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别墅(29)(1 / 2)
“秧苗,这句话我依然是站在你导师的立场上提醒你,”ProfessorChung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从不担心你才思枯竭,最怕你被庸众捧杀。你确实天资聪颖又肯努力,在你这个年龄能有这个思维高度非常不容易,可你自己回想一下,这段时间你自恃高瞻远瞩,还记得初心吗?”
作为导师,我不担心你才思枯寂,最怕你尚在格局有限时先被周围夸奖淹没,最怕你把这些声音当真,最怕你因这一些成就,在无数个时刻,你站在一级台阶上,以为窥见了天光。
这句话太重了,秧苗愣了愣,然后眼眶迅速红了起来。
白琮认识她这么久,还没见过她有这个表情,立刻心疼了,一把把她拽住护在自己身后,冷冷地说:“你是秧苗的导师,所以直到这一刻我们都在极尽全力的维持住对你的尊重,但这不是你随意评价她的理由。”
秧苗却拉了拉他的手,吸了吸气,努力撑起一个笑脸对ProfessorChung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这段时间确实是我态度不够端正,之后我会注意的。”
ProfessorChung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知道自己不宜再继续了,最后恨其不争的“哼”了一声,扔下一句“晚上回实验室开会”就走了。
剩下秧苗和白琮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这个导师……”白琮咳嗽了一声才继续说完,“还真是年轻。”
秧苗本来以为他要说ProfessorChung脾气大,或者会说他莫名其妙,就是没想到他会评价一句“年轻”。
“是啊……”秧苗陪着笑脸说,“他可是少年天才,一路跳级,我最开始也好奇来着,总觉得这么有名的一个教授,怎么也得六十多岁了,不过事实证明这是大家对科学家的误解,现在很多青年科学家的,都非常厉害。”
白琮的重点不在这里,他皱着眉问了一句:“成家了吗?”
秧苗愣了愣,没怎么反应过来:“不、不知道啊,我们平时不太聊私生活的。”
“是吗?”白琮冷哼了一声,“那他为什么冲上门来干涉你的私生活?”
这次秧苗明白过来了,就嬉皮笑脸地问:“怎么了师兄,你吃醋啊?没必要,真没必要!一般孩子交朋友做长辈的就是会紧张一些啊,导师真就拿我当学生而已,你别想太多啦!”
白琮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吃醋了,但心里就此埋下了一根刺,不满地问:“你们做实验就没个准确时间吗?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开什么会?!”
“师兄你话别说那么难听行不行?什么叫孤男寡女?今天是陆放值班,本来就是我休息的日子啊,晚上开会太正常了好不好!”
秧苗为了证实ProfessorChung有多么敬业和有职业操守,一直不停强调他平时对自己、对陆放有多么友善,可被白琮一句话就堵了回去:“人们普遍会对强者更宽容,你之前也看过那个演员的采访,当你红起来之后身边全是好人,这取决于你的实力强弱,而不能证明别人的友善程度。”
换句话说,过度的友善反而会被当做廉价的示好。
白琮最后说:“友善很好,但你心里很明白,这个世界是慕强的。”
话是说得没错,但话题似乎有点偏了,秧苗有些发懵,白琮自我调整了一下,也觉得是自己心态崩了,他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在意秧苗。
两个人正尴尬的沉默着,白琮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秧苗自觉主动地去沙发上把手机拿过来,白琮刚接通就听到图楠在那边大声嚷嚷:“不好了,邹靖出事了!”
邹靖是自作主张去跟踪秦惠兰的,彭林当着大家的面没有戳穿他擅自行动的事,也是考虑到整个队里只有他懂手语,说不定能从秦惠兰和肖雪之间的对话里找出什么新线索,可一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图楠就悄悄打电话给他。
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通了,但那头只传来一阵杂音,还有隐隐约约的闷哼声,最后非常突兀的就断掉了,这时候唐甜带着她妈一起到队里来报案,说一早上起来就发现秦惠兰不见了,再跑去肖雪的医院,医生说她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被一个陌生男人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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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调取路口的监控录像来看,他当时是打了辆车跟着秦惠兰母女的车走了,图楠去找到了邹靖当时打的那辆车的司机,司机说他就把人拉到了目的地,别的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彭林手里的烟就没断过,一直蹲在监视器前,就差把它看出朵花来了,图楠被熏得一直咳嗽,但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好把白琮推了过去。
白琮从进门开始眉头就一直紧锁着,且不说邹靖是省厅特意放下来历练的人才,彭林这个人其实非常护短,在他手底下干活可以不立功,但一定不可以让自己出事,前两年白琮在队里最尴尬的那段时间,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去干,但真正有危险的事,彭林还是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