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人心毒（1 / 2）
秦如霜高举月痕剑的手重重落下——
“上官玉！”柳轻绝睁大了眼睛，想让他逃跑，可对方跪在地上，根本没逃跑的意思。
柳轻绝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
秦如霜手中的剑停在了上官玉的脖颈之上，细微的血痕出现，鲜血流了出来。
“多谢秦姑娘手下留情！”上官玉再次磕头。
“多谢秦姑娘手下留情！”其他三人也磕头拜谢，对于秦如霜的留手深深感激。
秦如霜将剑还给了君逸瑶，道了声谢，这才转身冷眼看着这四人：“你们不用谢我，我只是希望杀死家父的凶手不会逍遥法外。你们死了，可真正杀死我父亲的那人还在好好活着，我绝不允许这种事！你们今天必须答应我，把沈国公所做的坏事抖露出来，将他栽在我父亲身上的坏事全部说出来！”
上官玉深深跪倒在地：“我等已犯下大罪，现在有将功赎罪的机会，自然不会推辞。”
上官玉这么说，秦如霜的脸色才好了些。
她转头跪在君逸瑶面前：“大人！求您为我们十三家做主，家父和其他大人为了这江山社稷兢兢业业，如今却被奸人所害。那沈国公乃公候，民女深知整个大楚无人敢问罪，可家父之仇深似海，民女实在是无法放下。民女斗胆，请您收押沈国公府，还我们十三家一个清白。”
李二福从顺天府尹身后蹦了出来，指着秦如霜骂道：“秦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状告沈国公这种事你愿意做就去击鼓鸣冤，撺掇着我们大人去做，安的是什么心思？要不是秦大人刚刚逝世，我们怜惜你失去父亲，就你说这话，我李二福上去就是一巴掌。”
秦如霜小脸一白，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但仍旧不愿放下一丝希望：“民女知道这样十分难为御城使大人，可御城使大人乃是大将军之女，深受陛下器重。沈国公势力极大，便是顺天府尹海大人，也不能动摇其一丝地位。”
被点名的顺天府尹尴尬地向后退了退，他倒是想动沈国公，可他这种小官，又怎么动得了沈国公？便是云丞相，想和沈国公直接翻脸都得思索思索。
李二福是市井流氓出身，对于秦如霜这种掩饰地极好的小心思是十分清楚，因而也是毫不留情地戳破：“别在我李二福面前哭兮兮整这些花花肠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有我们大人能得罪，其他人都不能得罪？你把我们大人捧得这么高无非就是让她出头，反正失败了你也不损失什么，成功了你还报了仇？对不对？”
秦如霜哪里见过这场面，当即倒退两步，脸色煞白，泪止不住掉落下来：“我……我不是，如霜只是想为父报仇……”
“为父报仇你自己去击鼓鸣冤啊？你击鼓了，把事情闹大，圣上难道不会处理？别告诉我，你身为官家小姐，却连击鼓鸣冤这种事都不知道吧？”李二福的话十分不留情面，将秦如霜最后一点遮羞布也扯下。
秦如霜被辩驳地急赤白脸的，着急地拉住君逸瑶：“大人！只有你能帮我爹报仇啊！别人不知道，可我身为官员子女还不知道么？那沈国公，在朝堂之上多次逼迫圣上。他的人遍布官场，圣上根本不敢调查这件事……”
“秦小姐慎言，”一直在检查现场的云端墨站了出来，挡在君逸瑶面前，淡淡道：“秦大人被诬陷，被暗杀，此事并非小可。顺天府一定会按朝廷律令去审查，而涉及到的沈国公，也会有宗人府去缉拿盘问。秦小姐抓着一个五品官员，让君御城使抓捕公候，这于理不合。
秦小姐妄议圣上，此乃大罪。今日念秦小姐痛失父亲，心中凄苦，便不再追究。
然而再有此言，不论是顺天府，还是普通官员，都不会包庇秦小姐。”
云端墨一席话，令秦如霜瞬间清醒！是啊，她怎么敢妄议圣上？
秦如霜的情绪镇定下去后，云端墨这才朝顺天府尹行了一礼：“海大人，此事劳您去通知宗人府了。十三位朝廷官员被杀，这件事不容小觑，也不能轻易放过。
这四位武林中人，请君御城使收押看守。至于沈国公是否与此事有关，到时候由陛下定夺。”
顺天府尹点点头，对于云端墨这个新科状元极为认同。
沈国公府
沈国公正疯狂砸着茶几，对于眼前跪下的两个儿子极为恼怒，尤其是沈青临！
“你这个蠢货！”
“我让你去把燕王世子给带回来，你可倒好，逼着人家说跟我无关？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到上官玉面前说他是个护卫？锦玉山庄少庄主！你说他是个护卫？
你知不知道你爹为了拉拢锦玉山庄花了多少心力？你知不知道锦玉山庄的财力有多雄厚？”
燕王站在一旁，拍了下自己的儿子沈慕枫，上前劝道：“沈国公莫急，此事重要的并不是世子说了什么，而是当前局面该如何解决？”
沈慕枫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家老爹警告地看了一眼，他低着头，没敢冒头了。
沈国公将头转向燕王，眼神不可谓亲和：“燕王又想说什么？你养的好儿子啊！生生坏了本公一枚好棋！”
燕王十分镇定，缓缓道：“沈国公不必担忧，原本我们还需要编造各种理由来推动这些武林人士做事。可现在，我们有了转机。”
“转机？”沈国公都快被燕王给气笑了，说出的话都有些破音。
他儿子害了自己，他现在也要气自己？
“没错，”燕王笑了开来，一双丹凤眼此刻格外地有幽深：“这四人都是四大江湖势力的继承人，只要抓住了这四个人，就能挟持整个武林。这四人皆是独子，只要他们在侯爷手上，锦玉山庄，玄微山庄，归尘门，坐忘宫便是侯爷的助力了。”
“说下去。”沈国公动心了。
燕王见沈国公意有所动，便接着说了下去：“侯爷想成大事，就一定得有足够的兵力。这些武林中人拘泥于小礼，是绝不可能直接帮侯爷起兵的。只是除了与侯爷敌对的臣子，这些武林中人便要审查其品格作风，若是良善便不杀。
武林中人，鼠目寸光，难成大事！
侯爷不若直接将他们抓捕，要挟那些武林中人，伺机发动宫变。
武林中人不过是棋子罢了，待到侯爷成事之后，这股力量仍是一股威胁。
倒不如早早将把柄抓到手，到时候各个击破也简单得多。”
跪在地上的沈翡听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是没想明白。
躲在燕王身后的沈慕枫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似乎在想着什么。
而沈国公，则是哈哈大笑：“好！燕王！待本候成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三日后，顺天府尹将这件事上报盛康帝，盛康帝派宗人府查询，并未查出什么。
此事不了了之，沈国公依旧每日早朝，过着尊贵的公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