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圈套(2 / 2)
肖成业扛起客商,便快步向前走去,杨芸和姚阡陌二人也各自扛起一名伤员,紧紧地跟在肖成业的身后,顺着过道一直向前。
三人行走了约摸有一两里地的距离,楼道的尽头终于不再是转角,而是变成了一道向上的木质楼梯,走出来了?
肖成业有些不确信,他不知道自己方才那一剑到底有没有伤到那个女人,如果没有的话,那这个楼梯怎么看怎么都不怀好意。
但是现在也没有回头路了,他咬了咬牙,道:“你们跟着我,稍微有些距离,不要离太远了,以防有个万一。”
他既怕那个女人从正面突袭把身后之人卷进来,又担心女人又从背面偷袭让自己无法及时救下几人,只能采取这么个办法——实在不行,就用肩上扛着的这位可以当做肉盾,他倒要看看这位能装到什么时候。
走在杨芸和肖成业二人之间的姚阡陌见肖成业的举动不由得微微眨了眨眼,心中不禁有些嘀咕,这个肖成业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啊,那自己是不是平白无故地帮他结了一桩仇啊?
不过姚阡陌转念一想,反正肖成业早就盯上了这个客商了,结仇是迟早的事情,自己只不过是顺势而为,帮肖成业把这个时间稍微提前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反倒还帮肖成业省了一些口舌,肖成业应该是要感谢自己的。
肖成业提着大剑,沿着楼梯缓缓上升,行过九阶台阶后便又是一个转角,肖成业迅速地转过身,原本以为会埋伏在转角之后的妖物也没有出现,肖成业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确认了姚阡陌和杨茹依然紧紧跟在自己身后才继续向前。
从楼梯出口出来,出现在肖成业眼前的不再是狭窄的走廊,而是一个空旷的房间,除了木地板,和木地板上已经变得一片暗红的血液之外,便什么都看不到了,肖成业又确认了几人跟在自己身后才迈入了房间。
“这里是……”
肖成业微微蹙眉,他走向了房间的窗户,将窗户猛地推开,向外望去,便可以俯瞰整个邵家老宅,从俯瞰的高度判断,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当就是停云阁的最高处。
就这么轻易就上来了?
肖成业有些困惑,他蓦地一回头,却发现楼梯的出口已然消失,墙壁之上再没有了任何的痕迹,他被独自封闭在了停云阁高处!
怎么会?
他分明看着杨茹和姚阡陌紧跟着他的,为什么就只有他进入了这个房间?
自己上当了?
肖成业顿时一慌,还来不及多做反应,一道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便已经从停云阁的屋顶猛地扑落了下来!
肖成业下意识地挥动大剑,向着那扑落下来的身影砸去,与那身影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金属交接的声响,一连串火星随之疯狂四溅。
肖成业此时也终于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突然袭击自己——那就是那个方才在楼道之中不断偷袭他们的人,她的手爪上还沾染着李瑟的鲜血和肉末。
真正令肖成业在意的还是这个女人的腹部隆起,有一滴滴污血不断地从女人的双股之间滴落而下,散发出一股股恶臭腥味。
这就是邵家的那位二奶奶?
他原本以为邵家二奶奶是化为鬼魂来此作祟,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位二奶奶是连尸身都回来了,而且看样子,已经完全被怨气所吞噬,除了击杀之外,已经没有了别的可能。
她到底是有多大的怨恨,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肖成业神色一凛,握剑的右手猛地发力,将那被大剑格挡的女人甩了出去——那女人的身形“砰”的一声撞击在了屋顶之上,却并没有掉落下来,而是如同蜘蛛一样攀附在屋顶之上,翻着只有眼白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肖成业。
肖成业冷哼了一声,左手抓起了客商,径直将客商向着那女人扔了过去——藏,我看你怎么藏!
那还在空中飞行的客商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里多少有些幽怨和无奈——公子心软,她能怎么办呢?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看着那低吼了一声,向着自己伸出了双手的女人,右手袖口微微一抬,千万条如同发丝一般的散发着浓烈血腥气的血丝便从袖中呼啸而出,与那女人的双手撞击在了一起。
那女人一把抓住了血丝,喉头深处发出了更加兴奋的嘶吼来,双臂猛地发力,竟然是想要将客商拉拽到自己的跟前。
青霜懒得跟女人周旋,袖中的血丝蓦地崩断,同时左手袖口里也飞出了血丝,轰击在了远离女人的屋顶之上,穿透墙体而入,他借着这根血丝拉拽的力量,强行偏离了原本的轨迹,而后也倒立站在了屋顶之上,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
停云阁顶,肖成业、青霜与女人顿时形成了一种微妙的三角平衡。
那个女人低吼着,对于手中那截血丝似乎很是满意,她将血丝胡乱地塞入了自己的口中,疯狂地咀嚼了一阵之后,看向青霜的目光变得更加贪婪和凶残起来,但是地上那个紧握大剑的身影却使得她不敢轻举妄动。
青霜的目光则始终落在肖成业的身上,公子交给她的任务她还没有完成,她得想法试探一下肖成业,看看肖成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是什么人?”青霜发出了瓮声瓮气的声音。
肖成业皱了皱眉:“亥天君,久别了。”
亥天君?
客商皱了皱眉,默默地将这个名字记了下来,然后立即便道:“嘿,以邻为壑,你以为我会那么蠢吗?”
客商说完话,两眼顿时一翻白,袖中血丝瞬间消失无形,身躯猛地坠落了下来,一缕青光同时从客商脖颈处逸散而出,向着窗外飘散而去——只是当这缕青光刚刚到达窗口之时,就好似是撞在了无形的墙壁之上一样的,顿时被弹回了房中。
与此同时,方才还开着的窗户尽皆紧闭,屋顶上攀附着的女人的喉头蠕动着,有涎水从她的嘴角流淌了下来,她的眼中,满是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