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回、危难之时(2 / 2)
“没争到手和没争,结果是一样的,嗯,我也诚认,可能是上苍眷顾我,安排了他来拯救我一命的”。
“呐,有一个理想的婚姻才是最另人羡慕的人生。还有什么能比最理想的,花烛夜更实惠呢”?
“你把他说得这么好我到没觉得,我和他并没找到共同语言,并不是志同道合。他胸怀世界,在我看来就是不务正业。我只想自己的小家过好日子,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我就是个小女人,和他结婚我也就是图个门当户对,我爸爸是老四,他爸爸是老五,我可以不用担心石溪竹会出息出去了,他可以永远围我转,因其父,他就算忱误了前程也怨不着我了。至于他心灵手巧吗,这可以使我有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虽然他并没赚到钱”。雪娇笑了:
“你变得幽默了许多”,朱雪娇淘出了一百元钱:
“郝芳,你们俩都是我的好同学,结婚时我又没有来上,怪不好意思的。你们又没什么家底儿,石家的家境我从小就了解,是占人不占财,都活过来了就是了。你们结婚,家里不可能给你们什么,这就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这哪行,平白无故的,再说了,现在走礼都是三元、五元的。你一个月工资不过也就二十多元,这……”
“好啦,时下是非常时期,要是真出了水灾用得着的”。朱雪娇将钱扔在炕上,郝芳忙抓起追到房门口,朱雪娇在房外压住了门扇:
“你家没有姐和妹,如不娴弃以后就认我个姐姐吧”……
望她消失在天昏地暗的风雨中,郝芳淡漠了:哼,这是哪路的黄皮子给小鸡子拜年来了?你要是有这个好心眼,当初就不会接受中学,那二把手曹老师和你姐夫许跃老师,挤兑我让我上不成了滨海市卫校。我又何必沦落为家庭妇女,成为种地农民!
凭借闪电,朱雪娇看见风雨中的大堤上,布满了晃动的人影。她从噪杂的声中分捡出了清晰的石溪竹声音。
堤顶上。石溪竹看到战斗力最强的解放军战士们,用一捆捆崭新的白色编织袋装土垒起加高的女儿墙,竟因水渗的一面,土袋墙已开始向河面倾斜,已有溃口出现,垒起的几层土袋倾倒向河水里!于是他调高了嗓音:“全体解放军同志们,每叠落上一行、一层土袋子,要退回二十公分,退回六寸”!
全线的解放军战士们,应声立即向回拉动土袋,同时传达至远方。石溪竹会瓦工,更是一个垒土袋墙的高手,忙碌在溃口处!
朱雪娇看见石溪竹在关键时,大公大智大勇,无不为之振奋与娇傲:这难道不是他作人的成功吗,人生的完美吗,他已平步于无形墙内外了……
浪淘沙?鹊桥
成长并肩高,
比翼情操。
青春经历遇洪潮,
冲散迷离人两处,
无鹊搭桥。
今又水平槽,
咫尺之遥。
风荷动雨打芭蕉,
花落随流悲往日,
画地为牢。
……
石溪竹伏首去抓土袋,就有人过来与他一同抬上墙来,连续摆放几个之后,他发现对方有些体力不支,才注意到两只粉袖,原来这是女人:“啊,是朱雪娇来啦”。
“怎么样,有把握吧”?
“这段是最危险段,多亏部队到了,应该没问题。这你得问乡抗洪总指挥部的初建涛哇”。
“卑贱聪明,高贵愚蠢”。
“这么说吧,有解放军和我们村民,我觉得有底了。人或为鱼鳖,那就可我一个人来吧”。
“别说那不吉利的话,你一天没吃饭呢吧”,朱雪娇握住他的手,有力地拧至手心朝上,将四枚鸡蛋放在他手中。石溪竹触影生情:又是一位送蛋的女子,这一天你来得太迟了。那些年,你只顾着跟随造反有理了,淡去了人性……今天的我,能沉浸在这美好的人间情中,我人生怎样都无怨无悔了。石溪竹拖了一把她的胳膊肘:
“我们去下段看看有无险情”,二人行至僻静处,石溪竹转面向朱雪娇:“今天不知怎么了,我真想拥抱你”!
“我已等你二十来年了”。
石溪竹环故四围,朱雪娇也知他意:
“没人,只有闪电,那是沧生在为我们拍照呢,记录下这珍贵的一瞬间吧”。石溪竹真的展开了双臂,结果还是被那不祥的一声喊冲散了:
“石溪竹同志,是石溪竹吗,乡堤防抗洪指挥部,请你马上去大闸桥南开会”!
那个下通知的陌生人,说完关闭了手电筒急忙走掉了。朱雪娇问石溪竹:“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了吗?”
“不是我们村人,大概是上游其他村管段的人。乡抗洪指挥部真是的,我是自愿来的,又不是他们在编注册的责任者。好吧,非常时期,我去”!
朱雪娇接话:“且慢,这里是危险段,不可功亏一篑,一但出事将殃及整个一区一县!你机智果感干练这边需要你,一方人需要你,杏花村离不了你。我是组织里的人,一方有难,不能退却。这开会的事,还是我去,回来再向你传达就是了。你的浸胶雨衣比我的塑料雨衣抗风,并且他们看见我穿的雨衣,就会知道我是代表你来的了”。
石溪竹迟疑了一下,只好接受:“好吧”。
二人调换好雨衣,朱雪娇起程了。他告诉她:“一路滑泞注意安全”!朱雪娇又转回身来,为他系上了雨帽的脖带,随后摸了一下他的脸颊便稳稳地走了。很快,那暗绿色的雨衣被风雨夜色抹掉了。石溪竹这才正道过来:我们这是怎么了?
……
大桥下,波涛撞墩翻滚作响,有涨无消。
朱雪娇还没有见到什么开会的场所,她想到告诉的是在桥南,便向二百米以外的桥南望去,见那里有隐约闪烁灯光,不妨过桥看看。当她走至桥上百余米时,突然有一个黑影从扶栏处窜出,将她抱起投向桥下波涛之中!
一切都结束了。朱雪娇身体滚动、旋转……突有一什物将她盛装驮起,竟浮出水面!
“我还活着?救命!”一片漆黑中,除了涛涛水声什么也听不见。神志清析下来,她才发现自己乘坐在一木质的厂门扇上,这门扇并不是很大,遇旋窝就旋转摇晃欲翻。现在真的只能靠个人奋斗了。本能发挥了强大的作用,她平伏在木板上,睁圆双眼仔细搜寻着水面,原来并不孤寂,尚有许多突出水面并行的加盟者。整棵大树在水中翻滚……时而还漂来汽油、农药味……突然木板门停滞一处旋转起来,那棵翻滚着的大树向她砸下来……
“洛神”
一揽江山戏红尘,
古来难全尊卑亲。
危难之时见真谛,
绝处只为意中人。
市抗洪会议上。吴副市长环视大家:
“……不亚于光绪十四年那场水患哪。那次水灾后,旧中国地方势力修筑了此沉香河大堤,七十年代初,我们又调动了全西陵区,各村为单位的民工分段又加了宽。可是正置那时大换班子,有些责任段没有完工,留下隐患。虽然有些段已经不够高了,但如果没有七十年代那次维修,现在肯定顶不住了。我的主张是,决不能在我们手绝堤!百年前那次水患受灾最严重的,就是沉香湾乡杏花村那个地方,洪水北上冲出了一条新河道,消退之后便形成了六十里外的莲湖……”张区长向吴副市长汇报:
“最危险段上有一个叫竹的,他治水很有经验能力”!那位吴副市长不太高兴:“我还不如你哪,只知道治水有个叫禹的……”初建涛觉得应该给张区长解围示好,会对己有利:
“是有此人,他叫石溪竹,有能力很聪明。懂水性在水田摆弄水确实有经验,曾经发明了水稻高产新技术,在全省推广。这次抗洪确实有功。”
初建涛坐在下边暗想:我原来是为石溪竹打造了一个腾飞的平台了?不,只能是帮他争取了一个烈士称号了。这是出自我们乡的烈士,也是我们的荣誉。
两天后水险得到了控制,石溪竹从堤上下来。当想到灾患动乱之时,朱雪娇一去未回,他预感她出事了!于是他没有先回家便去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的警员一个和他没完没了的盘问,一个去打电话。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区分局的警车到了,将石溪竹带走。
区分局。石溪竹被两个警员护送到预审室。石溪竹看见穿便装的人他笑了:
“哟,朱科长,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要再错一次吗”?朱科长指尖点着桌面,东张西望,太度很和善:
“请坐。老熟人了哈,此案办完我就退休了”。
“还是谁报案就拿谁先开刀吗,这样还有人敢报案了吗?动不动说老百姓麻木不仁,全国因报案蒙冤的还闲少吗”……
石溪竹进了家门,郝芳便将可口的饭菜端上来,疲劳的石溪竹看饭不吃,郝芳生气:
“又谁给你好吃的了吧,一到外边呆两天回来就变样,你那脑袋里装些啥我能不知道?这两天离开了我的眼睛是挺开心吧,没受了风啥的”!
“你说什么呢!”
“说什么你怎么这么急啦呢?一天你张口朱雪娇闭口朱雪娇,我听烦了。给你,这是他给你的避难钱”。郝芳将一百元钱扔在炕边,石溪竹珍重地拣起,倒气坏了郝芳:
“哎呀我的天哪”!
“你知道什么“,朱雪娇在大堤上失踪两天了”!
“啊,朱雪娇两天见不到,你这样难受,我们娘们儿死活你不管哈”,话说至此竟掉下了眼泪。石溪竹责备她:
“你真是无病呻吟,追求高层次生活我们肯定是没有,可是和常人比也没差什么呀”?
“没差,哼,那狗人章大懒都出去干力工头挣了不少的钱回来;人家窝囊李实你更不能比,天哪,你连他们都不如了”。
“这不难呀,我现在拉工程队,办企业还不晚,你会有花不完的钱”。
“噢,你还是想以办企业为理由,让我见钱不见人哪”。
“我们不是一直生活在一起呢吗”。
“你会说去办工、去考察去谈生意不归!买卖干大了的哪个不是扯仨拽俩的货,我当然先要有家”!
“哎呀,真挠头哇,我算是遇着这搏儿的了。要董勇的夫妻双双,那我就只能跟你男耕女织了,人有了,那钱呢,可也是哈,也说不定,啥时候一镐头下去就刨出来个狗头金,我们这里不是有一千多年的传说吗,地下埋藏着九缸十八锅吗,发啦!可是现在,你有过听说农民种地富甲一方的吗?与其同愚昧生活在一起,倒不如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郝芳自觉有些亏理,语气也不那么强硬了:
“那可不,屁话”。
“好啦,不和你吵啦,我总该把朱雪娇失踪的事和初建涛说说吧”。
“慢,缸里没水了,孩子是给我一个人养的吗?你先把孩子那盆屎尿布下手搓洗干净了”!
“嗨呀,这又有什麽”,石溪竹伸手搓那红布上那黄黄的……
“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