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仕途险阻(2 / 2)
洋洋洒洒千字文章提笔便就,慕言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答卷,却没发现一旁也有一名考官盯着他拂须微笑。“答完了?”
慕言一惊,原是自己太过专心竟没注意到身边站了一人,“是……答完了。”
那考官收了慕言的卷子在手头仔细端详,笔锋坚实有力,布局整洁,疏落有致,隐隐有一副大家风范,再看内容更是掩饰不住嘴角笑意,就差一个好字脱口。
一众考生也渐渐答完,各个面上都透着满意的笑脸。皇上接过卷子一个个看过去,不曾想面色愈看愈差,叠得好好的宣纸在他手头捏的近乎成了厕纸。看完了这所有的卷子,他气恼地将卷子一甩,“这便是你们选出来的好仕子!”
皇上雷霆一怒,震得一旁的考官纷纷下跪谢罪。
皇上却没理他们,只让他们跪着,“慕言!谁是慕言呐!”
下方众学子见了皇上这般恼怒又点了慕言的名字,纷纷窃笑,心头想着这小子得答得多差才能让皇上这么点名。
慕言一步跨出队列,“草民慕言,拜见皇上。”
“你在卷中多谈政事弊端而未提益处,想必是有你的高见,且说来听听。”皇上放缓了语气让慕言不再那么紧张。
“是……”慕言答应了一声便开始侃侃而谈,“草民以为,如今我国虽有科举,但重职要任多由某些世家掌握,陈腐之念不除则国家不兴。”此话一出朝中群臣纷纷议论,有一人站出来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家室渊博的世家无能,反而是无根无底的草民有才?”
慕言丝毫不惧,“世家固然家传深远,但并非代代传人有能,草民固然无根无底,但也并非辈辈无才。先帝设立科举为的便是广纳贤才,若是裹足自缚岂不是有愧先帝期望?”
那人听了又说:“你这是说血脉的流传不值一提?那你是在质疑皇上的帝位有愧?”
此人连番开炮更是将祸水引到了皇上身上,大殿一时沉寂。慕言却依然不惧,“皇上天子血脉,龙气延绵,怎是我们这般凡人能比?还是你自以为身具龙血呢?”
那人被呛得说不出话,只听皇上哈哈一笑,“好!这是谁选出来的考生啊?真是伶牙俐齿,政见也颇为独到。”
这时一位老者一步踏出,慕言定睛一看原是刚才在一旁观察自己的考官。他一躬身道:“臣为皇上筛选明珠,以免蒙尘,是臣的本分。”
“李丞相,还是你眼光独到啊!不愧是父皇为我留下的贤臣!”皇上看了眼李丞相眼中尽是夸赞之意,“这一众仕子里,就这个慕言我看的过眼。”又一扫众试官,“你瞧瞧你们,选的都是什么人!”众试官纷纷下跪谢罪,皇上见了也不好再追究,“罢了罢了,你们先下去吧。”
一旁的公公缓缓拿着一张金榜递给皇上,皇上一挥笔墨很快便给出了排名。
公公拿着金榜便打开朗念:“状元,慕言!”
慕言听了便心头欢喜,多年夙愿终于得偿。之后那公公念的些什么他也不再听了,只想赶紧回家把今天的事情说与玖玖。
但拗不过这金榜颁布后还有骑马游城的规矩。作为状元慕言自然骑在众人前头,百姓纷纷夹道围观。人都说春风得意马蹄疾,可状元榜眼探花这殿试的头三名,却是这状元最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后头两位都笑着与百姓招手,见了熟人更是得意,只有这状元一路无话。
张先生自然也随着人流前来围观,看到慕言在前头走着,他看了人便说:“瞧着没!这状元是我学生!他叫慕言!”来围观的老熟人自然也不止张先生一人,大冤家无能也来了。当年他与大雄一阵厮杀,在床上躺了几月,最后却得知玖玖与慕言早已不见踪影,十分恼恨,心里记下此仇定然来日相报。看了慕言走在前头,便恨恨地回去了,心头想着,只要你在这城里,终有我报仇的时日!
游行很快便结束了,慕言回到家与玖玖分享喜讯,玖玖也为他高兴,倒不是为了锦衣玉食不再过苦日子,只要他心愿得偿那便好了。这夜他们也举杯共饮一醉方休。
清晨悄悄来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慕言宿醉还未全醒,未整衣冠便来到门前开门,瞧着原是提着皇榜来授职的公公,慕言赶忙下跪。
那公公微微一笑似是不屑,他张开皇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言殿前作答,甚得朕心,特授玄水县县令,官……九品。’”
一瞬间慕言的酒全醒了,不由得脱口而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