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与适可而止(1 / 2)
薛瀚问自己的人办事办的怎么样的时候,冬明月刚刚睡下,穿着洗的发白牛仔裤的薛瀚走到他们开的宾馆房间门口,像小流氓一样蹲在门口,点燃一根装穷装到底的盗版玉溪,看着劣质烟的烟雾呛人地飘飘散散,薛瀚呼出一口气,看向窗外虾金色的夕阳。
电话里的阿金说:“给他腿打折了,哈哈哈哈,他爹现在找那边认识的朋友给他整医院里去了。”
“你们几个去县城躲躲,只要不到处作妖,不会找到你们头上。”
薛瀚说。
“好嘞好嘞。”阿金油里油气地嬉笑,“只要您薛总发话,我们真是一万个放心。”
“我们本来也跟韩秘书说了,谁知道您居然看得上我们,亲自和我们对话哈哈哈,我们还以为要和韩秘书说呢。”
薛瀚道,“我喜欢把事抓在手里,好了挂了。”
“好嘞!”对面的阿金就算没亲眼看见薛瀚,依旧点头如捣蒜。
开玩笑,这可是当着他们面让某局给他点烟的有钱人,并且不仅仅是有钱,这个世道有钱没用。
薛瀚之前说过他有好几个仇人,这辈子他正好占了时间优势,把以前和自己对着干的那些豺狼全部化敌为友,那些官营的全部唯他马首是瞻,薛瀚更是继承老爸那边全部有用的亲戚、友人、故交、师徒之类的,全部发展成关系网。
如同一整张蜘蛛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手眼通天了。
但是即使如此又有什么用,被人钻了空子,如今这样强大反倒像是嘲笑薛瀚的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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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明月好的差不多了就和薛瀚去京城上学,薛瀚在乎她身体,“要不别去了,请假两个月,我陪你。”
“那可不行,现在请假以后还要忙呢,人生的时间就这么多,耽误不得。”冬明月说。
薛瀚嗤笑,按住她,“怎么的,听你这话你是觉得咱俩生命快要终结?”
薛瀚的强颜欢笑让冬明月心里涌起一阵阵伤心。
对啊,我的生命相对你的来说,很快就要终结了。
“本来就是,你要是随随便便不上,那学校的住宿费啥的不是都白交了,以后学分什么的还很麻烦,万一影响毕业了也不好,”冬明月一条一条给薛瀚分析,“还影响你就业。”
“哈哈。”薛瀚笑了,“你真逗,这就想到我就业了,我真不着急那玩意,我也不在乎别人看法,拿我当废物也无所谓,我很自由。”
冬明月莞尔一笑:“对,我养你。”
薛瀚不太懂,为什么冬明月的眼神带着点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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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薛瀚是那种有疑问就一定刨根问底的,他直接打电话给名医,名医在京城,虽然早就知道薛瀚和冬明月认识,但是薛瀚想如果自己无头苍蝇一样乱问,名医或许也不会告诉自己。
于是他就以一种似乎完全和冬明月推心置腹过的语气说话,果然从名医口中诈出来了消息。
只是薛瀚未曾想过,这个消息知道后自己会伤心到什么样的地步。
“对啊....你们好好的,冬明月肯定是不能活过30岁了,我也在想办法,不过她身体太亏损了,就算我也...你想想别的医生那更是别指望他们,我也很难过。冬明月是很可爱的孩子啊。”
薛瀚回到宾馆买了螺蛳粉,两人一起吃,屋里弥漫着螺蛳粉的臭味。
冬明月吃着吃着乐了,“我们现在这样也是挺有意思,哈哈。”
薛瀚低着头看也不看她,怕自己一抬头眼泪就会流下来。
出去扔垃圾,薛瀚行走在东北的寒夜里,呼吸皆是冰凉白气,他却只觉得体内躁狂,想要向天地喧嚣。
冬明月的娇憨百态尽数涌上脑海,薛瀚扔完垃圾随便找了个角落,买了包中华抽,结果抽着抽着发现还是山东假烟,气的他咧嘴苦笑着骂了句cnm,但张嘴后眼泪一下子就淌了出来。
对面街道的几个小孩堆雪人,忙的不亦乐乎。
薛瀚曾经还想,自己和杨明月什么时候生孩子,这种问题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杨明月现在活下去都成问题,再生孩子那不是往死路上逼。
偏偏是这么脆弱的她,还因为要帮冬明月报仇,惹了一身臊腥,还被lj。
以前她是千人玩,自己真的无所谓。但是现在她重新开始,薛瀚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确确实实地带着血生挖了一块,伤口坦在冰冷的冬季空气里,疼的发麻。
冬明月在宾馆翻来覆去看电视,觉得太无聊了,拿出手机给薛瀚打电话。
薛瀚接起电话的时候,一盒烟抽到最后一根了,脚边一地烟头。
接起电话,他把电话贴近耳朵,听见对面软软糯糯的一声:“你在哪里啊?”就意识到自己还嗓音有点沙哑,脸上的泪还没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