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门出师（2 / 2）

“平日里师父常常教导我们要宽大为怀，要对别人宽容。师父说过，对待生活洒脱，才会活得更加泰然。过去的事情或许不能就此过去，但所有的争斗与她无关。请师父饶过她。”

大概是一向温顺的夕亚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的师父异常恼怒，我看到他惊诧的表情，和涨得通红的脸。

夕亚说的，我没有太多惊讶，如果他不为我求请，那才不是我认识的夕亚。可是，这件事，不是他师父饶过我，事情就结束了那么简单，我的这颗心上，系着天雪宫那场争斗中死去的千万亡魂。

“你这个不孝的畜生！我让你去杀了她，你一定不肯的了吧？！”

冷眼看着他师父怒火中烧，我却出乎意料的冷静，或许，这就是传承的寒冰之心的力量。

沉静、果敢、不为所动。

但我还是说了一句，作为我们别离的最后言语，“这是宿命，我们都要认命。”

老人家推开夕亚，双手在胸前交错，双手之间逐渐出现一个明亮的光点，发着红色和白色的耀眼光芒。

他的白髯颤动，须发皆张，双手间的光球越来越大，红光闪耀，电光环绕。光球很快长成一尺大小，内中的火焰越烧越烈，将四周照耀得如同白昼，光芒像太阳一样难以直视。

没有任何惧意，我斜着眼望着那光球。

我的心告诉我，当年封印它的那个光球，就和这个一样强大。

但那不是如今我的对手。

旧事，不会重演。

确实不会，因为这一次，有夕亚。

夕亚突然冲出来，挡在光球前面，双手抓住他师父的双臂，回头冲我大喊，“阿狐，你快走！快走！”

曾经封印我的心、如今照亮暗夜的光球没有引动我半点神情变化，想置我于死地、重启当年血债的紫霄观主没有带起我半点内心波澜。但他，却让我着实一惊。

“四哥！”我脱口叫道。后面的话，却被我生生咽下。

这光球，力量巨大，他距离太近，他师父又在怒中，别说有意推去，就是略有抖手，不曾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字，都是浪费。我飞身而至，什么紫霄山不可御风，什么寒冰之心带来的沉静，统统抛诸脑后，此刻我内心全部的念头只有一个——救下四哥。

结果确实如我所愿。复活的寒冰之心中传承万年的力量非同寻常，我从那团凝聚着他师父毕生真元的光球前带走了他，没有伤及分毫。

他的师父，一瞬间老了十几岁，苍白的面容一点一点消失在黑暗中。那团光球，最终没有抛出来，重新回归他的身体。

当最后一点光芒湮灭之际，夕亚跪了下来，语调悲怆却坚毅，“师父，当年恩仇，皆已成风。既然不能相逢一笑，不如别于天涯。徒儿不孝，深爱阿狐，发誓要在一起，今生不离不弃。徒儿夕亚拜别。”

他磕下头去，虫鸣声中，我听到一声久远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