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无力(1 / 2)
简俊哲无力的跪下去,双手掩脸,仰着头,他低沉的说:“我也该知道的,我不该生气,不该不在她的身边。”
正在这时,听到门响,有人走进来,是警官。
“陈先生,请您说一下,事情的具体的经过,这有死者的遗言,您先看一下!”那警官走到陈长东的面前,递过那页纸。
它一直押在那药瓶之下,陈长东早看到了,却不敢去看,此时,他颤抖着接过来。
“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我无有亲人,后事请拖与简俊哲办理。半世的繁华,看尽人情冷暖,只望来世不为女人!”
只这两句,从头到尾,连提也没提他。
陈长东闭了眼,把泪强咽下去。
再看了下,字迹清晰秀丽,没有一点的慌乱,刘芳菲在写这两行字时,是怎么样的想法,要有多绝望,才会写出来世不为女人来。
再看了下,想她一定是镇静的写下,写了后,才去沐浴更衣,又服了药,之后,才给她的助理打了电话,叫她的助理把早写好的信寄出去。
那信在这个城市转了个圈,用了一天的时间,到了自己的手里,在自己看出了异样后,找遍了她之前常去的地方,才最后在这家,他与她最初过夜的地方,同一个房间内找到她。
时间刚刚好,找到她时,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她把时间掌握得那样好,那门上的牌子,“请勿打扰”,她终于如愿,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人打扰她,她走得那样的寂静与安祥。
陈长东把这页纸又递给了简俊哲。
警官在问他:“请问陈先生是如何找到死者的?”
“她给了我封信,我感觉不对劲,就来的找她,找到她后,她就已经……”陈长东说,他在口袋里掏出那信来。
警官接过去,看了眼,说道:“陈先生,我们会拿回去与遗书做笔迹对照,确定无事,会还给您的,还有,这两日,我们也许会再麻烦陈先生的。至于死者的后事,就按她所说的,交与简先生!”
简俊哲无力的点头。
警官走了出去。
简俊哲站起身来,踉跄的走到门边。
他回过头来,几个小时间,他似老了十岁,“陈长东,即使她不恨你,我也会代她诅你,诅你永远得不到真爱,永远不会再有人这样的爱你,诅你的这一世,不会有好的下场!”
简俊哲不是猥琐的人,更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说出这样,有违他性情的话来,可见,他的恨意有多么的浓。
死了一个女星,纷纷攘攘的过了月余,终于,所有的舆论都淡了下去。
就在媒体正觉得无有个出口,排解开这个新闻后,留下的诺大的空白时,简俊哲竟开了个记者会,他要正式的息影。
他与中天的合约还有两年有余,如果这时退出,要赔负的金额,无疑是巨大的。
可是,他义无反顾。
他的强硬作风,早在影片中展露无疑,现实中的他,更是不逊色。
又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与中天所有的关系,与那些赞助商,广告商的关系全都结清了。
中天一下子,失了两个如日中天的巨星。
一时间,中天内愁云惨淡。
所有的报道,都说着,中天至北海收购案开始,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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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陈长东去上班,有些的晚了,昨夜里,他又是失眠,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翻滚着,让他头疼欲裂。
路过一个繁华的地段,他看到,边上,有工人在换那些广告牌。
那些灯箱上的广告,全是刘芳菲,此时,却被工人们撒下来。
一个大大的广告墙上,刘芳菲的脸在徐徐的下落。
陈长东失神了,刘芳菲的脸,那样清晰的在他的眼前,完美的脸,无有一点暇点,她雍容华贵的笑着,悲悯众生的笑着。
她在写给陈长东的信上,写道:
“长东,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与不幸!
我从来不悔,与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记得你说过,你一直想要的,却一直找不到,而我,找到了,它却不属于我。
是时候,来一个华丽的谢幕了!
永远爱你,在我有生之年,永远爱你,在我永生之后,芳菲!”
陈长东愣愣的看着她的笑脸,在自己眼前,清晰的,慢慢的滑落下去。
她给世人留下的是毁誉参半,在所有人都抵毁她堕落,不堪时,她却比所有人都高贵,圣洁!
“我要谢谢一个人,是他让我找到了我自己!”她的眼中,有着虚无的笑意!
“不!芳菲”一失神间,陈长东的手一松,车子直窜过去,远远的撞向了广告墙!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城市第一医院内,江帷贞蹑手蹑脚的在高级病房的门外逐个的查看,终于,她看到了陈长东。
他静静的睡在那里,头上缠着纱布。
江帷贞推开门走进去。
她今天才知道,陈长东三天前出了车祸。
江帷贞的父亲去世了,就在一个星期前。这一个星期来,她一直忙着父亲的后事。
父亲一直是瘫在病床上,高额的医药费,已经让家人早就负担不起,多亏了陈长东给她的那笔钱。
当医生当着江帷贞的面拔掉那呼吸机的管子时,江帷贞竟长舒了口气。
她感到那样的悲哀,为着自己的心,已经麻木。
几天来,乱哄哄的,为着父亲的后事,江帷贞才回到那个家中,哥哥还是一个样,唯嫂子的话是从。
嫂子何丽丽竟有些兴冲冲的,张落着父亲的后事。
贫贱的家中,为着父亲的死,竟都有着解脱似的轻松。
江帷贞对于哥嫂对于她现状的追问,三缄其口。
她太清楚哥嫂的为人,如果知道她与陈长东的事,定会纠缠不休的。
办理了父亲的后事后,江帷贞把家中,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与哥嫂告别。
她把自己全部的家当,全搬到了陈长东为自己买的房子里。她没有给哥嫂留下任何可以找到自己的方式,那个家,除了父亲,没有一点让她留恋,现在,更没有理由在回到那里。
就在江帷贞把东西放置好,一边吃饭,一边无意的看新闻时,听到主持人在说:“中天的少当家,昏迷三天,至今还未苏醒,中天遭遇到成立以来,最艰难的时候!”
她愣住了,一时之间,还在想着,中天的少当家的,是不是陈长东。
当她回过神来时,新闻早已播过去了,她感觉自己慌乱的,不知所措。
放下一切,她跑下楼去,到了报亭,买了几天来的《*城晚报》,终于,她翻到一张版面的头条,就是《陈少出车祸,伤势未明!》
上面还登了现场的一张相片。
陈长东伏倒在方向盘上,车子前身,整个撞到水泥广告墙上。
江帷贞放下报纸,她麻木的看着报亭外喧哗的闹市,她的头脑一片的混乱,不想几天不见,他竟出了这样大的事。
她跑到中天大厦去,受了许多的白眼,才在原来的同事那里,打听到陈长东住在第一医院内。
终于站在了他的病房前,江帷贞看着陈长东沉沉的睡容。
刚刚在楼下打听到,他刚刚脱离了危险,从特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的病房,只是,一直没有醒来。
江帷贞呆呆的坐在了病床前,看着陈长东的脸,她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
手下的脸庞,清俊的五官,她记得最初见到他时,他总是说着那些暧昧不清的玩笑话,可是,越相处,越觉得,那些有关他的传言都是不属实的。
他给她的印象,与初见时,已完全不同了,她发现,他的眉宇间越来越阴郁,他的话语越来越少。
以前的他,远远的,只在传言中,只在电视报纸上。
现在的他,在她的掌心里,近得让她感觉到他的哀伤,让她心疼!
头好晕,陈长东试图动一下,却感觉头疼欲裂,知觉在慢慢的恢复,连意识也慢慢的苏醒。
最后的意识里,只听到巨大的响声,他眼中最后的景象是掉到车窗前的大型海报,他与海报上的刘芳菲,面面对视,她在笑着,高高在上的笑,有着悲悯众生的疏离。
“芳菲!”他轻声叫着,倒在方向盘上,血流下来,他的眼中渐渐的模糊。
他听到有人慌叫的声音,听到相机的闪光灯的声音。
“让开,让开!”有人在喊,然后他感觉有人在挪动他的身体,好疼,他试图睁开眼,却不能。
听到急救车的呼啸声,一直在耳边。
再有知觉时,是一双温柔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抚摸,还听到有人低泣的声音,一直的,那双温柔的手,让他在疼痛里,慢慢的缓下了紧张。
他的浮燥的心,自责得无地自容的心,就在那轻轻的安抚下,慢慢的平静下去,疼痛也轻缓了。
他不知过了多久,只是,那双手似一直的在陪着他。
有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那双手握在手心里,手背上,有丝丝的凉,听到它的主人在低泣,他要睁开眼,却不能。
现在,他终于又醒了过来,有手在他的脸上游走,也听到低泣声,他努力的睁开眼。
终于,陈长东使力的睁开眼,模糊中,一个娇小的身影伏在身前。
果真,她在哭,她的眼泪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丝丝的凉,与昏迷时的感觉那样的相似。
陈长东努力的动了下手,那哭着的人被惊动了,她抬起脸来,陈长东看到,是江帷贞。
隐隐的心里,有丝失望,但,很快,他笑自己,太奢求。
“陈少,您醒了,我去叫大夫!”江帷贞急切的要站起身来。
陈长东摇摇头,轻声的说:“先给我些水,感觉好渴!”
“嗯!”江帷贞去倒水。
陈长东喝了水,感觉好了很多,口中的干燥被润湿了。
“你一直在这里吗?我躺了多久了?”陈长东问。
“我今天才知道您出了车祸,您昏迷了近三天了!”江帷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