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堂生活(1 / 2)
音乐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王语嫣并没有回音。
再不争气也是自家兄弟,事到临头泥巴也要扶上墙。按照令狐冲所说,搞定了校花兄弟们脸上也有光彩,欧阳克冷笑说我看你是担心那二十块钱困兽犹斗。下午回了宿舍大家就一起琢磨着修理段誉,欧阳克出让了那身阿玛尼的黑套装,虽然袖子有点长肩膀有点宽,不过好歹是国际名牌阿玛尼,黄蓉说了王语嫣是豪门世家,牌子上首先不能丢了份。杨康的脚和段誉差不多大,于是慷慨出让了皮鞋,自从杨康买了那双鞋至今还不曾上脚。林平之领带不错,立马就被征用了。还缺插在上装口袋里的手帕,一帮人正觉得缺了这玩意显得洋味不够,正好黄蓉跑来看郭靖,捐赠了一条纯棉的手帕。
段誉在镜子面前双肩一抖,令狐冲说声我靠,老五这架子拽,全然看不出是我们这猪窝里出去的。
可惜到公共汽车站还有两里路,段誉只得浑身笔挺的踩上郭靖的老破驴,咯吱咯吱的狂蹬着离开了28楼下的停车场,上面303宿舍里面兄弟们一齐探出脑袋,仿佛目送英雄上战场。
“挺住!挺住!”这是令狐冲说的。
“兄弟在你身上下了重金啊!”这是杨康。
“别怕别怕,”这是郭靖。
“失败是成功之母,”欧阳克小声说。
“我靠!”令狐冲举起杨康的枕头砸在欧阳克脑袋上,“真是乌鸦嘴。”
“要是乌鸦嘴,那乌鸦一定是一种很理性的动物,”欧阳克耸耸肩,“你不能老指望麻雀变凤凰嘛。”
在黄蓉面前,他脾气总是分外的好。
“哎哟,”黄蓉终于说话了,“王语嫣会不会去都难说哦。”
杨康和令狐冲这两个立刻紧张起来,杨康马上捧上茶杯,令狐冲上去小心的捶背:“有什么内部消息?”
“没事没事,”黄蓉懒洋洋的靠在那里。
“蓉儿,说吧说吧,”郭靖也说。
黄蓉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有点经不起郭靖求她,愣了半晌扁扁嘴说:“王语嫣是没男朋友,不过她有喜欢的人,喜欢好长时间了……”
“谁?”
“谁!不准偷水!”杨康忽然喝了一声。门正好动了一下,似乎又是隔壁过来抢开水了。
郭靖跑去拉开门,门外空荡荡的。
楼下忽然响起了老破驴的声音,咯吱咯吱的远去了,外面已经是夜幕降临,再也看不清楚。
“我靠,难道是老五……”杨康说。
“哈哈哈哈,”令狐冲愣了一会儿张嘴大笑,“我觉得我们不至于那么傻x吧?”
段誉安安静静的坐在汴梁音乐厅里,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看自己脚上的新鞋。杨康给的票子倒真是好票子,不知什么人孝敬完颜鸿烈的,按照书上说的,是声音效果最好的地方之一,而且离舞台不远正对着扬琴,可以看见敲扬琴的女孩穿着紧身旗袍漂亮的侧面曲线。
那是段誉第一次去音乐厅,没想到音乐厅那么热闹。前排有磕瓜子儿的,后排有打手机的,段誉旁边一对夫妇带着不满一岁的孩子,孩子哼哼唧唧的哭,妈妈于是准备给孩子喂点奶,多亏打盹的老爹很及时的醒过来愣给按住了,否则《马勒第四》就要变成《圣母为耶稣哺乳》的艺术展了。
段誉身边的座位空着,上面放了一本段誉拿给王语嫣的简介小册子,离开场不到五分钟了,王语嫣并没有来。不知为什么,这时候段誉的心倒是不怎么跳了,好像吓得有点发木了。他开始想王语嫣大概是不会来的,而且也不应该来。明摆着他段誉算不上极品帅哥又说不上风流倜傥,成绩在历史系算个中上流,切侍魂都拼不过杨康和老令狐……
而追王语嫣的那么多,听黄蓉讲计算机系一个少数民族研究生鸩摩智订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大花牌在36楼下面摆出示威的模样,说是王语嫣今天不下来我是不会回去的,让我在这里饿死吧。阿碧冷笑着说看看我们美女今儿怎么收场,王语嫣说看着挺惨的,我都不忍心看了……所以王语嫣就收拾包跑回家里住了两天,鸩摩智硬撑了两天给兄弟们架回去了,后来一时看不开,就去大宋佛学院出家当了和尚。
总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倾心王语嫣,并不是说他段誉有多特别。王语嫣也不是观音娘娘,没法普度众生,那么王语嫣到底为什么要来陪他听一场音乐会呢?如果真的可怜那些仰慕的兄弟,王语嫣一年要听多少场音乐会啊。
所以段誉想要是我是王语嫣,我也是不会来的……
可是每每这时,那个悠悠的念头就浮起在心头,把以上所有理智的推测都盖了过去。
那就是——我是真的喜欢她,就算只是听一场音乐会,也是好的。
段誉想起令狐冲夜谈会的时候跟杨康论战。
令狐冲说我们大宋现在虽然还是封建社会,但是有朝一日科学巨牛了,我们迟早都是共产主义。
杨康冷笑着说什么叫共产主义?
令狐冲说极大丰富呗,要啥有啥,就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了不是?
杨康说天真!哪有那么一天?我就问你一句,就一个黄蓉,老大要,别人也要,怎么分?人都是贪心的,永远别想有一天每个人都能称心如意!
令狐冲说技术发达了,不行就克隆一黄蓉呗。
杨康说我靠,还是露出了本质。要个黄蓉上床你是可以克隆一个,那个死心塌地要娶黄蓉的,克隆的他还不要呢。
令狐冲顿时懵了。郭靖和欧阳克两个各怀心思,只有段誉那是还笑得开心。
现在段誉忽然发现杨康的那张嘴绝对的毒。有些话像是种下去的种子,不到时候绝不发芽,直到你陷入某种麻烦里去了,你才发觉你都被长出的藤子缠住了。还没法抱怨杨康没早提醒你。
为了避免自己在某种哲学思辨中彻底发飙然后跑上街找匹老马抱着痛哭,段誉决定读手里那份曲目介绍的小册子。小册子印得金光灿烂,装饰着大中华风格的万字,介绍说这次首演是大宋国家民乐团的一次伟大尝试,用古筝、古琴、编钟、唢呐等中国民族乐器演奏西域吟游诗人马勒的第四交响曲,气势宏大之余更具中国传统气息,完美地结合了西域独神宗教体系和中国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云云。
小册子的编写也很有韵味,段誉低声念叨着马勒的生平说:“马公讳勒,西域番邦捷克人氏,幼贫,身不衣锦家无余财,事母至孝,邻里共称。六岁通丝竹,八岁坐西席,年十五,负箧远游,受教于维也纳音乐太学,远超同辈……”
段誉寒了一个,忽然听见旁边一个浅浅的笑声。有人说:“真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