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警官,她打我!(2 / 2)
“夜不归宿啊,该不会是和林焰阳一起住在外面的吧?”
“给姚琳琳发个消息,看林焰阳有没有在宿舍就知道了……”
陈凉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坐下来准备吃早餐的时候,看到小笼包少了一些,多了些小餐包和牛奶等物。
她笑了笑。
这不就是寝室生活应该有的样子吗?
……
让邓敏她们失望的是,夜不归宿的只有谭金鸿,林焰阳好端端的住在寝室。
不过从姚琳琳口中,她们倒是知道了谭金鸿昨晚的去向。
原来她因为当不了班长还被学校记过,一气之下打电话给家里,她爸爸妈妈连夜赶到南城,昨晚在外面酒店住下了。
谭金鸿自然也和她爸妈住在一起。
邓敏把这件事发微信告诉陈凉,就像当初她把危寒树和陈凉的关系告诉谭金鸿她们一样,伊言顺便看了一眼,满脸不屑。
“平时看起来是母老虎,关键时候原来也就是纸老虎。出了什么事就知道找自己爸妈解决,这算什么?”
“这次找她爸妈也解决不了了。”
陈凉一边听课,一边微微偏过头,“警队不会吃她爸妈那一套,黄院长更不会,两边的渠道都堵死了,他们给赵萍送再多礼物也没用。”
……
晚上回到寝室,谭金鸿的床位已经空了。
原来她爸妈来是为了给她换宿舍,这倒称了陈凉的心,谭金鸿走了她就不用小心翼翼,担心她会暗中动什么手脚。
420寝室的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谭金鸿如果还在寝室,她和陈凉水火不容,气氛一定会闹得很僵。
连陈小敬心中都有股莫名的放松。
她这才明白,给谭金鸿当狗腿子的这些日子,她自己也不开心。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陈凉到阳台上去接,是江平野的电话。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起来,“陈凉,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正式道歉,顺便跟你谈一谈。”
陈凉想了想,“好。”
江平野的口气立刻激动起来,“我就在你宿舍楼下,你慢慢来,不着急,多久我都等!”
陈凉无奈,“我收拾一下东西,五分钟就好。”
她是很守时的人,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
两人在遇见点了咖啡,坐下来慢慢聊。
江平野察觉她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你比之前……”
他的手放在脸的两边,往外撑了撑,好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陈凉索性帮他说,“你是想说我胖了点,脸圆了点吗?”
“不胖,绝对不胖!”
江平野知道这个字是女生的触雷点,打死都不能说,何况陈凉确实不胖。
之前大概是八十多斤的过分瘦弱型,现在估计长了七八斤,脸上的线条稍稍圆润了些,肉呼呼的叫人想掐一把。
又瘦又有肉这个形容,放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他进入正题,“陈凉,之前在酒吧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其实不是危寒树说的那样,我真的没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想英雄救美,没想到吴文婧真的给我灌酒。我喝多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并且之后你也对我秋毫无犯,是这个意思吗?”
江平野已经傻到只会点头。
陈凉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你来说一杯烈酒只是小事,可对我来说,喝了酒昏迷不醒会让我完全没有安全感,被逼喝酒也让我自尊过不去。或许这对你而言是很普通的撩妹手段,可对我来说——”
“的的确确冒犯了我。”
……
有生以来,江平野头一次感到如此挫败。
一直以来没有他追不到的女人,只有想追或者不想追的区别,就算他不想追,也有形形色色的女人投怀送抱。
能让他江平野主动去“撩”,本身就是对方的荣幸。
可陈凉丝毫不以为幸,反而义正言辞地提出自己的不悦。
江平野只得举白旗投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陈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
他的脸俊秀,配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颇有迷惑性。
陈凉忍不住扑哧一笑,“要不是看到你胳膊上野性十足的纹身,险些要被你骗了。”
江平野赶紧把袖子拉下来,盖住纹身,“没骗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做这种事,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不管了,只要你愿意回酒吧工作,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陈凉从未见他如此卑微地请求别人,印象中他总是被众星捧月的,在酒吧妖冶的灯光下,与那些陌生或熟悉的女子轻松交游,面带邪魅笑意。
她容易心软,已经原谅江平野七八分了。
“我不怪你了,可是我现在没什么时间做兼职。刚刚成为班长,这学期学生会的事务我也要办,抽不开空。”
“而且你知道的,当初我去酒吧兼职是因为生活所迫,我以为我妈妈不给我寄生活费了。前些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误会一场,现在我不缺钱了。”
江平野听她说出这些理由,好像只有走的道理,没有留下的道理。
他脑中飞快运转,终于想到一个理由,“你现在当班长了,又是学生会的干部,难道不要经常组织聚会活动什么的?你想啊,有活动的时候你就安排在酒吧,可以享受员工折扣,我还会帮你置办得妥妥的,这样不好吗?”
说的也有道理,陈凉有些心动。
江平野乘胜追击,“要是学校里有事来不了,你就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工资照发,行不行?”
“那不行。”
陈凉道:“就算我答应,那也只能按我去了多少次算多少工资。”
“那你就是答应了?”
“还不行。”
陈凉已经原谅江平野了,可这件事她自己说了不算,“上次那件事,他很生气,我得问过他的意见才能回答你。”
一个“他”字,不言而喻,暧昧尽显。
江平野迫使自己沉住气,嘴角翘了翘,“好,那我等你的答案。不管你能不能继续回来工作,可当了班长这种事,你是不是该请同学们来酒吧聚一聚?”
这话说中了陈凉的心事,“当了班长倒不是大事,不过我确实要请同学们聚一聚,因为我拿了奖学金。一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拿了奖学金要请同学吃饭,至少也要请自己寝室的舍友。”
“那不正好么!”
江平野豪爽道:“就在酒吧办,什么时间多少人数,你确定之后告诉我。到时候我提前清场,不让别人打扰你们!”
陈凉哭笑不得,“不用那么夸张……”
……
酒吧按照陈凉的意见改造之后,生意确实好了许多。
陈凉不在,雷子把自己乡下的表弟也带来在酒吧做服务生,否则人手不够。
“哥,咱这酒吧生意真好啊。”
刚从乡下来的小军才十六岁,初中毕业后在家无所事事,刚到城市里看什么都新鲜。
雷子在他跟前一向摆谱,吞云吐雾道:“生意是好,不过现在来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新客,都是周围几所大学的学生。你知道老客为什么不来了么?”
小军傻乎乎的,“为什么?”
雷子得意地哼了一声,“因为咱们酒吧……出过事。”
小军在人群里扫了一眼,见没有人要酒要菜,才凑近雷子,低声道:“哥,出了啥事啊?”
雷子一脸神秘兮兮,“大事。我告诉你,南城黑道有位大哥,黄赌毒无事不碰,人称老酒……”
“啪!”
正说到兴起,他后脑勺被人盖了一巴掌,雷子凶神恶煞地转过头,看到是江平野一下子蔫了。
“野哥……”
雷子露出讨好的笑,小军也跟着叫。
江平野瞪了雷子一眼,“还嫌酒吧事儿不够多是不是?再让我听到你跟人说老酒那件事,看我不揍你!”
小军担心挨骂,机灵地捧着托盘去收酒杯,溜之大吉。
……
角落的小桌,一群年轻的男生坐在一起,桌上堆着许多空啤酒瓶。
小军去给他们收拾空瓶,其中一个长得挺帅的男生喝得最凶,红着脸嘟嘟囔囔,“我才不是因为喜欢谭金鸿而难过,也不是因为团支书的位置而难过。我是气我自己,我没脸面对陈凉,我一次又一次地误会她……”
陈凉?
小军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是野哥和雷子哥经常提起的陈凉吗?
他竖起耳朵听,对面那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开了口,“焰阳,你没为团支书的事怪我就好。至少谭金鸿被撤职没有连累你,你还是副班长,以后我们还是一起工作,互相帮助,你说好吗?”
林焰阳带着醉意点点头,“宏凯,你别多心。”
戴眼镜的男生显然松了一口气。
旁边白白胖胖的男生操着一口北方口音,“焰阳,你既然不喜欢谭金鸿干嘛还和她在一起?就因为你愧对陈凉,所以索性和欺负她的人在一起?”
姚琳琳的爽利更衬出林焰阳的窘态,他迷迷糊糊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谭金鸿从上学期期末就一直在追我,寒假在商场遇到陈凉那次我实在是窘迫得不得了,刚好谭金鸿又给我打电话,我一时冲动就答应了她。”
吴宏凯道:“那现在正好,你又不喜欢她,她也被撤职了,你们赶紧分手吧!”
“不行!”
林焰阳又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了个满,“如果我现在跟她分手,别人会怎么说我?一定会说我势利,我只能将错就错了……”
小军记录好空酒瓶的数量,默默走开。
……
“野哥!”
小军径直到吧台后面找江平野,“我刚才听见一件事,和陈凉有关的!”
“什么事?”
不出所料,听见陈凉两个字,江平野显得很在意。
小军指了指角落那桌,把刚才自己听到的话转述给江平野,江平野听得云里雾里的,“那个喝大了的,不就是上次在酒吧被陈凉骂了一顿的那个男生么?”
雷子看到小军和江平野在一起说什么,也凑上来,正好听见这话,“是啊,就是他,小军,你还听见什么了?”
小军脑瓜子灵活,几乎能把听到的话原样复述出来,可江平野他们根本听不懂那些复杂的关系。
江平野索性拨了陈凉的电话,“你自己把听到的告诉陈凉,说得详细一点,别漏了!”
“哎!”
小军小心翼翼地接过江平野的手机,这么好的手机要是摔坏就糟了。
江平野和雷子就在旁边盯着,直到他把话和陈凉说清楚,江平野才接过手机,“陈凉,怎么样,小军说的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
电话那头,陈凉的回答倒是很肯定,不过听起来情绪不高。
江平野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陈凉,怎么了?他们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陈凉道:“就是觉得有点反胃。”
……
如果江平野能看到陈凉的表情,就会知道站在走廊夜风中的陈凉,脸上写满了嫌弃。
她果然没看错林焰阳这个人。
寒假在商场给危寒树买衬衫那次,明明是林焰阳误会了她,出言中伤她,结果他却以羞愧为由答应和谭金鸿在一起。
谭金鸿是很可恶,林焰阳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陈凉迫使自己忘了刚才听到的话,以免被恶心得睡不着觉。
次日到班上,谭金鸿调宿舍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只是没看到她本人。
有好事者去问林焰阳,林焰阳表情尴尬,“她爸妈带她出去散心了,所以她今天请假没来上课。”
虽然她班长的职位没了,可男朋友是负责考勤的副班长,请假这种事还不是说一声就完了?
又是阴暗的资本交易。
“凉凉,你知道谭金鸿搬到哪里去了吗?”
“哪里?”
伊言不知道从哪带着八卦回来,“就在一楼,听说是一个混合宿舍,有各个专业的人。一楼又潮湿蚊虫又多,没想到她竟然会搬到一楼去。”
陈凉道:“好像混合宿舍都在一楼吧?而且我们班的寝室人都排满了,她想住也没位置。”
正说着话,上课铃声响了,现代文学薛教授走进来。
薛教授是和吕教授并称为文学院四大才子的教授,可陈凉私心里觉得,薛教授比吕教授要差一点。
倒不是差在学识上,而是薛教授的普通话带点神奇的口音,正常说话的时候不明显,偏偏他讲课讲到兴奋之处口音越发明显——
于是让他越兴奋的内容,陈凉听得越吃力,她只好在心里默默给薛教授扣了一点分。
“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你们的期末排名,你们这是中本五班么?”
“是啊。”
“哦,那陈凉是哪一位同学?”
众人的目光都投到陈凉身上,陈凉举手示意,薛教授让她站起来。
陈凉有些奇怪,薛教授素来“不食人间烟火”,除了讲课以外什么都不管,连学生在课上玩手机他也不管,今天怎么还管起成绩排名了?
薛教授打量她一眼,笑道:“我听你们吕教授说,陈凉同学是个才女,果然你的成绩是年段第一。可根据我的印象,素来考试成绩好的都不是真正有才的,你们吕教授的眼光怕是有问题。”
众人哗然,薛教授这话真是特立独行。
虽说大学不像高中那么注重成绩,可这种话从教授嘴里说出来,不太好吧?
薛教授笑着看陈凉,陈凉想了想,回答他,“我的确不是才女,成绩好也是考试时侥幸。但吕教授没有问题,他夸奖我只是出于对学生的关心和鼓励。”
“哈哈哈。”
薛教授忽然大笑,一脸狡黠,“你们吕教授在办公室里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就是认识认识你,别紧张,你坐下吧。”
然后他又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开始上课了。
陈凉:“……”
谁叫她偏爱古代文学胜过现代文学呢,怪不得薛教授不认识她,看来她以后现代文学课得多举手发言才是。
“……上节课我们分析了鲁迅文章的特色,就请陈凉同学来回答好了。”
陈凉刚刚决定以后要多举手发言,薛教授就点她名字了,陈凉又站起来,“鲁迅文章选材独特,多采自病态社会中不幸的人作为主人公。比如祥林嫂……”
薛教授压压手让她坐下,显然这个回答是正确的,上节课陈凉听得很认真,不会答错。
不过薛教授对这种有记笔记就能答出的问题,并不十分赞赏,很快他又提出了一个课本上没有、他也没讲过的问题。
“鲁迅的乡土小说和沈从文的乡土小说,我们已经从课本上有了大致的了解,现在谁来说说二者的异同?”
底下哗啦啦地响起翻书声,薛教授得意地看着大家翻。
看够了才笑道:“别翻了,书上没有。”
众人:“……”
薛教授看了陈凉一眼,陈凉没有在翻书,而是在稿纸上写着什么,他便道:“那这题我就先不点陈凉同学了,班长在不在?班长起来回答。”
底下哄堂大笑,“薛教授,陈凉就是班长!”
薛教授有些诧异,很快又道:“那就请副班长。”
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副班长,加上很早之前就有林焰阳暗恋陈凉的传闻,同学们的目光变得暧昧起来。
这暧昧中,林焰阳站在那里,越发窘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