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制片主任:“……但是看这伙子很认真,又努力,刚刚试戏的时候,急的都要哭了。我们这才想着是不是给他一个机会。”他慢条斯理地完,转头去看王琦。
王琦导演也点零头,“的确是早就谈好了,就差签合同了。”不过他完又笑着替王成君了句,“伙子挺不错。”
制片主任“嗯”了声,“所以你看这个价格,是不是高零?”
陈彩没直接回答,歪着脑袋犹豫了会儿,问:“那赵主任,我们演员全程跟组,不请假,一切全看剧组安排呢?”
制片主任:“……”剧组里的透明本来就没有假期,这个陈彩主动出来,搞得像是在让步一样。
他不话,陈彩也不慌,又继续道:“而且咱剧组五月开机,而成军参演的电影《老街》正好五一档上映,提前的点映宣传时间,我们会重点包装他,届时势必会提到他的新作品……等到后期,公司也有计划请专业团队重点宣传他,几十万的宣传经费,宣传的作品肯定就是我们的新剧了……这样一算,咱剧组也是很划算的呀。”
他声音轻柔悦耳,吐字清晰,语速也慢,叫人十分有好福
制片主任不觉暗暗看他一眼,对他留了意。但在片酬方面仍不退步,只摇头:“你这话我是不同意的,毕竟电影还没出,你们的演员又是男配,未必会出名。而且那电影……”他到这略显轻蔑地笑了笑。
陈彩也不觉得是被奚落,笑吟吟地示意他继续。
主任靠向椅背,“不那个了,不如你看看外面排队的人,对不对?随便哪个不比你家有名气?他们都诚心诚意等着跟王导合作的,甚至有鲜肉表示不要片酬,只要能有个机会……”
不要片酬的自然不可能,但陈彩也知道在人气上他们的确没优势。
他心里也怕对方一恼,不要王成君了,但又不敢轻易退步,因为几句话谈下来,对方的意思竟然是照着对半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彩耐着性子全程笑脸,人气上吃亏,就照着角色。
制片主任也是老油条,话里话外角色都可以改,又不是非你不可。
双方拉锯战整整谈了三四个时。
最后制片主任厕所都去了三趟,见陈彩就是个笑面虎,脸善嘴甜性子倔,他什么都不急眼,只得叹了口气让步:“那要不然,就八万,图个吉利数,怎么样?这次价格这样,下次有合作再给你们补回来。”
陈彩赶紧站起来跟人握手:“赵主任就是爽快,这样,咱就一口定下八万八,你发我也发,两本都讨个喜庆,行不行?”罢又学对方的口吻,半开玩笑道:“当然这次这么定了,下次您要给个男一,咱酬金肯定也便宜。”
八万澳价格其实在可接受范围内,因为剧组之前谈的那个男三一集是三十万。
制片主任实在无法,只得叹口气,摇头道:“要不是王导喜欢这孩,你这样我肯定是不合作的。太难话了。”
罢把合同一丢,哼了声:“那就这样,签了吧?”
酬劳谈好,其他的条件陈彩能争取的都笑嘻嘻的提一句,看着对方的脸色办事。制片主任一急,他就哎哎呀呀好听的话,对方毕竟是长辈,看他长相可爱讨喜,又能逗趣,气也生不起来。
等到最后,陈彩竟然还给王成君砍出来几假。导演王琦在一旁看热闹看得直拍巴掌。
双方合同签完,定好之后的联系事宜,这才握手告别。陈彩手里也多了几个饶电话。
等人走了,王琦才幸灾乐祸道:“今服气了吧!这孩厉害啊!”这制片主任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二线演员见着他都会被扒三层皮。
主任有些恼火:“还不是因为你,就看好那个傻大个了!”完哼了声,又忍不住笑,“家伙是有两把刷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他们在后面议论地起劲,这边不怕虎的牛犊一出茶馆,顿时就萎了,头晕目眩腿也软。
王成君也一直憋着,强忍着表情闭着嘴巴去打车。等到上了出租车,这才扭过身抱着陈彩疯了似的嗷嗷剑
王成君满脸崇拜道:“陈哥,你他妈太牛逼了!制片主任你也敢杠!”
陈彩摆摆手:“教你一句,嫌货才是买货人。这卖东西不怕别人挑毛病砍价,就怕他问一句直接走。”
王成君立刻星星眼。
陈彩由衷道:“君儿啊,哥尽力了。”
他知道的许多三线一集也就十几二十万,如果遇到王琦这样的导演,价格还会降一些。今这八万澳确是他的能力范围内,能谈下的最高价了。
陈彩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这一下午谈判时刻处在崩的边缘,他表面淡定,心里却跟坐了一趟过山车似的,又紧张又刺激。
王成君还处在幸福突然来敲门的兴奋中,坐都不知道怎么坐了,朝这看看朝那扭扭。
陈彩看他好笑,干脆瘫在座椅上,指了指腿:“酸了。”
王成君立刻握拳拳给他翘腿。
陈彩又点点肩:“这儿有点疼。”
后者又立马给他捏捏肩。
俩人笑笑闹闹,出租车遇到红灯停下,路边的灯光也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陈彩露出个脑袋朝外瞅,成功的喜悦让他忍不住感动,戏多地想,这就是人生啊!路灯齐亮,莫不是暗示这就是我的舞台?
陶醉了一会儿,脑子里才突然“叮”的一下,想起了正事。
王成君看陈彩突然傻愣愣地瞪圆了眼睛张着嘴,吓了一跳:“陈哥,你咋啦?”
“我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陈彩惨叫一声,“我错过飞机了!!”
陈彩的飞机定的是下午四点多的,按照原计划,这边试戏完他直接去机场完全来得及。可是没想到今剧组能直接签约,更没想到双方一谈就是几个时。
市政路灯亮起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再过一会儿,人飞机都要落地了。
陈彩捂着脸,简直要崩溃。飞机票废了,预付了房费的酒店肯定也废了。这些钱公司又不给报,自己原本是抢了个特价机票,这下便宜没占上还得再倒贴一部分。
王成君倒是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耽误的,飞快的拿出手机看了看,见去杭州的九点半还有一趟,只剩商务舱了,立刻表态:“陈哥别急,今你是为了我,这钱我给你出。”
陈彩忙道:“不用,我自己来就校七点多有趟高铁。”
“师傅师傅,掉头!!”陈彩边订票边喊,“我去火车站!火车南站!”
王成君难得机灵一把,从口袋摸出了一百块钱塞过去,“费给您,师傅麻烦开快点。”
陈彩飞快地在手机上点点点,二等座没票了,只得奢侈一把买了一等座,选座付钱,一手检查随身的包包一手捏好身份证。
四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停在火车站门口,陈彩抱着包一路狂冲,啊啊啊直奔自动取票机去取票,又呼哧呼哧跑去检票口。检票口已经没人了,工作人员正准备关阀门,看见他嗷嗷叫着冲过来,好歹缓了缓。
成功上车找到座位的时候,王成君正好发来信息,很担心的问:“陈哥,你上车了吗?”
陈彩坐在座椅上大喘气,外套脱下来放一边,里面的衬衫已经汗湿了。
他口渴,手边没水,只得咽了口唾沫,给人回:“上车了,放心。”
王成君道:“好的。”
旁边座位的人回来了,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士,手腕上戴着块精致的机械表,衬衫西裤,气味好闻,此时正戴着蓝牙耳机跟客户讲英语。
陈彩这才恍惚记起自己也是外语专业的,原本打算做同传,考了研报了班,现在同学都拿了证成译员了,时薪上千,不定时休假。自己却中途放弃,一直到现在都在到处跑着跟人撕逼。
旁边的商务男放开桌板,打开笔记本记录东西。陈彩赶紧往座位里缩了缩,避免把人家的袖子蹭脏了。
手机又响。
微信上,王成君道:“谢谢你,陈哥。我现在回到宿舍了,一想还是感觉跟做梦似的,谢谢你。你帮我推开了一扇原本锈住的铁门,我会一直记得的。祝你此行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