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传声(8)(1 / 2)
他把衣服和裙子都按照秧苗平时的习惯叠起来,凭着仅有的一点记忆试图放到该放的地方去,秧苗已经把楼上那个仅有的衣柜做了简单的分区,白琮的衣服很少,只占了一点点地方,她自己也绝不多占,还有一些空余的地方她用来放一些小东西,比如首饰盒之类的。
白琮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放进去,但收手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把放在最外头的盒子给带倒了,白琮双手伸出去手忙脚乱的试图挽救,可还是失败了,盒子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盖子被摔开,里头一个小本子掉了出来。
秧苗现在休息的时间比较少,好不容易闲下来,大多数时候都抱着她那台pad在刷剧,偶尔需要做笔记的时候也就在pad上做,从白琮认识她开始,还没见她在本子上写过什么,一时间有些好奇,他蹲下去连盒子带本子捡起来,本子自己摊开来,他无意中瞥了一眼,发现上面都是些看不懂的数据。
无论多么亲密的关系,日记本或者笔记本都属于个人隐私,白琮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他把本子重新放回盒子里,发现最下面还有一封信,信封上是秧苗的字迹,写的竟然是“白琮亲启”。
她为什么会给他写一封信?这封信为什么没有给他,而是被压在这个盒子的最里面?
白琮带着疑惑把那封写着他名字的信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纸,但秧苗并没有把纸全部写满,她甚至只写了个开头,字迹非常潦草,能看出来她落笔的时候思绪其实很混乱,心情大概也不是太好,写完之后又给划掉了,但即便划掉了,还是能依稀看清上面的字,白琮毫不设防地看到这个开头,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师兄:
我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方式来坦诚这一切,更不知道能用什么来解释这一切,我要怎么才能让你知道,我从五年后而来,我比现在的你更迫切能够时光倒回,能改变这一切,但我实在舍不得让自己的人生错过你……”
短短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白琮的脑子有一瞬间短路了,那沓纸“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今年的岳城到了五月下旬才开始热,往年早就热得不行了,因此一热起来势头就有点猛,秧苗跟家里赌气搬出来,车也不要了,白琮那台车大多数时候都得充公去办事,也不是次次都能赶上接她,而且就算去接,也会因为堵车浪费很多时间在路上,最后她没办法,只好开始挤地铁和公交。
地铁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她穿一条小裙子被挤到冷风口下站了一路,哆哆嗦嗦地出地铁口,又被迎面而来的暑气逼得差点背过气去,一来二去的鼻子都开始痒痒了,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有点后悔没带件防晒服出来,谁能想到都七点多了,太阳还这么大呢?
路过水果店的时候,秧苗笑盈盈地和老板娘打了招呼,扫码付完款,提上了老板娘早就帮她切好放在冰箱里冰着的西瓜,喜滋滋的回家。
小吃店和夜宵店都已经开始营业了,路边还有卖花的小姑娘,小区门口三三两两下班的人或者放学回家的孩子经过,给人一种充满人间烟火的满足感。
带着这样满足的好心情,秧苗笑着走回了家,她进门的那一刹那就被冷气舒服得眯起了眼睛,还调皮地唱了起来:“世上只有师兄好,有他的孩子像块宝……”
但这次耍宝没有得到白琮的任何回应,秧苗把鞋换了,探着脑袋看他:“师兄!我回来啦!”
她的师兄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依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这是怎么了?工作不顺利?”秧苗提着西瓜走进来,打开来叉了一块喂他,“来吃口西瓜降降火!”
白琮扭头躲开了她。
秧苗终于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她把那块西瓜又放回盒子里,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白琮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信放在茶几上,声音不大,语气也不重的问:“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事情真到了这一步,秧苗反而坦然了,她放松了靠在沙发上:“我只是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其实没想过要瞒你。”
事实上,从她最开始坦诚告诉他自己在研究时空倒回的实验时,真相就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什么时候完全把这层薄膜捅开,只是早晚问题而已。
现在的秧苗从五年后而来,五年后的她和ProfessorChung的实验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能够做到在指定范围内的时间区间内把实验人员送回过去,原本他们计划作为实验员被送回去的人是陆放,可秧苗却悄悄使了点手段,率先启动了这个项目,来到了这个时空。
“说说吧,”白琮忍住了没点烟,但手指总是不自觉地在烟杆子上摩挲着,“你和五年之后的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来这里?你千方百计、不顾一切的接近我,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