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热心的老费伦（2 / 2）

在圣卡尔帝国的货币系统里，六种面值的便士位于最底层，先令屈居第二，最高层则是五种面值的金镑。

十二便士等换一先令，二十先令等换一金镑，不同版本的铸币上都会刻有圣卡尔帝国皇室曼海家族的徽记，而现在的纸质货币上则留有基诺德三世的头像，前一版则留有他的父亲——贾克一世的头像。

之前贾克一世在位时，花了大约五年的时间与议会抗争，亲自发布了《工厂法》、《工矿法》、《工人住宅法》等各部与工厂、矿场相关的法律，维护了工人权益的同时也进一步推动了王国的生产力，是个敢于打破陈旧的好国王。

而作为他的儿子，基诺德三世继续大力发展工业的同时，与议会通过了《公共卫生法》，规定了关于城市的排水系统，清洁卫生，供水系统，水资源保护，流行疾病的预防和清洁卫生的相关法律条款，确保了发展的同时将圣卡尔带入新文明之中。

作为现任国王而印刻在纸币上的他，侧着帅气的脸庞眺望远方，头戴雕纹细致、大小合适的橄榄枝，两只巨鹰的翅膀护于胸前，相信不管是谁都会一下子爱上这些制作精良的货币！

另一方面，有些小国家或者自治的小岛会流通基尼金币以及胡林银币等货币，一基尼金币约等于二十一先令，这几种少见的货币与香料交易关系十分密切，但始终限制于一小部分区域。

“这边，臭虫，那是你拉屎的地方！”

思绪转回之际，差点走错路的沐云峰被史密斯一把拽了回来，两人跌跌撞撞地转了两个弯走出了铁丝门，最终来到了囚犯登记身份、归还识别服的综合管理室。

大门一打开，熏人的油腻气便扑面而来，因时常进出看守所的囚犯不常洗澡，污秽不堪，故原本石砖铺设的地面早已黑腻不已。

屋子的右侧摆着张一人长、略有腐朽但依旧粗壮的木桌，无数废笔壳、墨水盒、废档案纸铺设其上。

唯一干净整洁的，便是桌子靠墙侧被擦得锃亮的六分仪，精致的造型、富有韵味的黄铜色与整间脏兮兮的综合管理室格格不入。

“醒醒，老费伦，我们的臭虫又少了一只”

史密斯发出低沉的吼声，试图唤醒木桌后正打瞌睡的老人。

那老人微微睁开困乏的双眼，扔下手中的抹布，双手抓了抓泛白油腻的水手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后说道：

“啊……你来了，木板脸”

说完，这位皱纹深刻的老人往身着的黑蓝夹克衫上擦拭着刚涂抹在六分仪上的保养油，戴上了一副足有玻璃瓶底厚的老花镜，从身后叠满档案纸的架子上随即拈来一叠，缓缓说道：

“让我们来找找这孩子的档案”

“不准叫我木板脸，老费伦，随意给人起外号是个不礼貌的行为”

“管他呢，史密斯，不要在意这些小问题”老费伦停下手中的动作，略微拉下镜脚，好笑地指着史密斯说道，“相比之下，木板这个词比你的名字更适合你”

“它，很精准地概括出了你所有的特征”

“你……”

不擅长交流的史密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随即挥手让老费伦赶紧寻找档案袋，想尽快让卡洛斯办好手续，赶紧离开这见鬼的管理室。

“啊，我找到了，还有，不要称这么小的孩子为臭虫，他还有光明的前途，他当个水手都比我们称职，你我不得不承认，我们都老了”

听到这话，史密斯没有回应，原本锐利的深棕色眼睛茫然地看着门外热闹的伍德街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孩子，你在这里签下名，不知道自己名字怎么写的话可以问问史密斯，他认识不少字，对，就是这”

指导沐云峰坐下后，老费伦慈祥地递来一支沾着墨水的羽毛笔。

在确认纸上的事项后，沐云峰飞快写下带着优美斜体特征的名字——“卡洛斯·埃尔维斯”，并递还给了老费伦。

熟练的肌肉记忆让眼前两人看不出任何瑕疵，短短的半天时间，沐云峰逐渐习惯了卡洛斯的身体，包括不那么完整的记忆。

可惜我只是卡洛斯的套娃……沐云峰内心自我吐槽道。

“脱下你的识别服，然后在边上的框里拿上一件可以稍微保暖的火夫衬衫，你就自由了”

整理卡洛斯签名的档案纸之时，老费伦又啰嗦了几句，慈祥地看着眼前沉静的少年。

“孩子，虽然这衣服有点粗糙，但你可以穿着它去牡蛎湾找找活，相比亚麻衬衫，它更加厚实，会给你诸多保障”

“对了！”

老费伦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探出年迈的身子，弯着布满皱纹的手掌在卡洛斯耳边嘘道：“太累又找不到住处的话可以在我的杂物间休息一晚，千万别在大街上干偷窃的蠢事”

“别给自己找麻烦了，愚蠢的老费伦，你被这些臭虫偷去的衣服和食物还少吗？”

史密斯听到老费伦又在做习惯性的蠢事，不由得破口骂道。

“那些都是我自愿给他们的，一个老人不需要这么多食物和衣服，温暖的屋子足够我度过蒙特罗的一月，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老木板”

“另外，随意给这孩子起外号是个不礼貌的行为”

就在老费伦与史密斯口舌相争之际，门外热闹的伍德街道不知何时出现一辆泛着亮黑色、正门带着红月徽记的中型马车，正朝着波特利看守所飞速前来。

“老朋友又来了，不知他这次带了什么下酒菜”

史密斯看着飞速前来的黑影，停止了与老费伦的斗嘴，锐利的深棕色双眼再一次恢复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