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山（1 / 2）
转眼之间，苏恓惶来王府已经一年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苏恓惶跟着钧师傅学到了许多从来没有接触到的知识，如果说风清讲的一切都还是故事的话，钧师傅将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一个奇妙的，充满神话色彩的世界在苏恓惶的面前徐徐展开。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当然钧师傅说这个叫修仙，也有魔鬼，当然钧师傅说这个叫魔道，人真的可以在天上飞，当然钧师傅说这个叫御剑飞行，仙人真的可以吐气杀人，当然钧师傅说这个叫真气外放。在凡人的世界之上，存在着一个神奇的修真界。普通的世人无法得知修真界的存在，因为修真界有不成文的规定，不得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法术，也不得利用修真界的力量干预世俗界的各种争斗。当人修真界的存在在世俗领袖那里并不是秘密，世俗领袖都争相送家族子弟入修真门派考核，想加入修真门派，提升自己的实力，无奈修真界收弟子的标准及其严格，完全由天资决定，即使你归为王族，没有天资修真门派一样不会收，比如世子，当然如果你天资出众，就算你是乞丐也一样能加入修真门派。忠亲王府算是个特例，因为忠亲王府世代镇守万兽山脉，每隔十余年的兽潮，难免会出现十分棘手的怪兽，因此修真界在兽潮来临时都会派人帮助忠王府镇守革笪城，对于忠王府的世子、护卫得修真人士指点的也是有的，但是仍然不能算是弟子。
苏恓惶在这一年中已经将清平决修习的小有所成，清平决是最基本的修真法门，功法平正清和，适合所有资质的徒众修炼。清平决小有所成，已经算是世俗界的高手了。钧师傅自半年前将清平决对应的清平剑法传授给了苏恓惶，苏恓惶初时用木剑练习，招式纯熟之后，在最近才开始用普通的铁剑练习。
郡主和风云、风展等人于月前已经到了军营历练，世子也不在王府中，风清自然也是要跟着世子走了。诺大的王府还真的有点冷清了。钧师傅也不是时时都在王府，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段时间，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的，老头子不说，苏恓惶也不多问。流光开始启蒙了，由王府的教习教授浅显的诗文、礼乐、骑射，小丫头初时还十分欢喜，后来就有点懒散了，苏恓惶并不过于严格要求，只要及格水平就行了。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苏恓惶再不敢轻易带流光外出，即使出去也是寸步不离身边。
钧师傅最近一次检查苏恓惶的修行，十分的满意，便提出带苏恓惶到万兽山脉历练一下。苏恓惶听了十分高兴，学了一年多，除了偶尔和风云、风展等人切磋以外，苏恓惶对于自身的功力并没有什么认识，偶尔听他们万兽山脉的经历，心里也是十分的向往，这次终于要去了，还是钧师傅亲自带，苏恓惶不禁跃跃欲试。告诉了流光这个好消息，流光一面替苏恓惶高兴，一面又担心要很长时间见不到苏恓惶，又怕他受伤，叮嘱了好多，含着眼泪送苏恓惶走了。
万兽山脉是隔绝大陆中部和南部的天然屏障，几乎横穿了整个大陆，几千几万年来万兽山脉上的猛兽不知凡几，有些甚至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万兽山脉的大部分地方至今都无人涉足，只有越国境内的这一段越国人和驭兽族常有交集。越国人用中原的粮食、瓷器、茶叶、丝绸等物，换取驭兽族的象牙、皮草。受巨大的商业利益的诱惑，偷猎的事情时有发生，由此也引发过两族之间的争斗，但最终都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并未引发大规模的争斗。但这也使得两族之间的积怨相当深，驭兽族以兽为神物，伤害神物，其族群必誓死追杀之。所以，在万兽山脉里有两重危险，其一来自于猛兽，其二来自于驭兽族。
苏恓惶幼时也在西山头生活过一段时间，当时感觉西山头已经是相当大的一座山了，此时看到万兽山脉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山。万兽山脉简直看不到尽头，山势跌宕起伏，高的地方直插入云霄，与蓝天白云向接，白云在山间飘荡，看不到山头。矮的地方也有数十丈，怪石嶙峋，树木遮天蔽日。钧师傅带着苏恓惶从先辈们探索出来的路径进入，从山林的外围看，只是一条平常的山间小道，两侧灌木丛生，前行数十丈后，竟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块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的空地，空地的中心是一个浅滩，铺满了鹅卵石，浅浅的山泉水从浅滩流过。
两人沿着山泉的方向一路前行，沿途许多苏恓惶从来没见过的植物，钧师傅也耐心讲解，并教导苏恓惶一些深山中生存的基本法则，这一路两人一教一学倒也其乐融融。这一走就走了两天时间，沿途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有路的痕迹了，大型动物出现的机率开始增多，偶尔在路上就能听到狼、虎等的叫声，但是并不曾遭遇，有毒的蛇、虫、花、草也逐渐增多，钧师傅都教苏恓惶一一分辨。当然钧师傅对于哪些动物不可以轻易猎杀也是特别提醒了，这些动物都是驭兽族的神物。驭兽族分五部，象部以象为图腾，其中最尊贵的白象是象部的圣物，绝对不可以猎杀，狼部以狼为图腾，白狼王是圣兽，绝对不可以猎杀，孔雀部以孔雀为图腾，白孔雀是孔雀之王，绝对不可以猎杀，蛇部以蛇为圣物，蝙蝠蛇王为圣物，绝对不可以猎杀，鹰部以鹰为图腾，白雕王为圣物，绝对不可以猎杀。驭兽族人人都会驭兽之术，生而与各自的兽宠相伴成长，形影不离，亦师亦友。一般有驭兽族人出现的地方其兽宠比在附近，有上述猛兽出现的地方也要时时留意会有驭兽族人出现。如果你不小心猎杀了驭兽族人的圣物，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苏恓惶听了被钧师傅的讲解不禁吐了吐舌头，这驭兽族人还真的是相当难缠，能不碰面还是不要碰面的好。
又走了一天，到了一片阔叶林和针叶林交汇的小山头，钧师傅左看看右问问，说道：“就是这里了，这里应该会有老虎出没，我们耐心等等，你这次出来能猎只老虎成绩就不错了。”
“啥？老虎，不是狐狸，獾子？”苏恓惶听了钧师傅的话，暗暗的吞了吞口水。但也不愿意在钧师傅面前露怯，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钧师傅看苏恓惶没有被打倒，不禁暗自点点头。
“我会在暗中看着你，不要让我失望。”钧师傅说完，原地掠起消失在了丛林中。
“没事的，我一定可以的。”苏恓惶握紧手中的铁剑，暗暗的给自己打气，一面找了片灌木丛藏好。
苏恓惶在原地潜伏了一个时辰，仍未见有任何动静，心里不仅有点着急。几次想站起来查看，又怕打草惊蛇，只得强制忍耐。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隐隐的似乎有悉悉索索的灌木晃动的声音，苏恓惶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声音确实从正前方百米开外传来，还有低沉的鼻息的声音。苏恓惶立时就觉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紧握着铁剑的双手手心都出汗了，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又等了半盏茶功夫，一个淡黄色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苏恓惶的视野范围内，“是老虎，真的是老虎。”一个声音在苏恓惶的心底兴奋的大喊，苏恓惶在革笪城见过老虎，当时已经被深深的震撼了，此时自己居然要亲自猎杀老虎，苏恓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涌，双手因为激动和恐惧轻轻的颤抖。但是，苏恓惶仍耐着性子等着老虎慢慢的靠近。老虎在周围徘徊一圈，终于到了离苏恓惶的藏身之处四五米远的地方，苏恓惶屏住呼吸仔细的观察，这只虎高三尺有余，身长大约六尺，黄白相间的茸毛，四肢粗壮，长而有力的尾巴，圆圆的头，短耳朵，长长的虎须，黄色的眼珠散发着危险的光，一咧嘴就会露出四颗长长的獠牙。
苏恓惶正看得入神呢，突然间老虎似有感应般的看向苏恓惶的藏身之处，一人一虎四目相对，“不好，”苏恓惶心里咯噔一下，下意思的就想拔腿就跑，最终咽了口口水，压下了逃跑的冲动，手握铁剑慢慢的站了起来，此时对面的老虎慢慢的转动硕大的头颅，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发出低沉的吼叫，两只前腿弯曲，尾巴朝天竖起，似乎就要扑过来。苏恓惶面对着老虎，双手握剑置于身前，身体微曲，慢慢地向左边挪出灌木丛，双眼死死的盯着老虎的眼睛。
一人一虎对峙了一会，老虎率先长啸一身，前脚一瞪，朝苏恓惶这边猛扑过来，苏恓惶原地一跳，跳开了老虎的攻击，转身迅速的正面面对老虎，双眼始终盯着老虎的眼睛，同时观察它的一举一动。老虎一击未能得手，迅速的回身又是一扑，苏恓惶再跳开，第三次老虎又是一扑，其后似乎感知到了苏恓惶跳起的部位，长长的尾巴一扫，苏恓惶的身体正要降落，看到迎面扫来的尾巴大吃一惊，立刻在空中一卷身体，以驴打滚的姿势落地，就地一滚后爬起，这一耽搁，老虎已经欺身向前，苏恓惶来不及跳起，立刻挥动手中的铁剑，向前一刺，老虎伸出前掌一巴掌将苏恓惶的铁剑打偏，苏恓惶只觉得手臂一麻，铁剑差点脱手而出。赶紧就地一滚，从老虎身下逃了出来。
老虎几次未得手，气的双目冒火，又是一身长啸，再次朝苏恓惶扑过来。苏恓惶此时已经汗流浃背，机中了全部的注意力与老虎搏斗，害怕紧张什么的都忘记了，只一心跟老虎周旋。几个来回以后，苏恓惶摸清楚老虎出招的路数，开始尝试着主动攻击。仗着身体灵活左突右跳，铁剑在老虎身上划出了一些浅浅的伤后，但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几番戏弄下来，老虎暴跳如雷，啸声不断，响彻山林。突然老虎身形一滞，苏恓惶心道机会来了，于是一提铁剑刺向老虎的前腿，剑身顺利的刺入老虎的身体，老虎吃痛大吼一声，竟未退缩，而是继续朝着苏恓惶扑倒，剑身随着老虎前扑的动作刺得更深，苏恓惶一时拔剑不出，这一会的犹豫，老虎已经向苏恓惶合身扑倒，双手都被老虎强壮的前肢死死按住，大大的虎头近在眼前，呼出的鼻息直接喷在苏恓惶的脸上，带着浓浓的腐肉味，苏恓惶闻得一阵反胃。苏恓惶心知上当，这畜生居然会苦肉计，自己低估它了。几番挣扎不掉，眼看着老虎张嘴就咬咬下来，苏恓惶一咬牙，原地一挺身，运足力气，双脚狠狠地踢向老虎的下腹。老虎吃痛，前腿的力道一松，苏恓惶立刻挣脱，双臂被老虎的爪子抓破鲜血直流，苏恓惶顾不得疼痛，赶紧抽出铁剑，向着老虎的脖子又是一剑，这一剑并不深，但是也见血了。老虎的前腿血流不止，看着苏恓惶不断咆哮，一次次的往前扑。一人一虎搏斗良久，苏恓惶累得气喘吁吁，“不行，长拖下去我体力上肯定比不上这畜生，必须速战速决了。”心里想着，苏恓惶瞅准老虎扑过来的时刻，自己也发力快步迎上去，到老虎身前时，就地膝盖着地，上身向后仰倒，背部贴着地面向前滑行，手中的铁剑向上高举，直刺入老虎的腹部，铁剑几乎将老虎的腹部全部划开，温热的血液洒了苏恓惶一头一身。老虎哀嚎着从苏恓惶身上掠过，重重的扑倒在地上，没了声音。苏恓惶听的老虎没了动静，长出一口气，铁剑哐铛一声掉在地上，两只胳膊酸软无力，再也不想移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