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回、偏又遇他（2 / 2）
想来想去他悄然欣慰地溜走了，还远远地听见他哼着小曲“……并蒂的花儿竞相开放，比翼的鸟儿展翅飞翔……”
李英杰漫步于花圃中。看不顺眼的枝条就修剪一下。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在遐想：原来老总竟然是杨杰的恋人！看来，我真的是成人之美了呀。不过，雪娇姐，是不是你也和石总有故事呀，我有没有伤害着你呀？我觉得你还，还是杨杰苦啊，一切都任其自然吧，至少你还有我，一个真正的朋友……
花圃地里奇花异草簇拥的一排小房子上面，可见一缕炊烟升起融入晚霞之中。杨杰在做饭了，她觉得李英杰有些疏远自己了。她考虑自己和石溪竹的事是被李英杰察觉了，她在花圃中找到了他：“英杰，我煮的粥你没过来吃啊？”
“噢，哈哈，是关侠经理找我谈进口荷兰花种的事了。杨姐，你就留在这里培养管理花卉吧，这里空气清馨有利健康，每天都可以有个美丽的心情哈。”
“是不错。可是都是些贵重的花，我的文化怎么行呢？多谢大家给了我环境清洁的工作。”
“其实只要是认真学，这文化就会悄悄地跟在你的身后了。你看这些大红大白的菊、玫瑰，它们的骨子里还藏着各种奇异的颜色，我们可以用办法让它们全给我滚出来，奉献社会万紫千红。”
“小弟理所当然了，我还是作清理清洁园子的环卫吧，不错的，没有规范，权限大着呢，可以清扫这里的甬道、修剪掉的残花剩枝，抹擦公司小灶的台板有李萍了，那走廊和各室还没人呢，还有技校那边，我工资又不低，足以。石总还亲自张罗给小达子找了学校，我无后路之忧，干就是了。”
“这样就好，我放心了。”
杨杰执拖把拖擦公司的走廊。见石溪竹与宛晴持文件从一个房间出来，依依清谈又进了另一个房间，既显郎才女貌，特令人羡慕嫉妒。她本来的自卑又频添了失落！她的理智一时失去了操控能力，两腿竟由不得悄悄跟过去。见门缝里，宛晴在操纵电脑，石溪竹在资料上指点着……
从此杨杰难免对灯自叹望月伤悲。她居室邻间的李英杰看在眼里疑在心中，想起那天她与石总相见的情景，他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自己与杨杰的假夫妻关系了，也好解放了杨杰。
花丛中的排房院子中央，一个水泥仿根雕桌的旁边，李英杰与杨杰月下对坐：
“杨姐啊，这几天怎么样，老总和你说过话吗？”杨杰摇头：
“我人老珠黄了，已是残花败柳，谁还会在意我啊。”李英杰笑了：
“杨姐啊，别瞒着小弟了，我，我那天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你们，你们年轻时处过对象啊。”
“噢，你知道啦。可，我并没有和他说我是单身啊。”
“姐啊，你为什么不拨云见日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石总现在也是单身哪，我希望你们尽快结束失之交臂的遗憾，我将告诉石总我们不是夫妻。”
“哦，他也和那个郝芳分手了吗？”
“不认识，但老总确实是个钻石王老五。这几天是我误你们的事了。”
“这是不是，呵呵算了，你们男人哪个不像蜜蜂一样，只知道喜欢春花，哪会搭理秋实啊。”
“不对，杨姐，你是天生的面嫩，相貌年轻的那种，一俊能遮十年风霜。”
“没想到你还很幽默的。不行了，那时候，是我一时的任性，和错误的估计了石溪竹，认为他嫌弃我没文化了，是想趁他还没提出来，我抢先主动离开。可是后来我曾在我的家边遇见他骑自行车路过，但她没发现我。百里之遥为什么要来这偏僻之地？我才知他是一片真情。妈妈一直说我错中又错，她说自己一辈子过来的人，看人最准，石溪竹不仅有才而且更有道德，别看暂时人穷，才能就是摇钱树。溪竹是真心诚心诚意喜欢你的。这人有傲骨但没傲气，你的拒绝是错中又错，失去他这是你一生的遗憾！妈妈喋喋不休的唠叨，让我后悔得寝食不安。”
“你还说你没文化，这一会儿用了好几个成语，你有文学语言天赋。”
“口头语。十年后又见他寄给哥的怀旧信。其实一开始我说分手，只是死要面子，并不是不喜欢他，自知迈出这一步将会走向人生的暗淡，可是那时我是宁愿身受苦不让脸受热，对颜面过余看重了，明明心疼有失落感也要走下去，背后偷偷流泪。真羡慕不要脸的女孩朋友多！”
“感动天感动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运到来了，姐，这回你可要把握住哇！要主动出击往前冲，你是有优势的！”
“我现在可能这任性脾气还有点本性难移，并且今天的我他，就是再添称搭上一个小的，怕是人家也不能买账了。”
李英杰听了“噗嗤”一笑：“这几天石总没来，我想，一定是太忙了，连飞眼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
李英杰指着高台上面的双珠白杨树，告诉杨杰：“杨姐啊，这里无不庭院深深啊，我们必须要首先了解了许多，才有益于去实践。你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吗？”
“不知道。”
“我听说，是老总和一个童年的两小无猜栽的。树下正寝着他的生母柳静媛和义母施秉怡。”
“哦？我怎么只记得他的母亲是叫柳丽媛的吗！”
“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好的，姐你休息吧。”李英杰起身走了。杨杰还在思考着：
“不行，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可我还要继续独自流泪下去吗？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又一日晚。李英杰安排完了部下的夜班工作，回来休息，隔窗见到杨杰还无睡意，便过来问候：“姐，还没睡呀？”
“嗯哦。”
“该不是老总惹你了吧？”
“呵呵没有，你说的事不行，人应该有自知之明。问题也是，令人不解的是，他忙得真的就连飞眼的时间都没有了吗，我不信。”
“你在公司大楼见到他了？”
“公司里的女职员虽然多，可我是有鲜明特点的啊，他却看不见？唇下的痦子，他，他怎么会看不见呀，那十多年前，是他开玩笑说我的唇下的痦子，要是长在他的脸上便可定乾坤了。因为长在我的脸上便是美人痣。可是现在时过境迁，已成黄脸婆，怎敢与小秘书比啊，人家都能一起使用电脑了！”李英杰很有信心的面对着杨杰：
“姐，我支持你，这可能我也有责任，还没有机会和他说明我们不是夫妻。”
一日，宛秘书来到了清洁工的洗漱休息室，在这里找到了正在洗套袖的杨杰。她拿出一千元钱给杨杰：“你好杨姐，老总让我把这钱送你，他说还没到开资时候，孩子读书，这阵子你的手头会紧的。”当着宛晴的面杨杰不好意思了：
“这，这叫啥事啊，不，我有。”
“你要供孩子读书，就别客气啦，石总已经安排我啦，你只要有啥事就和我说。我还忙着，再见。”
杨杰送走了宛秘书，站在走廊里良久，又见宛秘书和石溪竹走出了“市场调研室”，回到了董事长室。杨杰好一阵难过：他连瞅都不瞅我一眼啊，当初我提出和他分手，他那难过的劲头如今是一点都没有了！
杨杰头眩晕，险些昏倒，那一千元钱飘落地上。自己只顾扶墙摸回清洁洗漱休息室。这个场面让李萍和白兵看个清楚！李萍双手抖动：“这该怎么好，杨杰是个好人啊。”
白兵说话快，宛晴曾给他取外号叫“叨木冠子”：“过去看看呗不搞好关系你光凭老实干活也不行啊，叫个有人堆的地方你就不知道哪块云彩有雨。能到这个楼里来的人你都得罪不起。”
李萍举止透亮，她积极地进了杨杰的洗漱间，见她的脸色苍白，就跑到董事长室破门而入，拉了石溪竹一把：
“你们快去看看杨杰吧！”
“哦？”石溪竹忙跟李萍出去。见石溪竹放弃手中文件，慌忙出去关顾杨杰，宛晴心里纳闷，老总竟对一个清洁工这样经心必有原因？然而善良的她，也放弃电脑急忙跟随出来。
见李萍和石总搀扶杨杰的背影，白兵一人在捡散落地上的那一千元钱，将钱交给宛晴说道：“她没大事，就是体格不好需要将养，他俩去了就行了，办公室不能没人啊。”宛晴不接他手里的钱：
“就你先替她收着吧。”说着宛晴锁了董事长室，回到总经理秘书办公室，白兵跟在后面：
“钱我拿着算什么事，还是给你吧。”
“跟我来吧……请坐吧。”白兵将钱放桌边，环视一圈的沙发，暗自思忖：当然是单人沙发舒服了，但是，那不是自己的级别能坐的，他还是选择了多人沙发坐下。宛晴含笑故意观察着他的举动，为他送来热茶：“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礼貌懂规矩懂事了呢？在禄官边城时哈，那让我沙子里拣土块的劲头，怎么都没了呢？”白兵抹拭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人得此一时彼一时，过什么河，脱什么鞋。现在你说我一句坏话，我就得砸了饭碗儿。”宛晴含笑道：
“我曾经让你破费过，当说是欠你的情。”说着挨白兵坐下，白兵即刻躲开一个位子解释道：
“在这里，我是靠你的关照了，我们扯平了。”说着他端起茶呷了一口：“苦，是生普洱呀？”
“我不是一直关心你的肝火太盛吗，这是对心脑都有好处的。”
“公司里没有福建白茶吗？”
“有，我给你沏去。”宛晴又端来一杯白茶：“记得在杏花村业余文化生活晚会上，我那是第一次和石溪竹学跳舞，你偷着告诉石溪竹说，有一个人你能拿下，就是我。当时你能注意到我那么多，这说明了什么？后来你竟然来禄官村施工，我们又遇见了，还和我玩了那么久的麻将牌，我很愿意和你玩的，给我点炮故意让我赢哈。人家后来发现了我们在打伙牌，不和我们玩了，但是，我是很感谢你的”。白兵不好意思了：
“得了，你竟是挖苦我。一会又该说我背你过山梁了，尽作践我，装脚崴了让我背你那么远……”宛晴板着脸含笑：
“不是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我真的都有点动心了感动了，如果你接着继续攻我就差不多了。”
“我可不敢了。”
“真差一点喜欢上你了。若不是送沙子到你工地，听到有人说了你的许多坏话，说你烂桃，卷了我的面子，说不定我就那啥了。那时候我和你是多对情趣的呀。”白兵很是害怕：
“我地妈呀！小点声吧，别别快别这么说啦。现在我怎么能和你比，你的可塑性特强了，干什么都有钉子精神，执着专研，有人略指点就超凡脱俗变成文化人了。我那阵子简直杆就是糊涂虫，是看你和佟锁太偏配了觉得有缝，我比他强。那佟锁算是什么玩艺呀，我是觉得不公道才想插足，现在我听说你不和他过了，我也就心平气和了，说什么讲话了，不是男的和女的一见面就可以说对象的。”
“没那么严重吧？假如世间就剩下一男一女两个人会怎么样呢，我想你也不过是潜心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如果你能当着石总的面吻我一下，我就会跟你走！”
“我地妈呀，我还敢吻冲董事长来的人，只要他不赶我走，我家李萍……以后在这里咱们别提过去的事了，得本正点了。”宛晴听了“哈哈哈”大笑。
石溪竹出现在总经理秘书办公室门口，白兵主动问起：“董事长回来啦，李英杰家的没大事吧？”石溪竹进来：
“没事啦各方面指标都很好，医生说只是体质亏空，需要多吃些大分子食物慢慢调养，输液完了李萍陪她一起回来，很快会恢复的。”白兵显得非常热情：
“老叔……不是，石董事长，事多，忙不过来时，人手不够你就找李萍，她就做点饭，时间有大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嗯，工程进度怎么样了？”二人落座，白兵递香烟，石溪竹摆手谢绝只听他汇报：
“我正是在这等着向你汇报呢，植物园完成了，下一步启动什么工程？”
“嗯，水果深加工，技能学校都可以，还有景点小品。这么办，你找毕光总经理和关副总碰一下，全部规划图纸都在他那里，看看先完善哪一个。”
“是得找他们的，但是有什么事儿我得先告诉你呀，我这就去了。”石溪竹点头，又面向宛晴：
“你把调研室尤玲的中药社会调查给我打印一份来。”
“好的。”
李萍感觉：自己虽然比杨杰年轻，但是，在宛晴面前，自己的处境和杨杰当属一个阵营的，互相威胁暂且不大，先算同病相怜。
三个女人一台戏。李萍开始向杨杰靠拢，有时间便来关照杨杰，她端着盛装芸豆的盆子来到杨杰、李英杰的前面院子，放在仿木根雕桌上掐芸豆线子，本想约会杨杰的，此时杨杰不在，便与李英杰闲谈：“你太太的身子骨太差了，你要上心好好调养她呀，芸豆炖猪肉。”李英杰羞愧笑道：
“嗯，你我才是同龄人。”
“怎么，你嫌她年岁比你大啦，那当初管干什么的了啊。”
“不，我是说你我无代位鸿沟，好说话。又何况你很贤惠，在公司里做的饭菜又可口，我是要告诉你杨杰是我姐。他倒是石总的明媒未娶。”
李萍听了感到十分震惊，心情有些乱，却原来这个杨杰就是那个杨杰啊？是更有来头的一位呀，我还以为真是李英杰家的呢，她制止了李英杰讲述：“你别说了，我早就听说过老叔有个前女友叫杨杰，对呀就是她呀！我怎么反应这么慢呢？没有往这处去想过她呢？”李英杰见李萍茅塞顿开，便是一笑：
“哦，李姐也是局内人，原来只有我才是圈外无相干的人啊，那就有一事请李姐帮忙了，请你过话给石总，我和杨杰不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