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个翩翩少年郎(1 / 2)
因身份特殊,此事不可伸张,这陆介将军又举目无亲,那当义父的又对这事熟视无睹,所以这丧事就定在怀远王府办,末了,这棺椁最终还是不可入这陆家将军冢。
为此,阿左气的在院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就盯着设在那边的灵堂恶狠狠叹气,作为兄长的阿右担心这阿左又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说些伤心话,早早的就警告他,要谨言慎行。
“哥,这种晦气事怎的还真就办在咱们王府了!活像是在咒谁死。”阿左气的蹲了下来,拿长在园里的花草泄愤,自打那灵堂设立,这王爷就没怎么出来过,不吃饭也不睡觉,身形越发消瘦!“那陆介,活着的时候就没让王爷省过心,这死了居然还不让咱们王爷舒坦!活该他死了都入不了他家祖坟!”
“阿左!你这个嘴不饶人的,不说别的,王爷自始就把陆将军当一家人看,灵堂设在王府又有何过?倒是你,这嘴巴越发恶毒。”阿左揪住阿右后领,“去,去厨房小院把没劈好的柴火都劈了!还有,别来这边了,扰了陆将军跟王爷清净!快去!”
把阿左赶走,阿右也忧心忡忡的望着那边灵堂,王爷进那灵堂时,就差他告诉厨房不必再准备他的吃食,也不知王爷这般折磨自己是为何。
“阿左大人,张府那两位小姐来了……可让进啊?”守门的护卫拿不定主意,便进来问问管事的阿左。当年的稀罕事,除了那为嫁将军闹得沸沸扬扬张大小姐,便是他家王爷孤身骑马截亲了。
当时,那张大小姐的喜轿都停到将军府门口了,结果,前有王爷拦截,后有她爷爷张丞相以死相逼,大小姐只得无奈下轿,身着红妆独身走回相府,这场闹剧才算结了。
“恩恩怨怨已过,去把人请进来吧。”想起那张家大小姐,不由得轻叹口气,都是痴人。
本来吧,张瑶星是不想来的,自己来看‘自己’的丧事,这不是瘆得慌吗?结果硬是被张君月给拖来,说是,定要亲自好好感谢那怀远王当时把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到了灵堂,那原本一直拽着张瑶星衣袖的张君月撒开手,快步走进去,半个身子都趴在那还没合的棺椁上,她瞪大眼睛盯着里面那个面色铁青毫无生色的陆介,鼻头一酸,眼泪就跟雨连成线般的飞出去。
见状,张瑶星眉头一皱,她最是见不得这些,转身想走,却又瞄到那杵在角落,跟被霜打蔫似的白菜李应逢。他脑袋埋得极低,那不知多久没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垂着,又穿着白衣服,活像个哀怨鬼。
张瑶星步子一转,走到那哀怨鬼旁边,手握拳,抵在唇边,低声清嗓子,那人总算是有了动静,动作迟缓的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迷茫的盯着张瑶星那张脸,“怪我。”
“啊?”
“明明喝的同一壶酒,为什么就他的有毒?”
“你问我,我问谁去?”张瑶星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距离。
见状,李应逢咬着自己毫无血色的下唇,似乎在隐忍,又不甘心的往前走几步,但因几天滴水未进,步子有些发虚。
“啧,你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啊。”张瑶星眉头就没松过,对眼前这个人,什么气啊怨啊,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也不是那种糊涂到不分青红皂白的,那天那毒酒到底怎么来的,虽不清楚,但总归不是眼前这个清水白菜。
那晚,骂也骂了,这气也撒了,但李白菜总得要好好活着的,还指望这人了她身后事,安顿好那些跟过她且无辜的亲信,最后还得给她报仇。
可不能就这样活活的被饿死。
于是,张瑶星伸手,拽着他那脏兮兮的白衣,往外走。
“你要干嘛?”李应逢步履阑珊,勉勉强强的跟着张瑶星步伐。
张瑶星没搭理他,那个靠谱的阿左估计被这场景给吓到了,立马追上来,还没开口问呢,张瑶星就让他拿些水还有好菜来。
阿右看着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挠挠脑袋,难道王爷煞费苦心的饿着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刻?
坐在凳上的李应逢,还是低着脑袋,活生生一副受气媳妇样。张瑶星被他这幅样子搞得不耐烦,伸手在他前方的桌上叩叩,“你这副样子,可不是英明神武的陆将军想看的,他还指望你帮他善后呢。”
“他告诉你这么多?”
呔!这李应逢,不识好歹,自己突发善心,想让他松快些,结果却被怼的哑口无言,“对啊。陆将军身子骨硬,哪怕是身中数刀,也跟我闲谈了许久才咽气的。”
李应逢抬眼,一语不发,这种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的张瑶星背后炸毛,她总感觉,这小子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菜上上来,李应逢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期间,还不忘瞄几眼张瑶星,然后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扭扭捏捏的说:“今晚,张二小姐可愿……留下,一起,一起守灵?”
“不愿。”
“我好歹算你半个救命恩人,今晚留下来,就当……就当报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