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九 方丈金教(1 / 2)
蓬莱军于渔港大败之后第四十天,三仙岛地区进入隆冬。
这里的环境气候自成格局,不受外界影响。
这一点挺神的。
天寒地冻,战匠们都不愿跑去跟半山园林的阴兵们狗斗了,结果方丈岛的军力冒着严寒抵达了。
如果说蓬莱的舰船,整体更倾向于古代机械风的美感,那么方丈的舰船,就是宗教风的典范。
金光闪耀,威严肃穆,黄钟大鼓都摆在显眼位置,船行进时,时不时就演奏一通,还伴随着咏经吟唱,感觉很有排面的样子。
“莫非是秃驴?不至于吧?”周易心感诧异。
三仙岛封闭了数百年之久,上一次大规模迁徙,还是九州先民。
如果说方丈岛上已然有成熟的佛门体系,那岂不是说,当初佛门就随着九州先民来到了此间?
若如此,那佛门的根脚可就真的改写了,得按照很多洪荒小说中杜撰的西方二圣、紫霄宫听道那一套才合理。
“不至于,断不至于如此!”
周易如此紧张这事,自然担心这个世界的格局原地起飞,大到没边。那他这只域外天魔,指不定就是哪位故意放进来搅乱一池水的棋子。
届时,可就不是一句‘小丑原来是我自己’的自嘲之言那么简单了。
而是包括他之前经历的那些副本,甚至包括绿星,都有可能是一场梦,又或他人刻意安排的‘局’。就像放只小老鼠在世界公园不同的主题区域玩冒险游戏一般。
周易也没去找王孙确认情报,他想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确认。
毕竟都近在眼前了,是与不是,也不差这点时间。
很快,真相来了。
不是。
这个名为‘金教’的宗教组织,准确的描述,应该是拜太阳教。
它脱胎于朴素的自然崇拜,形象些说,就是九州先民来到方丈岛后,将当地土着的萨满级别的原始信仰,包装成了现在的金教。
也不光是包装,宗教想要做大做强,光靠纯粹的自发信仰、同好互助、显然是不够的。
必须设立组织机构,明确教义仪法,定下规章制度,并进行有效的综合管理……
九州先民,给原始教派,带来的就是这些。
当然,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不断的改进,才有了今日成绩。
方丈岛政教一体,宗教国度,而且给周易的感觉,是大宗教、小国民,类似地球藏域。
民众生活苦不苦,有了信仰就不苦。毕竟一切苦痛,都是物质反应传导至精神的感觉,而信仰可以模糊、乃至扭曲一切感觉。
比如那些视痛为爽的抖m,就很有慧根,适合走信仰之路。
周易内心则比较抵触这类人。
更准确的说,畏惧精神污染,比畏惧一坨坨热翔摆在面前更甚。
周易躲起来不见人,金教军至少还有王孙这个几乎全流程走了一遍的资深历事人提供情报。
实际上蓬莱人和方丈人,有些相互看不上,蓬莱人嫌弃方丈人香火味太重,方丈人觉得蓬莱人自由散漫,就是那种‘大爷了!来玩呀!’的自由散漫,放浪形骸、伤风败俗。
不过双方在国度层面的互动,还是比较正面的,算是兄弟之盟。
因此,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要放下个人成见,予以配合的。
金教军吸取了蓬莱军的教训,没有轻视山诡,采取了宁烧钱、不舍人的奢豪战术。
这种战术,周易的前世记忆中多有记载,所以,一看金教军这行事作风,就知道金教军是真打算事后封疆裂土,霸占瀛洲岛了。
否则这么打绝对是赔钱,并且还不是一般的赔。
金教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好事不留名,大把的花自己的钱补贴别人的大好人么?
周易觉得起码看着不像。
如果是,就不是现在才到场,而是第一时间就杀过来。
他觉得,之所以现在才来。无非是因为已经确认蓬莱军被打残,短时间内不可能跟他们争抢什么,这才优哉游哉出现。
至于因此贻误了战机,令瀛洲人多死了多少人,金教军多半是不在意的。甚至巴不得多死一些。
多死一些,战后才容易调整人口比例。要是干脆死绝,瓜分起来愈发的方便。
至于人口价值,一群连基础教育都没完成的文盲,又是出了名的执拗刁蛮,治安和驯化成本那么高,能有多少人口价值?
当然,心思可能是这么个心思,表面上还是要演伟光正的。
而且宗教在这方面比政客更有优势。
政客起码得摆伪事实和讲歪理,才显得有说服力,宗教一杆子将缘由推到神佛身上,神谕禅语就是道理,能直接将试图辩理的人心态搞崩。
大火烧山,大火焚港。
周易感觉山诡和金教都是诸葛亮的徒弟,都是放火高手。
不过,双方用的火,都不太正经。
山诡的阴火就不说了,周易之前派遣阴乌贼阻杀山诡的鸦兵时,就搞到不少阴火雷。
山诡还挺有安全意识的,不进行激活的话,这些阴火雷哪怕是高空砸落,都不会爆炸。
后来周易解析了其技术后,那些阴火燃料,就都被他转化成刚煞之力,为己所用了。
超凡力缺乏,就得勤俭节约,周觉得山诡的用法太浪费了。
可惜山诡浪过那一拨之后,就不肯再来了,否则他倒是不介意送一块‘凯申物流’的牌匾给对方。
金教使用的火焰,周易以为会是阳火,毕竟这帮人神话太阳,然后崇拜之,在强力意愿和超凡力的加持下,鼓捣出些至刚至猛的阳火啥的不奇怪。
然后金教用的却是一种名为金火的奇特火焰。
这火焰燃烧时,将周遭的一切都映成金色,被这火焰熏过之后,宛如涂抹了金漆,而且有种浓郁的香火味。
金教军在渔港那边放火的景象,离着太远,没能看到。
但半山园林这边,周易却是近距离观摩了。
王孙感慨:“这金教别的也就罢了,唯独这份金焰香味,我是真的服气!馥郁芬芳、醇厚如油,不论什么场合、情况,只要闻到,都有种醉酒醺然般的舒适和放松感。”
周易却问了他一个不太扣题的问题:“瀛洲人陵葬,蓬莱人和方丈人,怎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