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呼延灼(2 / 2)
“昨日刚刚收到朝廷的加急公文,说你私通梁山贼寇,葬送了朝廷九千大军,罪不可恕,责令各州各府捉拿送京法办。”
“恩相,下官冤枉啊!”呼延灼听了大吃一惊,立时叫起屈来。
“本官也想你是冤枉的啊!可是你出兵之后,却为何遣散下人、送走家眷,而且连韩滔、彭纪两人的做法也一般无二,此等行为由不得人不生疑啊!”
呼延灼一听顿时愣住,几时还有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不知详情又无从辩解。
而慕容彦达见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只道他被说中,心里暗暗高兴,料不到刚刚退去贼兵,马上又抓了朝廷钦犯,真是喜上加喜,当下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将军是否冤枉,本官无法判定,你且进京自向朝廷申诉,相信必有明断,如今却只能委屈了。”
随即慕容彦达便令差役把呼延灼重枷收押,择日解往京城。这个辛辛苦苦为他卖命半个来月的汉子,如今却连一只猪狗都不如。
且说旬日以来,青州城打打杀杀的情景,全都落在一伙外地人的眼里,领头的是一个道士,正是梁山庄园新任的情报处长公孙胜。当日大胜官兵之后,马灵南下汝宁取呼延灼的家眷,公孙胜则带人手马不停蹄的北上青州,紧紧盯着这位落单的统制大人。
青州杀贼头号功臣呼延灼,一下子成了朝廷钦犯下到大狱,立即成了府衙里的头号新闻。公孙胜自然很容易就得到了这个信息,随即他一边派人紧急赶往庄园,一边撒出人手紧盯府衙的一举一动。
数日过后,一个重枷人犯在一队差役的押解下,出了青州府西门顺官道西去。数日时间,这行人来到了齐州,他们在此地换乘一条官船,然后沿济水南下,准备到郓州再走陆路进京。不一日船只到了郓州码头,然而便在准备上岸之时,不料与上游的一只来船相撞,当时便船只倾翻、人人落水。好在往来船只较多,在大家的营救下,一船人最后大都被救,但那个要犯却再无音迅,众人也只当他戴有重枷沉入水底,便也回头报信去了。
呼延灼自下狱之时便心如死灰,起解之后一路行尸走肉到了郓州码头,又遇到翻船事件,当时便想着,正好死了干净,所以入水之后没有一丝的挣扎。谁料事不遂人愿,正在他觉得自己沉入水底气不能出之时,突然被人托出水中拉上了一条船里。随后解枷、梳洗、更衣,等等,他不知所以愣愣的随其摆布,好一阵子之后,他才见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怎么是你?”
呼延灼初一见着却大吃一惊,禁不住脱口问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
那人却笑着反问,语气暖暖的让人如沐春风。
“这么说汝宁府的事,也是你们做的?”
呼延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急切的问道。
“确实是我们做的,不过我们没有一点恶意,相反若我们不出手,那高太尉他们也一定会出手,此时贵眷恐怕已经在京城的大牢里了。莫非统制以为九千大军,半日时间只剩下一人,高太尉会放过你?朝廷会放过你?”
那人淡淡的说道,呼延灼听了却如当头棒喝,他一刹那突然明白了,自己的结局其实早就注定,青州立再大的功劳无非给慕容彦达做嫁衣而己,难怪他对自己下手毫不犹豫。他叹息一声,问道:
“古小官人如今欲如何处置于我?”
“岂敢处置,如今尊夫人及一家老小都在等着将军团聚,梁山庄园虽小,但它足够干净、足够宽容、足够担当,相信呼延统制必会喜欢。”
呼延灼见说之后愣了一下,然后心底里慢慢的生起一阵暖意。随即他又想起在京师时听到的种种传闻,什么诗词冠绝京师文坛,武艺可敌金国王子,还有什么《满江红》《三国论》,等等,当时他是不相信天下有这样的天才的。那日对阵初见这个少年人之时,看着还有些青涩的他,其实心里还有些轻看于他。如今回想起来,却是自己走眼了,非常人总有他的非同寻常之处,也许这便是天意。呼延灼沉思良久,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他扑身向眼前少年行了一个大礼。
“败军之将,厚颜请小官人收留,来日鞍前马后必不敢辞。”
“呼延将军深明大义,梁山之幸!天下百姓之幸!”
那少年离座将他扶起,随即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那一请一应之间,两人心意相通、情意相连,小小的船舱成就了盛传后世的一段君臣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