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相见初时(2 / 2)
最后的梦境是她躺在棺材里出了宫门,随后便结束了,
之后的几年,再无任何有关她出宫的后续,难不成?
其实在她出宫之后,便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假死成真?
是司延琎知道自己假死,大发雷霆下令处斩了她?
还是有人趁机会谋害了自己?
她坐起身来,望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寝殿,望着这一床的金丝蚕绒。
三年前,封妃前一晚天闪雷鸣,她趁着雨夜溜去了司延琎寝宫,
厚着脸皮爬上了龙床,嚷着说畏惧打雷,偏是赖在他身旁睡了一晚。
她还记着当时皇上的脸上的表情,是何等的精彩。
“皇上就让个位置给我不行吗?”
她趴在床边,见他不回话,踩着大理石的脚下一片冰凉。
“臣妾是真的惧怕雷声....”
“朕瞧你倒是越发胆大了。”
他刚刚被一道雷吵醒,一转身便瞧见床边一颗披头散发的头颅正盯盯的望着自己,
惊的他差点飞起一脚将她踹到床下去。
“皇上要是觉得不适合,那我睡床下也成....”
她可怜巴巴的打算就地躺下。
“滚上来...”
司延琎掀开被子一角,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谢皇上!”
她美滋滋的爬上龙榻,钻进了被窝,靠在他的怀中。
这一夜,她倒是睡的香甜,身旁之人却是一夜无眠。
胳膊在她身下一夜,被她枕的没了知觉,上早朝时险些拿不住奏折,
他坐在龙椅上听着底下的大臣念经似的启奏事宜,昏昏沉沉的打着瞌睡,
散了早朝本想回宫补上一觉,掀开纱帐便瞧着那小女子居然还赖在榻上。
站在门外的下人们个个战战兢兢,连寝宫也不敢踏进一步。
“你们先退下吧。”
他被她霸着床,只好回了书房去。
“你们说,这皇上也太厉害了吧?折腾了一晚,这单家小姐到晌午都没起来床,
可皇上却跟没事人似的....”
“皇上年轻啊,气盛....”
两个宫人守在寝殿外小声八卦着。
所谓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宫中上下便传遍了,这单家小姐还未封妃,
皇上便迫不及待的召她侍了寝,成了这宫中被宠幸的第一人。
两人翻云覆雨一整夜,可谓是惊撤了皇宫上下。
封妃不久,她便怀了身孕,不久便被册封皇后。
因封后一事朝中上下颇有微辞,还有大臣在外探到她的身世,以及她曾在恒府做过下人,
而单府上下却极力为她作证,说她就是单府家的表小姐绝无其二,群臣见皇帝态度坚决,
且站队单衡的人越来越多,便也不再议论纷纷多加阻挠。
封后大典如期举行,封后半月,单衡便晋升为殿阁大学士。
单衡的晋升并没有让她觉得宽慰,反而更多了忧心。
她没有帮助单衡谋权,并不代表他不会有这种野心,
她担心司延琎提拔单衡,只会是养虎为患。
然而日后的一场湖边的碰面,却让她改变了这个想法。
单裔初封后时,单衡曾送了很多贺礼,她只草草打发了几句便回话于他。
那日,她大着肚子去花园乘凉,却正巧遇到了进宫的单衡。
他站在湖边,伴着徐徐微风,怀抱一把古琴,
司延茵站在他身旁,两人不知正聊着什么。
她站在暗处没有上前,若说看着他与别的女子谈笑风生,
她心中不是一点苦味也没有,只是更让她诧异的是,
他并不是梦境中那般阴沉的模样,而是如从前一样温润,
半丝半毫都未曾改变。
半晌,单衡放下古琴,一首熟悉的曲子响起。
便是那首相见初。
伴着琴声,她不知不觉的走了过去,
听见脚步声的司延茵回头望她,单裔初才惊醒自己竟走到了他们跟前。
单衡抬头看见她,不由得愣住了神。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
她赶忙制止他对自己行礼。
“本宫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正碰上了单学士好雅兴。”
“微臣碰巧与公主相遇。”
“碰巧相遇还背着古琴?”
她望向那把熟悉的古琴。
“微臣今日是进宫教公主练琴的。”
“公主要学琴?”
她有些惊讶。
“闲着也是闲着...”
司延茵倒是不以为然。
“别让本宫打扰了你们,本宫就先走了。”
她刚欲转身,便听到单衡急匆匆的向前走了两步道:
“皇后娘娘既然来了,何不听上一曲再走?”
“是啊,单学士的琴声甚是美妙,不如听听再走。”
司延茵也帮腔道。
“好吧...”
她灿灿而笑,却是私心的留了下来。
一下午,她们仨都坐在湖边,也不言语,
只听着琴声。
她听的出,这首相见初似乎被改过,
琴声中隐隐透了丝凄凉,凄凉中又带了丝悔意。
她记得梦中,单衡因为心『性』的变化,
连琴声也变的急躁狂妄起来,每每都令她听的不舒服,
可是如今看来,这琴声却还如曾经一般,而他,亦似乎与梦境的发展不大相同。
难道是梦境出错了不成?
傍晚,单衡离去。
“唉,皇兄最近有意撮合我与单衡....”
司延茵没有望向单衡的背影。
“公主觉得单学士如何?”她问。
“很好,他与狐狸倒有几分相似,我愿与他相处,
也是偶然会在他身上瞧见狐狸的身影,睹物思人罢了。”
司延茵心中只有一人,再也装不下其他。
想不到,皇上竟会有意将公主与单衡牵到一起,
他这莫不是在挑衅郇车王前几日没如他的愿,将边境的田地分割给舜殇?
这些年来,郇车对舜殇已然一忍再忍,时间久了,怕不是什么好事。
日后,舜殇与郇车,势必会有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