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祥鸟(15)(2 / 2)
谭昕蕊瞬间眼眶就红了,她抬起头看向丈夫:“你……”
“哭什么,”秧吏宠溺地用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带着笑说,“这么多年,两个孩子什么秉性你我心里都有数,苗苗虽然不松口,嘴上一直犟着,但真要出什么事,她不会不管咱们,那孩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些身外物她不会在意,但不妨碍咱们就是想给她,对不对?”
“不对,”陆放在回程的车上怀疑着想,“秧吏的反应太不对劲了。”
秧苗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就算他对谭昕蕊的感情再怎么深,了不起也就是爱屋及乌去宠爱秧苗,如果秧苗能带得亲,两个人真像亲生父女那样去相处,感情深了对她多好都能理解,可现在问题是秧苗并不领情,她从小到大都对秧吏非常冷淡,甚至很少开口叫他一声“爸爸”,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是全心全意为秧苗,甚至私下出资资助他们的实验项目,还不求让她知道。
他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孩子,秧楚在国外也算是小有成就,在富二代里来说,都能称得上有出息、知上进的,做父母的怎么都会为他骄傲才对,可秧吏对秧楚的态度冷淡到还不如秧苗对他的,如果仅仅是因为对谭昕蕊的爱,似乎还缺少了一些说服力。
“他到底想干什么?”陆放不由在心里怀疑起来,“如果仅仅是项目投资,他找钟函或者钟黎都行,何必非要通过我?”
平心而论,钟家那两兄弟脑回路都跟普通人不太一样,虽然各有各的古怪,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专业性强且从不多事,只要能拉到投资,谁有空管你是为了谁花的这笔钱?
一个人处心积虑攻克你身边所有人,用“对你好”的武器层层包裹住自己,到头来是想以爱之名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
陆放总觉得秧吏商人本性,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付出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大一个局,让自己成为一个“无欲无求”的伟大父亲形象,到底是想得到什么呢?以秧苗的性格,都很难界定她到底是吃软还是吃硬,这么精密计划算计,到头来很有可能是一场空。
但这意外绝不是秧吏会允许的。
仿佛一台隐藏在阴影中的巨大机器,终于在某一个恰当的时机触发了第一个开关,年久失修的零件松松垮垮地转动起来,把各个部件上的人带向完全未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