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十面埋伏（1 / 2）

太子想了想：“十面埋伏。”

美人答应一声，双手覆于弦上却久久不弹。

太子等了一会儿，微觉奇怪：“雪奴，你怎么了？”

雪奴垂首道：“奴不能弹此曲。”

太子越发奇怪：“为何？”

“十面埋伏本是琵琶名曲，即便改为琴曲，也不失其中真章。此曲以慷慨激昂为表相，当佐以沙场狼烟之地，建功立业之心，内里却满含悲怆，尽是英雄末路，壮志难酬之伤。弹此曲者，需心怀崇敬之意；听此曲者，则当有悲悯之心。然而此时郎君心怀不满，尽是愤懑焦躁之意，奴不敢玷污此曲，故不能弹。”

这一番话说得太子脸上时青时红，他几次意欲拂袖，竟都按捺下来，目光如电，冷冷直视眼前之人，语气也不似先前温和，带了几分冷硬之意：“依你所言，某不配听你的琴曲了？”

雪奴浅浅一笑，刹那间宛如春雪消融、日出云散，太子在盛怒之下竟也心神恍惚了一下。只听她娓娓道来：“自然不是。郎君龙章凤姿，气度高华，不似凡俗人等。奴能为郎君抚琴，是奴的荣幸。只是眼下郎君并无心思听琴，奴即便弹了，也是枉然啊。”

太子深深吸气，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满腹怒火已消了七八分：“你说得不错。”

雪奴察言观色，心知自己说动了对方：“既是如此，郎君不如先用一碗茶汤。”

她击了三下掌，不一会儿，走进来一名稚龄婢女，将茶汤双手奉上。

太子接过喝了一大口，这茶汤已放得温热，正适宜入口。雪奴不知在其中加了什么，并无半点茶叶的涩意，反倒齿颊生香，令人回味无穷。太子几口喝完，心中最后的几丝火气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他将茶碗还给那小婢女，顺带瞧了她几眼，忽然笑道：“这小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你这院子里除了这个半大孩子，只有一个老态龙钟的门房，很是不像样。我说要送你几个人使唤，你竟也不要。”

雪奴微微一笑：“小环虽然年纪小，人却是极伶俐的。这里只有奴母女二人，又能有多少事？人手已是尽够了。”

太子笑了一下，又想起前事，虽然还是不忿，但却能平心而论了。他转过念来，开口打趣：“这位娘子，现在某可能听你弹琴了么？”

雪奴盈盈一拜：“固所愿也。郎君想听什么，还是十面埋伏么？”

太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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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府

“阿兄！千岳！”瑞禾亲自在二门接到他们，神色凝重，“西北的局势当真如此严峻么？”

轩辕长修沉吟道：“外面消息已经传开了？”

瑞禾答：“你半夜走后，我便命吴长史出去打听消息，过了一会儿，听说是有西北紧急军情送到。约摸五更时分，吴长史打听到了确切消息，碎叶、龟兹二城已被突厥占领。到了如今，洛阳城内有些能力的家族应该都打听到了，但应该还没有在市井之中蔓延开来。”

轩辕长修“嗯”了一声：“此事我会知会京兆尹，令他控制舆论，决不能在洛阳城中造成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