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岑港之战（1 / 2）

嘉靖三十七年，公元1557年。工部尚书赵文华筑正阳门楼不力，又以骄横失宠被黜，革职后病死，追赃时查出贪污军饷十万四千石。

接到王家家信飞鸽传书，赵文华贪污倒台。严党诸多派系中，胡宗宪属于赵文华一派。如果胡宗宪倒台，那胡氏幕府中俞大猷、卢镗、谭伦、戚继光、徐渭等人必受牵连。让戚继光与胡宗宪务必保持距离，以免受池鱼之殃。

襄平嗤了一声，“你猜这赵文华怎么死的？揉肚子揉死的！”

元敬也讽刺道：“工部工程太多，贪的太多，消化不了，积食了吧。”

二人又喜又忧，喜的是赵文华这个大贪官多行不义必自毙！忧的是，元敬还在胡氏幕府麾下。胡宗宪若倒，对元敬弊大于利。

严嵩失去赵文华这个臂膀，朝野上下大快人心。言官们咬紧赵文华案，徐阶一党努力把严嵩和赵文华牵扯上，以此打击严嵩。

幸运的是，元敬的新兵没沾染上老兵油子的恶臭习气，元敬重新制定赏罚规则，积极操练士兵。

……

汪直被杀后，义子毛海峰率众占据岑港，要为义父报仇。岑港位于舟山之西，其地山岭逶迤，山径崎岖狭隘，岙口众多，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倭寇居高临下，据险死守。

朝中已有言官因为胡宗宪和赵文华来往过密而弹劾他。一时之间，胡宗宪内忧外困。

三月，风雨交加，山水骤发，溪涧涌溢，倭盗“于山之高堑处，相其堤者堤之，后官兵进击，决而注之，兵多漂死”。而倭盗死伤也数不胜数。正当两军激战、难分胜负之际，大批新倭又乘春讯接踵而至。，“窜沈家门与岑港贼合”。新旧倭盗汇而为一，其势大张。

岑港未克，温台又起烽火。是年夏四月，倭寇温台，戚继光奉命率部于二十三日自舟山渡海，驰援台城，而“捷于乌牛”，夏五月，诸倭再犯温州，戚继光疾驰救援，“复捷于乌牛之小崎”。

三十七年春夏之交，浙江、福建各地倭患频起，明军分兵进剿，疲于奔命，而于岑港只能是围而御之。

大批倭寇据岑港死守，官军环攻近一年，先后杀敌四五千人，就是攻不下岑港。最后，朝廷哗然，皇帝震怒，痛斥胡宗宪指挥无能，下令夺去俞、戚官职，限一月内平贼。

就在此时，元敬与襄平巡查，在舟山捉住一头白鹿。鹿大多是褐色，这头鹿却浑身雪白。白鹿历来少见，被称为象征国泰瑞祥之珍兽，二人将白鹿献给胡宗宪。

徐渭大喜，“嘉靖十二年，河南巡抚吴山献白鹿，为大臣谄媚之始。白鹿可为护官符也！”胡宗宪明明知道瑞祥之说荒诞不经，但他又知道嘉靖皇帝历来崇信妖道邪术，十分迷信道家，于是就请徐渭代笔撰《进白鹿表》，马上把白鹿作为“祥瑞”之物献到紫禁城。

嘉靖皇帝一见白鹿，视为非常之物，再看奏表，果然龙心大悦，下旨重赏胡宗宪，并且“告谢玄极宝殿及太庙，百官称贺，加宗宪秩”。

不久，胡宗宪又获一头白鹿。他授意麾下文人，再一次大肆炒作接连出现白鹿的圣世祥瑞，连同白鹿并《再进白鹿表》、《再进白鹿赐一品俸谢表》献于嘉靖皇帝，先后三表阿谀之词！如“白鹿之出，端为圣寿之征”，“明圣之君，躬修玄默之道，保和性命，契合始初，然后斯祥可得而致”，“恭惟皇上，德迈羲皇之上，龄齐天地之长。”云云。

舟山白鹿，这又一道护官符，帮助胡宗宪再一次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嘉靖三十九年胡宗宪以平定汪直等大功晋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胡宗宪的人生仕途达到了大明官场风光无限的宰相一级的官阶。

东南战场惨烈。

纵使戚继光等率部奋勇作战，“蹂尸而进”。为阻止明军进攻，毛烈诸寇事先“绝塞诸道，止通一径，隘险难行”，明军于隘道“鱼贯而入”，然“行将尽，贼兵自尾击之，我军大溃，死者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