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武茸〔二〕(2 / 2)
闻言,武茸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埋头扑到他怀中,忍不住掉下眼泪。
再是不舍,完颜苍穹还是离开了。
殊不知,这一别,即使永别。
她乖乖听他的话,安心养胎,每天让自己过得开开心心的,
一个月后,她听到了青玄凯旋而归的事情,便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想要快点遇到完颜苍穹。
在门口等了半晌,始终没有动静,武茸已经觉得腿酸了,一直这样站着,好像对孩子也不好
“踏踏踏……”听到了拐角处的马蹄声,武茸顿时激动起来,他回来了……他穿着铠甲,骑着战马,凯旋归来了!
她该作何反应呢?他有没有受伤?是不是晒黑了?她应该先抱住他吧?
可,结果并不是她所想的。
马蹄声越来越近,出了拐角,她看到的是一个拿着圣旨的宫中太监。
圣旨下了马,展开圣旨,道:“齐王妃接旨!”
武茸愣了一下,艰难地跪下,微微颔首道:“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王在战场光荣牺牲,为青玄做出巨大贡献,特此朕拨给齐王府两万两黄金,补偿齐王妃,因有孕在身,终身不得改嫁,钦此!”
武茸愣住,从眼眶溢出泪水,他……死了?他怎么就死了?!
太监蹙眉:“齐王妃,还不快领旨谢恩?”
武茸依旧还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眼前一昏,蓦地晕了过去。
“王妃!”眼尖得丫鬟立刻扶住她,结果太监的圣旨,立刻带着她回去了。
太监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叹道:“家门不幸啊……”
后来,武茸总是以泪洗面了。
现下不可能嫁给完颜烈阳,完颜苍穹也死了,武廉非常生气,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可不可利用我。
她崩溃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还在怀胎,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牺牲了!
整个皇宫都处于悲痛的状态,这哭得眼行一滴接着一行的,也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永和宫内。
书案对面被赐座的女子,面色白皙红润,最近的生活过的是想当不错的,可眉宇间难以掩饰的忧伤却藏不住她的心思,微微扶手,抚上自己挺着孕有五月大的肚子,因为怀了双子,比其他妇女还要大些,她吃好穿好,也不是为了自己……心里的苦楚,她也不奢望谁可以懂了。
完颜绛疏穿着浅黄色的龙袍,眉眼有些复杂,手指轻轻在书案上有节奏地点着,良久的沉寂后,她才慢慢启唇:“齐王妃,你可知道朕找你何事?”
武茸坦然地笑着:“皇上,妾身明白。”酸楚地笑着,心疼地抚着自己的肚子,双眸有泪水在打转,“丞相大人诊出我怀的是龙凤,有男胎……”
见她哭了,完颜绛疏愣住,蓦地心软下来,轻轻瞥开眼,不再看她,声线故作冷淡:“你知道的,龙嗣对朕有什么样的影响。”
“皇上,妾身斗胆,请让妾身生下孩子,让妾身替孩子去死吧!”武茸声音颤颤,长睫挂着晶莹的泪珠,哀求道。
“那你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完颜绛疏无奈挑眉。
“我……”武茸哑言,垂首,无话可说,又是良久的沉默,只余她的抽噎声,良久,良久……“这是他的种……他送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若是没有了,我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我……”武茸哑言,垂首,无话可说,又是良久的沉默,只余她的抽噎声,良久,良久……“这是他的种……他唯一送给我的礼物……若是没有了,我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完颜绛疏微微眯起双眼:“如今,是朕做的皇帝。”
一句句的事实在她面前揭露,她只觉得恨,她恨自己没有任何能力为她的孩子能多一句反驳!
完颜绛疏闭上眼眸,轻轻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稍稍提高了音量:“来人,赐酒。”
武茸怔住,还是不能打动她么?
看着皓月从门外进来,端着一杯酒,自然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喝了吧。”完颜绛疏抬眼看了一下酒杯,声音淡淡。
武茸看着杯中的毒酒,还是冷笑了起来:“皇上变了,变得如此薄凉……”
皓月微微厉声:“大胆,不许议论皇上!”
武茸假笑:“是,妾身知错。”起了身,端起那杯酒,有些心疼地抚着自己的肚子,泪水再度溢出眼眶:“王爷,臣妾对不起你……”说罢,也不犹豫,很利落地饮尽了。
“你还真是对他一片情深。”完颜绛疏微笑。
武茸垂着手,丢了酒杯,轻轻道:“他不爱我,可他对我很好,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知道,他一直很努力做一个好丈夫,那我也应该做一个好妻子,好娘亲……”武茸垂首,泪水划过脸颊,滴在了抚着腹部的手上。
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完颜绛疏看着她如此神情的可怜模样,忽地握紧拳头,为了自由,抛妻弃子,还不够对不起她么?!只是这些事……
看着她不断滑落的泪水,完颜绛疏终于还是不忍,蹙眉看着她道:“别哭了!完颜苍穹没死!”
闻言,武茸怔住,木木地看着她,还未流尽的泪水再次滑落到下颔,声音带着些许期待:“你说什么?”
完颜绛疏轻叹:“看在他和朕交情颇深的份上……朕破例告诉你,他,没有死。”
武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是真的么?”完颜苍穹死后,士兵们也没有带回他的尸体,当初说是埋在尸体当中了,可再听她这么说,难道……
“君无戏言。”完颜绛疏坚定开口。
武茸倏地蹙起眉头,再是看了看地上的酒杯,自己刚刚喝了毒酒,而完颜苍穹没有死!
蓦地狠狠瞪向她:“完颜绛疏!你好毒的心!”
“啪!”皓月走上前,立刻扇了一巴掌:“大胆!皇上的名讳岂是你可以随便叫的!”
武茸冷淡地笑着,自己都快死了,还在乎这点皮肉之伤么?见完颜绛疏沉默不言,武茸许是认命了,不舍地抚着肚子,不断掉着泪:“那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
“他在哪里朕不知道……”完颜绛疏伸手揉了揉眉心,“为什么不回来……你可以亲自问他。”
“你……什么意思……”武茸只觉腹中绞痛,眼前一黑,却极为迫切地想听她说完,亲自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说啊……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