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说亲（1 / 2）

云霖的一字一句全都化作了利剑扎在她的心上，她连呼吸都觉得痛，原本强撑着的那点坚持也在这眼泪中消失不见了。

见着人似乎伤心的厉害，云霖不知怎么心中居然也跟着难过起来，他从不是个心软的人，女人的眼泪对他向来无用，可偏偏这回，无声落泪的十一让他破天荒的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他下意识松开了自己钳制着十一的手。

在云霖的记忆中，他与大公主玉十一唯一的交集是在他九岁那一年。

当时他和其余几个王公子第在永庆宫陪俪妃给八公主玉翠柳过生辰，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大公主玉十一突然闯了进来，她哭着求着想让俪妃给生了病的卢妃寻个御医去看看，可俪妃却嫌她因为此事闯了八公主的生辰宴晦气的很，故而叫人将她拖出去好好教训一番，后来云霖见她一个小姑娘实在凄惶，看不下去便向俪妃求了情，还给卢妃找了御医问诊。

“公子，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在芙霜宫外的亭廊上，八岁的十一跪在九岁的云霖面前，向他深深叩谢了一回。

这便是云霖记忆中所有关于他和十一的过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云霖！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和我装糊涂？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在耍着我玩！”

瞧着十一的样子，云霖本以为她该是要伤心哭泣许久，谁知就在他陷入回忆的功夫，十一竟一抹眼泪倏地坐起身一双手死死攥紧了他的衣领，面色颇为不善，看上去哪里还有半分惹人怜惜的模样？

于是云霖心中先前的那点柔软又都通通消散不见了。

他将十一攥紧自己衣领的十指一根一根从自己领口处掰开，一边咬牙说道：“大公主希望微臣记得什么？难道是你卢家外公伙同贼敌里应外合害得我父兄惨死吗？！”

话音落下，十一纠扯在他领子上的十指还剩右手最后一根小拇指，可现在却是不用云霖去掰扯了，十一惶惶然睁着一双眼自己收回了双手。

这原本极合云霖心意，可看着那双手放开自己时，他心口上忽而没由来的痛了一回，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可具体是什么他却一点都想不起。

十一此来本是对云霖存着爱慕和惦念来的，她以为他在宫中未曾向梦国帝提起自己的事情是他太过劳累忙得忘记了，却不想实情却是这样。

原来在他心中，她只是他杀父仇人的孙女，那些他说过的话，同她许过的承诺，也全是骗她的！

她当初傻傻相信他的模样一定很好笑吧？她说喜欢他的时候他心里在想什么呢？她竟还曾痴心妄想了与这人的往后，如今看来，她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擦干眼泪，收拾好自己的思绪，十一化拳为掌将云霖从自己的面前用力推开了去，然后她缓缓穿上外衫，待一切整理妥帖后，朝门口走了去。

当双手摸上门栓，十一深吸了一口气，她顿住脚步，僵直着身子站在门口头也不回的同身后的人说道：“云将军，当年欠你的恩情我已还上，从今日起，我们两清了，不过，不管你现在愿不愿意娶我，想必都由不得你了！”

许是十一的一应作风出乎了云霖的预料，于是十一说话时他看着她的背影就在想，她长得如此娇弱，看上去是那么的弱不禁风，虽贵为公主，却活得还不如一个得宠的奴才，这么多年，她是怎么在那吃人的后宫活下来的？

话音落下，十一推开门就要走，回过神来的云霖下意识开了口。

“等等。”

“云将军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