣的审视,而是一种欣赏。
察觉到了楚征衣的视线,李择喜喝了口酒。
“叶凌,出钱。”
“是。”
不用李择喜多说,叶凌就知道李择喜看上楚征衣了,叶凌如今也早已见怪不怪,处理这些事也变得极其得心应手,话音刚落便没了影子。
等到叶凌离开,穆云舟才收回目光,压低声音提醒道:“李大人,这花船上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官垄门阀,可不好硬来。”
“不硬来,不就是比谁家底厚吗。”李择喜手指抵唇,轻睨了穆云舟,低笑道:“这故陵,有谁比我有钱?”
穆云舟会意一笑,奉承道:“那是自然,谁不知道李大人富可敌国,手中压着的活钱比七坊之中所有世家加起来还要多个几番,既然是李大人看上的人,那穆某可就不横刀夺爱了。”
一曲舞闭,楚征衣退了场,子时一刻,夺魁之宴便算是开始了。
没有什么意外,李择喜出手便是一千两的黄金。
即便是一个绝色佳人,那终究也是个贱籍艺妓,一千两的黄金李择喜却砸的眼皮都不抬一下。
众家既是惊于李择喜能够为一个艺妓花这么多钱,又是疑惑李择喜的家底究竟多厚。
芩柒收到了花姑传来的话,便连忙去给楚征衣说了。
“小姐,你夺魁了!”
楚征衣换了一身轻便的春纱,闻言却没什么喜色,淡道:“知道了。”
芩柒追在楚征衣身后道:“小姐,你知道助你夺魁之人花了多少钱吗?”
楚征衣这才有些反应,一边小心的收起荷月红纱一边问道:“多少钱。”
“足足一千两黄金啊!”芩柒说出来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掰着手指数道:“一千两黄金,我们在铜雀唱戏的时候,唱一百场都没有十两黄金,小姐你今日只是跳了支舞就是一千两黄金,而且花姑说了,这一千两黄金小姐你能分去六百两呢!我们都可以在故陵重新建一个梨园了。”
楚征衣看着芩柒雀跃的模样不由得一笑,伸手摸了摸芩柒的脑袋,笑道:“是啊,可以重新建起一个梨园了,此人是哪家的公子老爷?”
“好像都不是,听花姑叫她李大人。”芩柒皱着眉头思索道:“据说是个女子?”
“女子?”楚征衣闻言一怔,回想起在红台上看到的那个人,难得失态的攥住芩柒瘦弱的肩膀,乱了阵脚一般着急道:“芩柒你去问问,这李大人是谁,快去!”
芩柒被楚征衣天差地别的态度吓得一愣一愣的,急忙的答应下来便跑出去了。
楚征衣坐在铜镜之前,最终还细细的念叨着。
“李大人....李大人.....”
如果真的是你,那就好了。
花船上的人早已散去了,只有李择喜和叶凌留了下来,身后是一片狼藉,李择喜不下船,月鹤楼的人也不敢随便上去收拾,生怕招惹了她。
叶凌道:“属下不明白大人为何要花一千两让楚征衣夺魁。”
“叶凌,你觉得我花一千两只是让楚征衣夺魁吗?”李择喜靠在花船边上,看着叶凌轻笑道:“我就不能图色?一千两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叶凌道:“属下明白,可大人虽然常常流连在风月之中,可却从来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属下记得大人说过,如果做了,冥王大人,阿离鬼神都会生气的。”
李择喜眉梢一扬,淡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问?”
叶凌这才松了口气,想着如果李择喜真的对楚征衣做了什么事,他都不知如何向星野和阿离交差,如今吃了李择喜给他的定心丸,这才冷静了不少。
“那花音那边,需要属下去通报一声吗?”
“不用了。”见叶凌疑惑的模样,李择喜算是解释一遍道:“只要是见到楚征衣的人,包括花音都会被她打击的体无完肤,而我让楚征衣夺魁一事想必她也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去给她的伤口上踩一脚?”
叶凌道:“那为何大人还要答应花音呢?”
李择喜道:“风月之地便是如此,每个艺妓都有不同的主顾,而每个主顾都有不同的艺妓,你可以理解为,花音在我身边已经有段日子了,那我自然就厌了,烦了。”
叶凌道:“就像沉檀鬼神和谢婉温一样,对吗?”
“不一样。”李择喜垂眸失笑,看了眼璀璨的落徽河,才缓缓开口。
“沉檀对谢婉温是有感情的,而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