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古怪的境界（1 / 2）

巨大的堡垒天方地圆，上半身是层层叠加的四方铁墙，规模逐层递减，共有九层之多，呈宝塔状，一个个墙垛雕刻作大鸟状，双目仿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徐徐如生，九层四方城墙依顺时针旋转，只是速度不同，最底层速度缓慢若龟爬，与日月轮转相呼应，一日一夜，十二个时辰方才完成一周，速度递增，直到最顶层，速度之快已经肉眼难见，入眼之处满是模糊的虚影，难以看得真切。

底部则是一尊半圆，通体光滑无垢，仿佛天然，风雨不动，不染尘埃，只有九天之上熠熠生辉的旭日，方才能将自己的光芒投映其上。

方与圆的相互配合，仿佛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轻而易举卸去空中的巨流如无物，身形甚至没有丝毫颤动。

在堡垒周围还漂浮着一座座小型平台，呈羽翼状微微舞动，一位位身着甲衣的军士伫立其上，巍然不动，有如精钢雕塑，冷厉的杀气不怒而威，连天空中的白云都仿佛承受不住，被撕裂一道笔直的裂痕。

逐日飞舟如同停泊在港口的船只，安静悬浮在平台边上，罗嫣则降落到其中一座平台上，与堡垒的负责人交涉，两人交谈间，时间已然过去了许久。

“天圆地方，天圆地方…”近距离观摩着这一尊庞然大物，祁奇更加难以止住心中的震撼，看着它那仿佛趋于自然的构造，彼此完美无缺地配合运转，他心中的震撼更无以复加，仿佛从这座堡垒之上，看到了天地运转的变化：“分秒变化而成日夜，日月交替而四时轮转，变化间已然是年复一年，而皆在天时变化之中…”

“大地浑元，随天时变化，在不同时间呈现不同景象，沧海桑田，随天时变化而运转。天，天…”

他跟随五位上将军长大，耳濡目染之下，见识已经极高，而后跟随睚眦修行数十人，在睚眦的指点下眼界更加开阔，是以能看出堡垒构造与天地之间的联系，进而隐隐感受到与修行之间的联系，只是受限于境界，无法捕捉到这一点灵光。

“假若时间的根本在于天时变化，那时间究竟是不可逆的规则，还是只是物质变化所带来的表象？”祁奇沉浸在先前如神只般观察大地的心境，去揣摩堡垒的构造，突然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去想象。

那是触及到他认知范围之外的禁区，超出他的理解和接受能力，一但触及便仿佛身入万劫不复，让他有种无与伦比的恐惧感。

“您怎么了？”在平台的扶持下，罗嫣重新回到船上，看着陷入呆滞的少年一脸好奇。

“没…没什么。”祁奇摇摇头，他的猜测太过荒诞，超出理解，纵使告诉罗嫣也无法得到答案，说不定还得被少女冷嘲热讽一番。

飞舟重新起飞，祁奇则暂时摒弃这个可怕的念头，继续沉浸在古怪的心境之中。

“木头！木头！”罗嫣看着他的模样，恨得牙痒痒，一扭头赌气不再看他，只是触碰着罗盘的手指上发出“咔咔——”的声响。

如此过去不知多久，时间在平静不起玻璃的天空中悄然消逝，转眼间已然到了黄昏，天际荡漾着昏黄的霞光，黄昏蔓延在蓝天白云之间，不知觉间，天色已然暗沉。

“该停船了，这附近最近的城池是…”罗嫣拿出地图细细打量，手指弹动，轻车熟路地操纵着飞舟下降。

“啊——”突然，一直沉寂不说话的少年张开双眼，神光乍现，口中响彻清越悠长的啸声，如龙吟，如凤吁，飘飘然如腾翔于天。

“你疯了？”罗嫣被他这一声长啸震慑心神，头脑空白了一瞬，旋即回过神来，不由得恼羞成怒，一伸手罡气化龙，如长鞭铺头盖脑对他扫去。

祁奇低头，看着咆哮而来的游龙，眼中却是如痴如醉，伸手成刀状倒劈，空气泛起层层涟漪，下一刻，无形的暗金光芒自游龙体内如烟花般绚丽绽放，一柄长刀乍现，破体而出，插在游龙身上。

顿时，原本气势汹汹的游龙随风消散，长刀再度化作光芒，泛着纯粹的杀机，朝罗嫣而去。

“啊——”少女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煞白间双腿颤抖，面对着铺面而来的光芒，难以动弹的娇躯上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冷汗。

祁奇被她的身影惊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脸色大变，千钧一发之间手掌暴扣，光芒化作一张大网，在距离罗嫣仅剩数尺的距离，拍在甲板之上，

“撕拉——”坚硬无比的钢铁甲板此刻如同一张薄纸，在金光的覆盖下裂开密密麻麻，笔直交错的裂痕，如刀削斧凿，光滑的痕迹上散发着渗人的凉意。

“你没事吧？”祁奇一闪身来到罗嫣身旁，扶起一脸苍白的少女，紧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