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铩羽(1 / 2)
关昕月在船上草草用了饭食,便由心兰伺候着到船舱卧房内就寝。
船只颠簸,合眼休憩,却总难以入眠。
恭王府内,贺兰明收到关昕月乘船离京的消息,皱眉沉思,终还是派出一个二十人小队,沿途跟随打探。
薇蕊阁的动作更是迅捷,关昕月的船离港两刻多钟,萧薇儿的人便已分水陆两路跟上。
薇蕊阁中,萧薇儿面带嘲讽之色,对一旁嬷嬷道:“这溶则倒是乖觉,知道溶家大势已去,竟要把他那宝贝夫人送走。
只是,父皇母后皆因他而死,他却只想用他一人性命抵债?这也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既然他们夫妻如此和睦,我便让他夫人先走一步,也让溶则尝尝那剜心之痛!”
那嬷嬷便是先前薇蕊阁的老鸨,此时她一脸愁容,道:“公主,老奴说句僭越的话,这溶则既然敢把他夫人就这般光明正大送走,咱们派出之人,只怕伤不了那女人,还会白白折损…”
萧薇儿闻言,却也不恼,只淡淡道:“两艘船,能载多少人?咱们的船虽小些,可十艘船加起来,还怕敌不过船上那些人吗?待她不得不弃船而逃,咱们陆路的人沿途守着,看她上不了岸,能在那裕盆江里坚持多久!”
萧薇儿说着,仿佛已看到了关昕月无助绝望的样子,目光阴鸷而疯狂。
嬷嬷看着她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再不多言。
裕盆江上,溶家两艘大船顺水而行,关昕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甲板上,溶二溶七一人在船头,一人在船尾,两队人马在甲板上来回巡逻,另一艘船上,倒是冷冷清清。
夜渐渐深了,风疾水湍,船夫把船帆落下了些,船速稍减,大船随水波激荡而下。
黑夜之中借着朦胧月色,隐约可见大船后面,十条略小的船只一路尾随,行至一河流转弯处,三四艘小船趁机插入了溶家两艘大船中间。
溶家两艘大船慢慢被隔开相距越来越远,清冷的船行在最前,护卫巡逻的大船被几艘小船围在中间。
荣五溶二溶七还有巡逻护卫都已察觉不对,只是夜色正浓,小船也没什么动静,只似是普通渔船一般。
只是那大船前的小船不疾不徐,将将把大船挡住,溶家两船相隔越来越远。
甲板之上,灯火通明,四方戒备,只听咚咚咚之声响起,竟是无数刀锋锚勾携着长长的绳索被抛上了溶家大船。
无数黑衣之人脚踩绳索,片刻之间便已飞跃到了大船边缘,甲板上,护卫对着黢黑水面射箭,可黑衣之人个个身手了得,片刻便已上甲板。
黑衣人互视一眼,便要冲杀,却只见身着藏青色劲装之人手持利刃,眨眼便至甲板前,转瞬之间,才登上甲板的黑衣人纷纷倒下。
灯火通明的甲板上,细看那倒地的黑衣人,皆是一刀割喉而亡。
绳索之上还不断有人飞跃上船,可只要黑衣人落地,便都悄无声息转瞬倒地。
终于小船之上之人发觉不对,惊恐之下抛弃了锚勾绳索,岔到溶家船只之间的小船悄然退让。
大船扬帆,一刻多钟,便追上了前面另一艘大船。
夜晚河面除了哗哗波涛之声和隐约风声,再无其他声响。关昕月在颠簸的船上,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大船之后两三里,数艘小船依然尾随而行。
次日清晨,关昕月幽幽醒来,心兰早已等候在榻前,见她睁眼,忙上前伺候。
洗漱后吃过早点,关昕月行至甲板,一夜航行,船已远离启临,关昕月看着河流两岸青翠叠起的山峦,山脚下稀稀拉拉有几户人家。
她眉头紧皱心焦莫名,心兰见状,上前劝慰,道:“夫人莫急,这水路快,咱们几日便到右河了。”
关昕月闻言,长长叹了口气,道:“父亲病势沉重,我心忧虑,京城形势不安,风云涌动,此时离京,我亦是心中难安…”
“京中有将军在,家里有莫老看着,应是无事。夫人莫要忧心,老大人多年未见夫人,过些时日与夫人相聚,说不定心情愉悦,病就此好了呢!”心兰苦心劝着。
关昕月闻言,脸上终于带出一丝笑意,果然再不多想,回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