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真伪莫辩(1 / 2)
谷采苓纵起一招‘白鹤亮翅’式,伸手向展轻尘脸上抓到。
安子衣忙闪在他们之间,一招‘平分秋色’式格开二人,喝道:“采苓姑娘,你做甚么?”
谷采苓俏目圆睁,道:“安大哥,她绝非轻尘妹妹!恶贼,快说你将轻尘妹妹怎么样了?”
安子衣一怔,道:“采苓姑娘,此话怎讲?”
谷采苓一声冷笑,道:“虽然这贼人易容术看起来天衣无缝,但适才我已窥出破绽。你看她左右耳根下,可均有两缕细如发丝的黑线否?”
安子衣闻言大惊失色,忙转首盯着展轻尘,道:“你、你......”
展轻尘怒不可遏,尖声叫道:“姓谷的,莫要信口雌黄!子衣来瞧瞧,那有什么黑线!”言毕,小脑袋一侧。
安子衣困惑的点了点头,俯首看去。只见她耳根下边,虽并无甚么细如发丝的黑线,却各有一条微乎其微的淡淡疤痕,隐隐顺着两侧耳后发际,直通向脖颈下会合一起。便愕然问道:“尘儿,你这里何时受过伤?”
展轻尘顿时委屈的眼眶泛红,缓缓溢出两滴泪珠,道:“还不是寻找你时,在临安府被狗鞑子捉去打的!幸亏银针婆婆夫妇将我救出,否则我早已死在地牢之中,倘若不信,捱至风舟哥哥归山,你自去问他罢。”
安子衣恍然大悟,谓之谷采苓道:“采苓姑娘,我估料你定是有些误会。尘儿耳后并无甚么细如发丝的黑线,只是曾经吃过严刑拷打,留下一道疤痕而已。”
谷采苓鼻子哼了一声,道:“安大哥,你千万莫受她的花言巧语欺骗!那一条隐隐伤痕便是易容高手黏贴面皮时,无法处置而留下的痕迹!”
安子衣突然想起芄兰那张凹凸不平的脸颊,以及嘶哑的声音,禁不住后背发凉,连打几个寒颤。
展轻尘娇泪潺潺,道:“子衣,不日我便成为你的妻子,于今却遭受她胡言乱语陷害,你还不帮我么?”
安子衣不由得眉头紧锁,思索片刻,言道:“尘儿、采苓姑娘,我意莫如这样,索性咱们同去面见展总舵主,当面辩个明白罢。”心中之意:一者始终放不下慕容楚楚,只将展轻尘当作妹妹看待;二者在委羽后山顶洞外那晚,凌阳子曾嘱咐过一番话,现在细细想来,教他实在有些犹豫难决。
展轻尘惨然一笑,道:“子衣,事到如今,我们都将成为夫妻了,你不信我,却信她的荒谬之谈么?”
安子衣迟疑道:“尘儿,并非我......”
谷采苓大声言道:“安大哥,我与轻尘妹妹相处时日固然不多,却早成为莫逆之交,怎会无中生有的陷害于她?我们先一齐拿下她,去请展总舵主讲个公断!”
展轻尘仰起螓首,脉脉含情道:“子衣,你还记得我们逃出那座小院,被朝廷鹰犬围住,所说的那一番话么?”
安子衣颔首道:“自然记得,你说时常做梦也想成为我的妻子。我说咱们生虽未能同时,死却可同穴,也算苍天有眼,不负我们一番深情厚意。”
展轻尘笑道:“子衣,那你还不信我么?”
安子衣略一沉吟,道:“采苓姑娘,且听在下一言,她的确是尘儿无疑,许或彼此真有些误会。”
谷采苓冷笑道:“安大哥,估料这几日,枢密院与天道盟大批高手,业已趁隙潜入雁荡山内。在你们成亲之日,定会伺机而出围剿前来祝贺的江湖义士。你若执迷不悟,恐彼时后悔莫及!”
展轻尘忽然尖叫道:“我明白了,子衣,这三个女子,乃朝廷派来的细作!”
安子衣吓了一跳,急道:“尘儿,你胡说甚么?”
展轻尘道:“子衣,你可记得鄞州城内夜探赵府么?”
安子衣一听便道:“我还来不及问,那晚咱们一同前往,你怎突然之间,悄无声息的独自走了?”
展轻尘盯住谷采苓,道:“那晚我与你正藏在大树之上,无意间回头望时,却忽然看到有个黑影一闪,从咱们身旁不远处掠过。我唯恐发出声响被她听到,便暗中悄悄跟着。孰料那黑影径直向府衙飞奔,纵入后院便不见了。现在想来,那人体形与她极为相似!”
安子衣迅速打量她几眼,又盯着谷采苓,心想:“那晚我瞧见的娇小身影,是个妙龄女子无疑,但仅凭体形而论,与你二人都极为相似。”
谷采苓冷嗤一声,道:“我与谷青、谷兰她们一直在月英宫内,十日前方接到雁荡山的飞鸽传书,翌日便动身,昼夜兼程才赶到这里。怎会绕道前去鄞州府衙,简直岂有此理!”
展轻尘道淡淡的道:“是么,请问谷宫主何以为凭?”
立在身后的谷青、谷兰双手一抱拳,齐声道:“我等都可为小姐作证!”
安子衣此时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挠挠头,言道:“既然如此,还请采苓姑娘与尘儿,同去面见展总老舵主,到时自然真相大白。”
谷采苓道:“好,我愿去辨个真伪。”
展轻尘却摇摇头,道:“且慢,谷宫主,我有一事相问。”
谷采苓道:“何事?”
展轻尘移了两步,道:“你即忝为月英宫代宫主,可持有贵派的金凤令牌?”
谷采苓柳眉微微蹙起,道:“实不相瞒,月英宫......”话未说完。
展轻尘呼地从拢袖内拿出一物,高举着喝道:“你看,这是甚么?”
谷采苓与谷青、谷兰皆一声惊呼,道:“宫主的金凤令牌,你哪里得来的?”
安子衣忙定睛细看,只见那枚令牌宽不足四指、高约半寸,通体以橙粉漆裹,上镌着一只金凤作势欲飞。暗付:“这便是月英宫的公主令牌么,怎会在尘儿手中?”
展轻尘道:“没想到罢,你在鄞州府衙与朝廷那位郡主秘会,离去时却将金牌遗忘在桌子上,被我盗了出来。”
谷采苓大惊失色,道:“你、你......”
展轻尘慢慢逼上前去,道:“我甚么,莫非那里冤枉了你?”
安子衣满腹狐疑,道:“尘儿,适才你为何不拿出来?”
展轻尘道:“若非她使出那一招‘白鹤亮翅’式,我还难以辨别。”
安子衣茫然道:“这又为何?”
展轻尘道:“子衣,你可听说过谷梁飞鹤么?”
安子衣点点头道:“他乃谷梁拓罗、谷梁多罗之父,江湖上人称大日金佛。”
展轻尘道:“她适才那一招白鹤亮翅式,正出自谷梁飞鹤的大日般若掌招式,加之内功调息方法,我才敢断定。”旋谓之谷采苓道:“谷梁飞鹤一共收了五个徒弟,除去他两个儿子外,还有奸相张弘范之子张珪,桂章的两个女儿,孛儿只斤·瑶瑶和孛儿只斤·暮秋。为便于行走江湖,孛儿只斤·暮秋便化名为慕容素素,你既是化名慕容楚楚的妹妹,桂章次女孛儿只斤·瑶瑶。我揣测的可有丝毫差错,慕容楚楚?”
安子衣闻言,直惊得毛骨悚然,脱口而出道:“你说甚么,她、她乃慕容楚楚?”
谷采苓面无表情,道:“甚么桂章之女,甚么孛儿只斤·瑶瑶,慕容楚楚的,我从未听说过。你这般的长篇大论,意在掩饰些甚么?安大哥,你若与她成婚,必遭天下人耻笑,背负上不忠不义之骂名,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又谓之谷青道:“咱们走,去寻叶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