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艰难创业 序篇(1 / 2)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荆南镇采石矶矶头背后起伏的山坡上,茂密的杂生的树丛间,一群耐不住寂寞的鸟雀就开始叽叽喳喳吵闹起来。那棵高高孤立在矶头旁的大榆树,披着东边天际一抹殷红的晨光,一阵从荆江上送来的凉爽怡人的东南风,从榆树茂密的树冠间不经意地掠过时,随着节奏情不自禁地扭动起曼妙的身姿,抖落一地暗红色叶片。翩然而落的色彩斑斓的叶片,像是在告诉我们一个讯息,荆江流域的伏天很快会被这一阵阵的秋风送走。
这一天是农历七月十五,荆江流域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中元节。节气刚交除暑,这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搞鱼佬卢水根,已经习惯了天不亮就驾船到回湾里下网,尽管自从有了旭东公司后就搞不到什么鱼了,但是,对在荆江打了大半辈子鱼的卢水根来说,每天去荆江里下网捕鱼是雷打不动的习惯,也可以说是他消磨时光的喜好,就像有些人闲着没事就手痒,必须到牌场子里搓几把麻将一样。卢水根在渔船上出生长大,这辈子除了搞鱼也不会做别的。村子里的男女老少每逢农闲时节都爱打打麻将来打发无聊的时间,输赢也不大,主要是消磨无聊的时光罢了,在江家垸村唯独搞鱼佬卢水根不会打麻将。江家垸村本是一个移民村,卢水根的父亲也是从江西鄱阳湖移民过来的,先是在荆江里打鱼为生,后在江家垸上岸安家,娶妻生子。
天气晴好,太阳还没有出来,东边的天际便堆积了厚厚的云彩,被霞光渲染得通红,还有一队一队的云团从四面八方往东边天际赶来,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故意要阻挡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宽阔的江面上升起了薄薄的一层轻纱般的雾气,习习的江风吹拂在驾船的卢水根身上感觉有了微微的凉意。
卢水根的木船在快到矶头的时候,习惯地抬头向矶头望去,看见旭东公司的董事长江朝东照例地在矶头打太极拳,动作也就那么回事,跟他划船的动作差不多。荆江自北而下遇到了采石矶矶头的阻挡,发出一阵阵的低吼声,很不情愿地改道缓缓向东流去。
采石矶矶头如中流砥柱,立在那里经受着江水的冲刷,这里水深浪急,时有过往船只倾覆事故,以及人溺亡事故的发生。所以,采石矶矶头上不仅立有高高的航标指示信号灯,也立了一块严禁在此游泳的警示牌。在矶头往下游不远处还有一块醒目的白底红字的标牌:“白鳍豚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其实,白鳍豚早就功能性灭绝了。
矶头紧挨着的就是荆南山采石矶轮渡码头。这里自古就是一处天然的渡口,沟通着荆江南北两岸人们的联系。建国后,锦江县政府在荆南山建了一个采石山厂,便在矶头的渡口旁边建了一个货运码头,以方便运输从山上采下的麻石石料。
后来,为了对荆南山的保护不让采石了,货运码头一度被废弃,成为了垂钓的场所,这里常年聚集了不少垂钓爱好者。
自从旭东公司做大做强,码头被旭东公司收,进行了扩建,使荆南山采石矶码头再度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其繁忙景象蔚为壮观。
天刚放亮,码头上一遍寂静。有几条货船停靠在码头上,随着波浪起伏而有节奏地晃着。江朝东站在矶头上可以看到一轮红日从江上升起,很是壮观。这里偶尔也有慕名而来的游客前来观看江上日出。
清晨的矶头上只有江朝东一个人,江水亲吻着伸向江面的岩石发出噗噗的声响。距离矶头上游不远处那一大片灰白色厂房就是着名的旭东公司了。旭东公司那十几个高耸入云的大烟囱十分的醒目。从这些烟筒里吐出来的黑烟能遮盖住蔚蓝的天空,生活在江家垸,乃至于荆南镇的人们已经有好多年看不见蓝天了。夜晚的星星也都不好意思的躲了起来。
清晨的天气晴朗,凉风习习,但是天空上却是灰蒙蒙的,有几缕铅灰色的云像懒汉一样懒洋洋的缩在空中,半天不见移动一下。东边的江面上像是泼了一层红葡萄酒似的。江朝东站在矶头的岩石上眯着眼睛,欣赏着这美丽壮观的景象,恍惚感觉自己不在地界了而是置身于天界之中。
江朝东作为旭东集团终身荣誉董事长,他今年虚岁七十三岁,民间流传着“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接自己去”的俗语。意思是说,人们活到七十三岁和八十四岁,是个不吉利的“坎”,容易在此时死亡。
其实,这句俗语从无神论的角度来讲,并无多少科学根据,但也并非空穴来风,这一说法由来已久,与我国古代的两位圣人孔子和孟子的死亡年龄有关。据说,孔子生于公元前551年,死于公元前479年,虚岁是73岁;孟子生于公元前372年,死于公元前289年,虚岁是84岁。因为古代人的年龄都是以虚岁来计算的,所以孔子是73岁死的,孟子是84岁死的。
我国古代,对孔子和孟子十分推崇,孔孟学说在我国也有巨大的影响,二人被尊为圣人,连圣人都无法过去的年龄坎,对普通人来说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于是这种说法便世世代代流传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