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生日会（2 / 2）
黄院长吓了一跳，“什么叫南城的情况不太好？”
吴庸笑了笑，颇为神秘，“具体的情况我不方便透露，不过为了贵校师生的安全，我有一些要求。第一，学校开设身份证登记入门系统，除了学校的师生职工之外，任何人进出校园必须登记身份证。第二，严格要求校园保卫处提高警惕加强巡逻，遇到任何险情第一时间保护学生的安全。”
“至于调动学校存在的预备役力量等，这是军方要和学校沟通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
“等一下，吴副队长！”
黄院长听得有些糊涂，“我只是文学院的院长，你所提的两个要求根本不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就算我有意愿也办不到啊！”
吴庸笑着端起茶盏，“黄院长，文学院是南城师大的王牌院系，历来人才辈出。让您担任文学院的院长，足见校方对您多么信任，您去和校领导沟通，总比我一个外人要方便得多吧？”
他凑近了黄院长的耳朵，“事出紧急，耽误不得。多耽误一日，学生就多一分遇害的危险。”
最后一句话让黄院长打了个激灵，他立刻道：“好，我这就和校领导沟通，争取尽快实现你所提的两个要求！”
吴庸心满意足地离开院长办公室，面上如沐春风。
跟着他来学校的干警笑道：“副队，难得见你心情这么好，看来和黄院长谈得很顺利吧？”
吴庸挑了挑眉，“倒不是为这个高兴。危队总是把这些麻烦事推给我，我也得想办法推给别人才是。这一推出去我才发现，不能怪危队，实在是什么人适合办什么事，找对了人才能事半功倍。”
干警想了想，“副队，你是说你是对的人，还是黄院长是对的人？”
“你说呢？”
吴庸扫他一眼，夹着包往博文楼西边走去，今天的讲座就在那个阶梯教室举办——
时间快到了。
……
“怎么换人了啊，危老师去哪里了？”
“换个年轻帅气的也好啊，怎么换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
“唉，我特意翘课来看危老师的，真倒霉！”
下课去食堂的时候，陈凉和伊言听见一群女生的议论，才知道原来警队派了别人来代替危寒树开办讲座。
四十多岁的大叔？
陈凉想了想，“她们说的不会是吴副队长吧？警队里四十多岁的，大概也就吴副队长了。”
伊言好奇道：“你见过吗？”
“没有，听寒树说过。”
陈凉摇摇头，用手掩口打了一个呵欠。
伊言笑道：“你不是一向早睡的吗？怎么今天精神这么不好？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昨晚熬夜等危警官电话吧？”
陈凉有些无奈，“大海有给你打电话吗？”
说到这个伊言就生气，说话也暴露了粗鲁的本质，“没有，连个屁都没放。还是危警官知道疼人，哪怕忙到半夜也记着给你个消息。”
陈凉低着头没有说话，看表情有点惆怅。
伊言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叹了一口气，“唉，他们照这样忙下去，岂不是不能参加你的生日会了？十八岁的生日多有意义啊，要是危警官不在就太可惜了！”
……
转眼到了周六，一大早伊言就把陈凉拉出去买衣服。
“今天是你生日，得打扮得好看一些。你之前写的文章收到的稿费也不少，而且你妈妈不是也给你打了钱作为生日礼物嘛，买身衣服又怎么了？”
陈凉的确很久没有给自己买衣服了，加上商场春装上新琳琅满目，陈凉只好听伊言的挑起衣服来。
“陈凉，你看这件怎么样？”
伊言不知道从哪找出一件墨绿色的长袖缎面裙，领口还有花边和绸带，看起来像欧洲古代贵族小姐的裙子。
陈凉连连摆手，“太夸张了吧？”
伊言自己低头一看，“是有点，可我觉得穿在你身上一定好看。而且是生日聚会穿的，夸张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又没让你平时穿。”
陈凉说不过她，只能乖乖拿着衣服进去试，刚好合身，就是领口的绸带不知道该怎么系。
她摆弄着绸带走出试衣间，听见伊言惊艳的声音，“哇……好好看啊！”
导购赶紧迎上去帮陈凉系绸带，“其实我们家这件裙子不夸张的，只是挂在那里看起来夸张了点，穿在小姐身上不是很合适吗？小姐皮肤白，穿这个颜色更显得白，真的非常好看！”
何止好看二字可以形容。
裙子的剪裁简直是为陈凉量身定做的，穿上去显得前凸后翘，腰还细得不得了，简直和古代欧洲贵族女子拼命束腰的效果差不多。
伊言第一次发现她身材这么好。
“凉凉，你真的长大了……”
“啊？”
陈凉一脸莫名，导购帮她系好领口的绸带，她对着镜子仔细一看，才明白伊言说的“长大”是什么意思。
陈凉尴尬不已，“还是别买这件了，太不日常……”
伊言已经掏出了自己的钱包，“不行，这件裙子要是不买，我就太对不起危警官了！你要是不买那我买，当做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陈凉把吊牌找出来一看，五百多的裙子，将近伊言半个月生活费了，她说什么也不能让伊言买。
“怕了你了，我买就是。”
……
买完衣服，两人又顺便去做了个头发。
上学期陈凉把头发剪短了，后来一直没有再管，现在头发已经长到肩膀上了。
听说陈凉晚上要办生日聚会，发型师道：“那不如梳一个盘发吧？披肩长发披久了应该也会厌倦，梳个盘发能让人耳目一新。”
陈凉摸摸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不够长，梳的起来吗？”
“可以的！”
发型师说得斩钉截铁。
得到陈凉的首肯后，对方先用卷发棒把陈凉的直发烫成一头大卷，而后直接用手把头发松松地挽起来，在背后固定了一个发髻。
因为头发有些短，少许碎发顺着脖子掉下来，陈凉想去拾，被发型师阻止了，“就是这样松松散散的感觉好看，不用拾。”
说着又给她插上两支布艺的银白色蝴蝶发夹，整个发型被点缀得精致优雅，煞是好看。
晚上准时出现在破斧酒吧的陈凉，意料之中的惊艳四座。
不仅是江平野等人和五班的同学被惊艳到，连酒吧其他的客人目光都被吸引，不少人拿出手机偷偷拍下陈凉的模样。
随手抓拍的照片里，她的头发高高挽起，露出修长的天鹅颈，一袭墨绿色复古连衣裙尽显贵气，比之当初在迎新晚会上的装扮更加美丽。
很快就有人发现，这个女生不就是过年前微博上热传的“南城师大校花”么？
点开校花的微博，果然看到了去年她给破斧酒吧做宣传的合照，能见到她本人，不少人激动地再次发表微博。
江平野的手机响个不停，迫使他不得不把目光从陈凉身上移开。
他愤愤地骂道：“谁一直艾特我，烦死了。”
点开微博一看，原来是在酒吧的客人拍了陈凉的照片又艾特了破斧酒吧的微博，许多人转发，导致他的微博提示音一直在响。
小军清楚地看到江平野的表情转怒为喜，“野哥，有什么好事？”
江平野笑得得意，“你小子要小心了，接下来一个月酒吧怕是要忙死，你要保重你那小身板！”
没想到陈凉的生日会等于又给酒吧免费做了一次宣传，江平野正想过去告诉陈凉，原先说好的酒水餐点六折不算数了，他打算全免，便看到角落里有个客人站了起来，“这轮酒我请，姑娘，生日快乐！”
客人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是商务成功人士，他朝陈凉举了举酒杯，陈凉礼貌地举起酒杯回敬，“谢谢。”
光是五班的同学这里就有四五十个，再加上陈凉没让江平野清场，酒吧里还有别的十几二十个客人。
这一轮酒请下来可不便宜，少说也要几千块。
雷子乐呵呵的，“小军，有人请客，咱们也喝一杯！”
“喝个屁。”
江平野没好气，“我还没说话呢，他在我的酒吧抢我的风头？”
雷子悄悄咪咪地给小军使眼色，“野哥这是为了在陈凉面前展现自己的魅力，连送上门的钱都不想挣了……”
……
生日会办得比想象中更顺利。
一向看不上低酒精度数的江平野，为了让这帮女生满意，特意弄了许多酒精含量低的鸡尾酒，甚至是一些完全不含酒精的软饮料。
后厨的厨师们也优先处理他们的点餐，无论是烧烤还是小菜，都比平常弄得细致很多。
说轻了陈凉是酒吧的员工，他们应该照顾，说远了，在老板江平野心中陈凉可是老板娘一样的存在，那能不尽心周全着么？
一切都很顺利，可陈凉好像高兴不起来。
吴宏凯端着酒杯来给陈凉敬酒，“你喝饮料就好，我听说你不能喝酒，祝你生日快乐！”
陈凉和他碰了杯，微笑，“谢谢。”
吴宏凯干了一杯，又道：“我还有件事跟你说，就是焰阳。他和金鸿今天有事不能来，不过我们男生寝室一起给你买了一份礼物，他也有份。”
说着递了一个漂亮的礼盒过去，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催促陈凉打开看看。
陈凉打开一看，是一双黑白色经典款的aj运动鞋，对于学生而言这礼物算是很贵了。
吴宏凯有些不好意思，“我们男生也不太会挑礼物，男生都喜欢aj的鞋，所以我们想了想就给你买了一双女款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伊言笑眯眯地凑上来，“鞋码是我告诉他们的，肯定合适。”
陈凉看向在场的男生，微笑道歉，“谢谢你们，我很喜欢。”
然后女生们也送上礼物，多半是以寝室为单位一起送的，有的是香水，有的是饰品。
420寝室邓敏等人也凑份子，送了陈凉一套钢笔。
陈凉一一道过谢，收下了礼物。
点着蜡烛的三层生日蛋糕用餐车推上来的时候，酒吧的气氛达到最高点，连素不相识的客人都分到了一块蛋糕。
气氛圆满，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而后伊言才悄悄告诉陈凉，“林焰阳和谭金鸿不来你也别生气，谭金鸿肯定是没脸来的，多半是她不让林焰阳来。毕竟林焰阳现在是她男朋友，这也没办法。”
陈凉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林焰阳也没脸来呢？”
伊言一顿，耸了耸肩。
不可否认，林焰阳对陈凉的事情上实在太不上道了，不过他在班级对同学们还是不错的，偶尔迟到旷课他都很肯帮大家隐瞒。
所以今晚这对情侣没来，大家多半都在说谭金鸿如何如何，而默认林焰阳是受她胁迫。
毕竟谭金鸿那个性格，大家都知道。
可陈凉还是高兴不起来。
伊言这才明白，她是因为有人没来而不高兴，不过不是谭金鸿或者林焰阳，而是——
危寒树。
警队里，审讯和调查工作双管齐下。
危寒树没有亲自参与，却不得不时刻坐镇警队中，统筹调度各方的进展。
比如此刻，韩连海又把老酒提出来了。
两个狱警其中一个站在老酒身边，另一个在拘留所看着其他几个从监狱调来的犯人，老酒一脸枯黄。
拘留所的伙食似在太难吃了。
清汤寡水，少见荤腥，还不许他花钱改善伙食。
和这里相比，监狱里的伙食实在太好了，不仅有肉吃，还有小超市可以买零食，偶尔吃吃泡面火腿肠还能加个蛋。
最可怕的是，老酒被丢在这里好几天没人理他，本以为自己被特意从监狱调来审问应该是众人的重点审讯对象，没想到危寒树等人一点都不在意他似的。
他着急了。
如果继续把他丢在拘留所，他非饿死不可。
“我招，我什么都招！警官大爷，我求求你赶紧问，问完让我回监狱吧！”
老酒哭天喊地，韩连海露出得逞的笑容，危队说的果然没错。
他故作闲暇姿态，“其实你招不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都懒得来审你。反正知道真相的不止你一个，你嘴硬，自然有人嘴软。”
他暗示别人已经说出了幕后供货商的信息，老酒果然急了，“是谁？他们就不怕死么，在监狱里关个十来年终究还是要出去的，他们就不怕出去了得死？”
韩连海皱起眉头，“十来年？用不着十来年，我们就会彻底端掉这个贩毒集团。你还是考虑考虑你现在的处境吧，等别人都减刑出去做起正经营生了，你还在监狱里一无所成，出狱也是两眼空空，那才可怕。”
老酒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下来，韩连海所描述的那番场景，是他在监狱里听惯了的场景。
每个被判了长刑的犯人都有这种恐惧，老酒仗着自己还年轻，对那些年纪大的犯人说的这些话从不在意。
可他细算了算，才发现十余年后出狱，他也四十出头了。
不算年轻。
沉默半晌，他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知道你是骗我的，除了我之外，那些人都拖家带口的，他们自己不怕死也怕家人被报复，怎么敢主动招供？”
韩连海眉梢一抬，没有说话。
老酒笑出声，“不过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韩连海看了一眼玻璃窗的方向，他知道危寒树就在玻璃窗外头，每次提审老酒危寒树都会亲自在场监看。
危寒树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他早有预感，老酒是其中最关键的突破口。
老酒道：“因为时代变了，警察也变了。如果是以前你说十来年就能彻底端掉那么大一个境外贩毒集团，我绝不相信。可现在……我愿意赌一把，赌你们危队是个好样的，做得到！”
韩连海松了一口气。
外头，危寒树又看了一眼手机。
他终于可以离开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