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3 娶雪婷报答她‘生母’(1 / 2)
“静萱,我真的爱他,很爱很爱他,可我不知怎么做才能让他满意,他说没有那种关系还算什么未婚夫妻,我就给他;他说要开房,不管白天晚上,只要他想,我就算再忙,也会做到随传随到;他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最讨厌女人整天缠着男人要求这样,要求那样,我就铭记在心,即使再想他,也不敢去打扰他,可这样,他又说我不关心他。”
“静萱,我这么爱他,他却来告诉我,他恨我,讨厌我,他爱上了那个女人,从前他可以为了家业勉强和我在一起,可现在他找到了真爱,就算不要家业,也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他说即便勉强接受了这场婚礼,只要有机会,他还会带着那个女人远走高飞,让我成为t市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静萱,这么难过,好痛好痛,不知怎么才可以不要痛下去。”
戴静萱无言以对,只能将戴静蓉单薄的身子紧紧的拥入怀中。
戴静蓉休养了整整一个夏天,秋高气爽时,她只身一人去了南方求学。
戴静萱本打算和她一起去,戴静蓉笑的云淡风轻,她说很久之前她就有过这样的打算,只是后来放弃了,现在也算是去完成梦想了,还说那所学院里更重视自然科学,不适合戴静萱的志向。
那年的春节,戴静蓉没有回来,她只是写信告诉戴凌海和戴静萱,那里的人都很亲切,有个叫“南”的男人,对她很是照顾。
转过年的暑假,戴静蓉应戴静萱的恳求,同意回家来看看。
只是没想到,带着苏拉私奔的施伯安先戴静蓉两天回来了,苏拉给他生了个儿子,白白胖胖,果真像苏拉所言,她生了个像天使一样漂亮的儿子。
施伯安回来后,大家才知道,戴静蓉自杀前给施伯安打过一通电话,在电话里她声音轻柔,完全听不出任何异常,她对他说:“伯安,今天晚上不要管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有机会,你就带着苏拉离开吧,伯母始终还是喜欢孩子的,只要苏拉平安的生下了孩子,伯母会慢慢接受她的,我已经不爱你了,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会因为我去逼你了,真心实意的祝你幸福。”
他怎么回答她的,他冷言恶语的嘲讽她又在装腔作势,直到再回来才知道,那晚上她说过的话,不掺半分虚假,包括之前她说过的话,也都是真的,她从未对他说过半句谎话。
如果不是戴静萱的警觉,那些话,就是她给他的遗言她死了,有谁还会逼着他去娶她呢!
不知怎么的,施伯安的心慢慢拧了起来,他去找戴静萱问戴静蓉的近况,戴静萱没说话,砰地一声关了房门,施伯安尴尬的僵在门口。
戴静萱转身冲进浴室,放了一盆水,让家里的司机现场洗脚,洗得众人一阵莫名。
等那有名的臭脚司机红着脸将洗干净的脚从盆里移出来之后,戴二小姐居然俯身去端那盆洗脚水,把那司机吓得哇哇乱叫。
戴静萱不理会他,端着那盆洗脚水就往门口走。
施伯安又在按门铃,就像从前那样,摁得优雅有节奏。
戴静萱让佣人开门,施伯安刚端出微笑的表情,戴静萱将一盆洗脚水迎面泼了过去。
施伯安打了个激灵。
戴静萱掐着腰指着施伯安的鼻尖破口大骂:“施大种马,我们戴家庙小,摆不下您这尊大菩萨,以后别他妈再来恶心我们,我姐姐有男朋友了,你他妈还来纠缠个鸟事,滚,有多远滚多远!”
施伯安一直都知道戴静萱的泼辣,就是这股子辣劲让他对她敬而远之,如今再次体会,她还真是辣的呛人。
呃呛死人啦!
那次拜访,施伯安无功而返。
戴静蓉回来了,比从前更加的纤细,却还是温温婉婉的笑。
施奶奶登门,戴静萱频频翻着白眼,却是敢怒不敢言。
上次她泼施伯安洗脚水的事情被戴凌海知道了,戴凌海把她叫进书房,戴静萱连对应之策都想了个周全。
没想到戴凌海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之后,却对着戴静萱笑了,他说:“静萱啊,如果你姐姐像你这样该多好,其实我也想那么干,不过我是个长辈,拉不下这个脸面来,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们戴家总归是名门望族,总不好因那么个畜生失了我们的风范不是。”
听了戴凌海的话,戴静萱突然酸涩了眼眶,多年的委屈随着眼泪一涌而出:“爸,您不怪我把姐姐的幸福弄丢了么,您都不怪我这些年频频陷害姐姐么?”
戴凌海也涩了眼眶:“或许静蓉缘分没到吧,至于这些年你对你姐姐干的事,其实有一些你姐姐心里也是清楚的,我曾想过要找你给她出气,是她拦住了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改了就好。”
因为那次的谈心,所以戴静萱决定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施家一般见识,可她还是不待见施奶奶母子。
戴静蓉被请下楼来。
施奶奶热络的拉着她坐了,手一直攥着戴静蓉的手,嘘寒问暖。
戴静蓉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施奶奶说来说去,竟又不自觉的将话题扯到施伯安身上,还暗示说自从苏拉生了施洛辰之后,就开始和施伯安频频发生争执,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早晚是要分开的。
戴静萱闻声将白眼翻得更频,忍不住插了句:“咎由自取。”
施奶奶的面子有些挂不住,戴静蓉笑着回:“听人家说夫妻两人总是要经过一段磨合期的,过了这段时期就好了,伯母不必担心。”
施奶奶还想再说什么,戴静蓉却托辞说自己有些难受。
戴静萱立马起身,夸张的叫道:“姐姐,你又头昏、心悸、手腕子疼了,快快,我扶你进去休息。”
施奶奶闻声再也不好拖延下去。
后来,施伯安半夜爬进戴静蓉的房间,戴静蓉抱着个枕头,将身子蜷曲成一团,缩在薄被下昏昏的睡着。
施伯安进了房间后,拉好窗帘,来到戴静蓉床前,掀开壁灯,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戴静蓉。
戴静蓉手腕上的伤痕还十分明显,施伯安看着看着,心中一阵抽痛,矮下身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上了戴静蓉手腕上的突兀。
睡梦中的戴静蓉浓密的睫毛扇了扇,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对上了施伯安的脸,有片刻的迷茫,随后嫣然一笑。
戴静蓉以为自己在做梦,而施伯安却因为戴静蓉那一笑而生出一阵恍惚。
等戴静蓉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瞬间加深时,突然明白自己并未做梦,倏地抽回了手,抱着被子起身,向床里侧缩去。
施伯安顿觉一阵空落,讪讪的缩回了手,涩然的问:“你还好么?”
戴静蓉点了点头,就像许久之前,还没经过那些事情,如他记忆里的模样,淡淡的笑,她说:“从前就想去南方看看,终于如愿以偿,感觉很好,那里有可以谈心的朋友,很温暖。”
施伯安知道这些年她都没什么朋友,她跟着他的时候,他就是她的唯一,可惜,他从没耐心听她讲讲心里话。
天各一方后,重相逢,他和她已无瓜葛,才终于有了这样平心静气的谈话机会,只是,她说的那些事,和他再没半点关系了。
看着她凉薄而没有血色的唇徐缓的翕合,脑海里突地跳出了那些年,他缠着她身上的那些画面,然后,他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也是渴望着她的,在分手后才有了觉悟。
就那么顺着心思倾身贴了过去,她却偏开了头,他的唇只将将的挨上了她的嘴角,到底错过了她的唇。
他问:“为什么?”
她还是那么清清淡淡的笑,没心没肺似的,她说:“你有了心爱的女人,也有了儿子,既然已经伤过一个女人了,又何必再去伤害另外一个爱你的女人,此生就这样别过吧。”
他的脸开始慢慢涨红,伸手钳住她的肩膀,他又开始吼她:“戴静蓉,我最讨厌你这种副事不关已的淡漠样子,就算伤害也是自找的,静萱说你很爱我,我怎么看不出,我就在这里,你给我个明白,你到底爱过我么?”
戴静蓉脸色又开始泛白,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昏倒一般,微微闭着眼,抬起受伤的手腕对着施伯安,虚弱的说:“若是不爱,何至于此?”
施伯安的动作僵了一下。
门突然被人撞开,戴静萱拎着板斧冲了进来,看见施伯安,高声叫:“施种马,我姐姐只是回来看看家里人而已,没打算再跳火坑,你要是敢伤了她,我现在就劈了你喂狗。”
戴凌海也赶了过来,抱住作势要往前冲的戴静萱,冲着施伯安大叫:“还不快走,等着被分尸么?”
施伯安见戴家人情绪激动,想着改天再登门,遂配合的离开了。
却不曾想,施伯安再次见到戴静蓉已是很久之后。
这期间,他和苏拉的关系彻底闹僵,就像施奶奶预料的那样,他和苏拉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相抵触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使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吵起来,从前他们之间有激情,可激情和过日子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儿子有了,激情淡了,大把大把的空余时间全丢在无休无止的争吵上。
筋疲力竭时,他就开始想念戴静蓉的娴静。
和苏拉的激情,是大火煲骨汤,急速沸腾,可水干了,骨还半生不熟,时日久了,只会伤胃害身。
和戴静蓉的缠绵,如慢火煨汤,初出觉得不温不火,即便到了后来,还能余下多半的汤水,待到品味后才恍然,只有这样煨出的骨汤,才能回味绵远。
诚如那句张爱玲的白玫瑰和红玫瑰的经典段子,苏拉是他的红玫瑰,戴静蓉是他的白玫瑰,他贪着红玫瑰的冶艳,可最适合他的,永远都是那支白玫瑰。
只是再见时,他的白玫瑰却挽起了优雅的髻,身姿也丰腴了许多,她仍不似苏拉抢眼,却散出了别致的韵味,就好像他们刚订婚那时的精致,或许,比那个时候还要引人侧目。
她弧度优雅的颈上悬着一条廉价的银链子,无名指上也戴着枚配套的戒指,微微隆起的小腹,小心翼翼的走路。
他问:“你好么?”
她抬手轻抚自己的小腹,淡淡的回他:“我很幸福。”
他便有了不快乐,刻意堆出轻蔑来冷笑,说:“都二十几岁了,还活的这么幼稚,为了和我赌气,随便毁了自己的幸福,值得么?”
她面不改色,且笑得愈发温婉,仍是一成不变的语调,她说:“他让我爱上了他,所以我嫁了他,这与和谁赌气无关。”
那年的5月21日,戴静蓉产下一名女婴,她将那枚被几家人看做穷酸,却被她视为珍宝的银戒指拴了根红丝线,挂在了那个女婴脖子上。
她看着那个女婴笑,笑着笑着,泪水便落了下来,不厌其烦的告诉前去探望她的人,早已给那个女婴取好了名字,就叫易雪兰。
公园的长椅上,午后的阳光漾着融融的暖,施洛辰却从施奶奶的陈述里听出了刺骨的寒。
施奶奶伸手抹着浑浊的泪,喃喃的说:“静蓉这辈子,一直凄苦,两岁多死了母亲,虽然静萱她母亲对静蓉很好,却忽略了她的孤单,她爱上了你爸爸,可你爸却不懂珍惜,将她伤得极重,后来她嫁了易天南,可到底被咱们这些人生生的拆散了。”
施洛辰本就憔悴的俊脸,此刻更是血色尽失,他蓦地觉得那一幕竟是似曾相识,心底钻进了森森的惶恐。
他们施家祖孙三代,上演着一场又一场重复着的闹剧,却总对那些血琳琳的教训视而不见,任性妄为的胡闹之后,害人害己,也给他们的亲人带来了挣扎一生的苦痛。
戴静蓉在还爱着他父亲的时候,告诉他父亲,她不爱他了,尽管他父亲不能接受现实,可她此后便当真不爱了,她爱上了那个一心一意望着她好的男人。
而安柔在当年离开之前,也对他说过相似的话,而今,他就像他父亲那样,想要把身边已有了别的男人相伴的安柔抢回来……
好冷,越晒越冷,竟冷得瑟瑟发抖。
终是无法接受,要替父亲狡辩上几句:“既然那么爱那个男人,又有什么非分开不可的理由,她以为自己是谁,还说不要伤害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可她回来了,取代了我生母的位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伤害?”
施洛辰的心很痛,却还是这样说了,他没有诋毁戴静蓉的意思,他只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施奶奶幽幽长叹:“这世上,想要拆散了一对恋人,有什么比阴阳两隔更好的理由呢?只要让静蓉以为易天南死了,她自然要回家的,至于她会取代你生母的位置,那根本不是她的意愿,是你自己把苏拉彻底清除出脑子里的,谁也没想到,失去雪兰,会让静蓉心如死灰,虽生犹死,更没想到,险些被苏拉杀死的你见到静蓉,竟直接扑到她身上哭喊着妈妈抱抱、辰辰很乖,辰辰听话,妈妈抱抱辰辰,就是你的苦苦哭求让静蓉恢复了人气,静萱和我提到过,静蓉在她死前最后那通电话里,曾跟静萱说过,她不是嫁了你爸,她最后到底进了施家的门,只为了让你可以拥有个完整的家,既然易天南没死,她一定要去见他,她说你大了,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小男孩,就算她不在,你也应该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
施洛辰眼睛发直:“我的生母要杀了我,戴静蓉为了我才嫁给了我爸?”
施奶奶看着施洛辰的表情,感觉将将得了缓解的混沌双目又开始酸涩了起来。
真相是残酷的,可不知真相,对施洛辰来说,更是残酷。
所以,已揭开了那丑陋的伤疤,真相再是狰狞,他们也无退路,只能继续下去,将造成伤口愈久弥新的根由研究个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