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回、中秋夜别（2 / 2）
“等晚年，真无事作了，能有这么一块瓜地搞点研究，也是十分惬意的了，那时，我还得向你探讨技术了呢”。
“过奖了，真会那样，我养着你不就是养汉了吗”。
雁秋与石溪竹之间隔炕桌对坐着，她亲切的目光始终在他的身上点击着。看得石溪竹不好意思：“王大柱怎么不来看瓜地呢”？
“就这么点地，收入太少哇，我就让男爷们出去拉交了，再挣一份钱呗。那窝囊废玩艺儿，我看上一眼就倒胃口，不提他了，反正也是夜深了，你又是出来没人管的人，我给你作好吃的夜宵”！
“不用了。我是珍惜又不舍得辜负这花间月下的大好光景，才出来赏月的。还得出去转转的”。
“那我不美吗，赏花赏月赏雁秋，这不可以吗？我就不值得你珍惜就该你辜负吗”？
“这”……
“小时候你那么喜欢我，二十多年了”，李雁秋深呼吸起来：“你终于困在我的树条子下了，这难道不是天赐的圆梦吗！是谁定的我们一定不能，是见不得人还是我们不想见人，瞧你那样儿一点男人样都没有，反正今晚我是不能让你走了”。
“我是不能在外边……”
“知道，不能在外边吃饭，回家郝芳烦葱蒜味，可她已弃你而去了呀。今天我还非给你作个葱包肉不可”！
“外面有人咳嗽了”！石溪竹十分严肃地告诉她，李雁秋竟笑了：
“我听见了，这不，让我抓住俩了”，原来笼里装着两个刺猬。
“雁秋哇，我我还是得走”！
“你怕啥呀？我告诉你就是王大柱他在一边瞅着也不敢支毛”！
“嗨，人生很不容易千万不可乱来的呀”。
李雁秋坐在炕边好久不出声：“你，是不是也听说什么了，你也看我是个烂桃”？
“你误会我了”。
“你不用害怕，我不强迫你了，听我把话说完：“哪个姑娘起初不是纯情的，可他王家用钱买了我人身，他能买了我的情吗，情是多少钱一斤你给我开个价？我即没有眼皮下浅，见拿大哥大的、必匹机的就上前，也没有好吃懒作卖钱花，我凭什么就得为他死守”！
“即已经到了这地步那为什么不选择法律途径呢”？
“我现在啥也不信，教会我也不参加了，只相信无奈之余的自己。法律能解决我的问题吗，孩子，两个孩子，孩子们的感觉，我能吗，看那村里万家灯火，看似和谐的房盖下面，又有多少不是靠孩子的粘合剂来维持完整的，普天下，家庭精神物质生活质量，难道不都与爱的成色有关吗”！
石溪竹听了她的一席话心里一亮：雁秋确有令人佩服之处，有思想，有见地。可惜没有朱雪娇的平台，否则会更靓丽了！若与唐珊珊比校花，则各有千秋……我的课题是从社会问题着手探索的，李雁秋是从家庭与情值为起点的。
李雁秋见他无语：“相识我就应该知足，我不闹你了，想走就走吧，多保重！相信你会有一个辉煌的未来的”。
“不，我想尝尝你的菜艺”。
“真的么”？李雁秋转身忙碌起来。
二人干了最后一杯，走出看护房，石溪竹回过头来微笑道：“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童年我送你芍花时的样子”。他只吻了一下她的脑门儿，雁秋眯眼笑看他离去的背影：这是中国式的唬弄小孩儿的吻。
石溪竹经过曾经的第三生产小队畜牧养殖场，这是小学任教受迫害后生活工作的地方。在这当过防疫员，代理过畜牧队长，挽救了赵月环不热心经营的猪场。又让白新政，将自己挽救了养殖场的成绩，安在了他任命的畜牧队长初建涛的身上。
且看那残墙断壁上，还印记着那么多自己青春时光情怀，他借月光绕墙寻觅重温自己当年写的：
《饲猪》
闹表不摧月和星，
窗上残响风雪声。
天寒心暖不觉苦，
再去猪舍查睡情。
回来升火备晨饲，
身披烟尘气浪腾。
待到霜窗化雪时，
傻猪还在睡回笼。
再往残墙前面看还有：
《观野草》
没有牡丹美，
温室也无位。
偏在北国生，
何惧寒霜毁。
天设有春光，
不怕时枯萎。
待到清明节，
味鲜色更翠！
当年由平地建造成的庞大的饲养场，如今又移为了平地。岁月是如此蹉跎，然而我们献出了宝贵的青春时光，是**队列里的人，无论那些付出都是事倍功半的，更多的是徒劳的，然而，我们这代人，是出心把美好的青春献给祖国人民！
他顺河北转。来到了古码头，岸上奇松怪柏，散石矗岩，水中睡莲石舫追恒娥！那美丽的埋藏庙产传说“九缸十八锅，不在南坡在北坡”，真正的有与无并不重要了。好在给人留下了一千多年的念想，而我们百年之后还会有人记得我们吗！
他蹬上了松林环抱的青龙冈顶。可见零散的骷骨，他来到了朱雪娇的坟前：
“雪娇哇，是你吗？是的话，你还是去找姜艳和陈小燕吧，冷的话我为你培土了”。他捧土洒落坟头上：“今晚是中秋赏月的好时光，我陪你坐坐。以前总是爱和你争论一些是非，朱雪娇啊，你说这块土地真的那么好吗，引我们无数仁人志士竞折腰！远说唐高祖和儿子唐太宗，见此地蛇鸟斗架，就此修了青龙寺，后来那清汗王努尔哈赤清太祖也选择在我们这儿归天，你看看你，也来这里了，但我仍觉得你活着”。
石溪竹真的于中秋夜别了，让他欢喜让他忧的杏花村，这里便成为了他的第二故乡。知向谁边？
……
后来有人从青龙冈走过，在残壁上发现了崭新的一首词
《沁园春?无形墙》：
明月亲窗，
秋俏袭门，
引余索求。
向沉湾巡看，
四野浮旧。
荧光尘世，
程雁啾啾。
柳失琴声，
土掩汗痕，
唯见幽水绕林游。
夜真美，
众生即贪梦，
归我独有！
无形墙外风流，
更可怜人心太温柔：
唐祖建龙寺，
枉为蛇奉。
清汗路此，
倾为鬼头。
少壮三十，
叹惜才志，
也同九缸地下留。
观星海，
满垂姜公钓，
愿则自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