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齐天算1(2 / 2)
“唉,你们到底……”
“那件事是我做过头了。”
“不论当时发生了什么,行云他不是那么会计较的人,十八岁那年被人挖出身世,多少难听的话也没见他上心,你找个机会,诚恳地道个歉……”
“道歉要是有用,现在就会是三个人坐在这了。他确实不爱记恨别人,也懒得报复,但若是触了逆鳞,就是铁定了心老死不相往来,那时我找过他很多次,可他都不见我,最后没办法,只好赖他家门口想来个守株待兔,结果他直接上青楼风月去了,我等了三天三夜,他都未归,之后就如你所见,一直僵到现在。”
宋长风叹了一口气,恐怕楚行云是真动了跟展连绝交的意思,如今两人都只字不提当时之事,自己也无从『插』手,只得转了个话头,道:“你家的小祖宗伺候得怎么样了?”
“王宣史?他啊,现在当了点小官,总算还干点正事,不过还跟前几年一样,时不时就嚷着要楚行云教他舞剑。”
“还做着他的武侠梦?要成为一代剑豪,快意江湖?”宋长风想起那时王宣史一脸幼稚又正经的模样,不禁笑出声。王宣史是王大人唯一的儿子,又加上是老来得子,更是宠得不得了,甚至专门把自己的护卫展连派去陪他儿子闹腾。以至于从小就顽皮淘气,文不成,武不就,见行云舞剑那般潇洒自如,便羡慕不已也做起痴梦来,哪里知道别人十年如一日的付出。
“他就那『性』子,且由他去吧。”说着,展连起身,“天『色』不早,便也不久留了,以后……”他似乎斟酌了一下,又道,“虽然楚行云是不会见我了,但是万一他……以后有什么事,若我能帮的上忙,宋兄你尽管跟我说。”
“那是自然的,好歹我们也是多年老友了……”宋长风起身正准备送送展连,却见他突然顿住了脚步,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门外,宋长风顺着看过去,只捕捉到一个一闪而过的模糊人影。
“怎么了?展连?”
“行云……”
“什么?”
“楚行云!刚才跑过去的人!是楚行云!”
“行云?你确定没看错?他怎么会……”
“宋大人!刚才有人让我将这个转交给您!”一个守卫侧门的官兵箭步而来,奉上一张纸条。
宋长风立刻打开,上面就几个潦草而遒劲的字:“李府山后,天阴溪,速查。”
“确实是行云的字迹……可是如果你刚才看到的人确实是行云,他跑的方向和天阴溪恰恰相反啊。”
“或许他希望我们兵分两路,只是他跑得很快,似乎很急,可若真是紧迫……他为何不使轻功?”
宋长风无法对展连说行云武功尽失之事,只好随便打个马虎,道:“这附近乃案发之地,四处护卫严守,若随意施展轻功飞檐走脊,弄不好被当成可疑之人,反误了事。行云既传了纸条来,你又比较熟悉天阴溪的地形,那便由你先去搜查,我留人镇守李府,再带一部分亲信跟上行云,如今天『色』已晚,诸事小心。”
展宋二人当即分头行动,而楚行云则正飞速追赶着自己心中的厌恶之首——
该死的谢流水!
楚行云本以为这万人唾弃的采花贼前夜入李家毁其千金清白,昨日又大闹华碧楼『药』倒宋长风,加之与自己山间夜斗,已是结了梁子,短时间内应会隐匿行踪,没想到自己刚离李府,就在大街上碰个正着!
此事说来话长,当时楚行云一出府门,便直取华碧楼,想从昨日与宋长风雅座一谈时,那被下了『药』的梅子酒上去调查不落平阳,但倒不是为了报昨夜被『奸』的私仇,毕竟重案为先,只是谢流水他三月十五刚进李府行采花之事,三月十六李家便被灭门,这间隔未免太近,楚行云心下蹊跷,想从这条线上暂且一试,然而天机妙遇不可算,途中行至天街,竟直接撞见了谢流水!
暂且不表谢流水一介亡徒缘何敢现身于此,单说这天街,绝是临水城一奇,此乃算命先生、风水师傅、江湖郎中、铁拐半仙的云集之地,他们各个都称自己知天理、窥天机、算天命,可改运造势,保尔福康。久而久之,此街便被戏称为“天街”。
平日里,也有不少人来这儿测个生辰八字,良缘吉日甚么的,也还算有些人气。此时城里众人皆已闻李氏惨案,民心惶惶,许多要办红白喜事的人,都来这寻个先生另觅吉辰,还有本身内心有鬼的,偷了情的,窃了财的,都来这测测运,消消灾。一时间,一条街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楚行云只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乔装后的谢流水!
正所谓,颠鸾倒凤一夜恨,化灰也能把君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