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95(2 / 2)
张九儿慌不迭地点了点头,灰溜溜地走了。
张富财见就剩自己一人了,心中更是惶恐了,死死地扣着地上的砖缝,“老爷,富财知错了!富财以后一定谨记,一定给老爷守好门!”
“甭了!你这样的狗,老爷我养不起!”张堂文瞅着张富财这一副可怜样,却是一点怜悯都没有,只剩下了厌恶,“你爹爹生前是怎么教你的?那么谨慎小心个人物,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了?”
“老爷!富财冤枉啊!今儿这事儿真是九爷他软磨硬泡,富财没办法啊...”
“那粮行的账呢?先前你推你二爷身上了,说他替人赊账又占用粮仓,我竟都是信了的!如今盘账还是漏洞百出!你怎么解释?粮行的渠道你敢说没收回扣?”
张富财冷汗都出了一身,虽说他心里隐约已经猜到了,可真实打实地说到脸上的时候,还是让人惊恐万分。
张堂文看着伏在地上如同哈巴狗一样的张富财,恨不得一脚踢在他脸上,“知道为什么我没公开抖搂么?就是想给你留下三分薄面,让你还能在张家还有立足之地,有瓦遮头!没想到你竟是个这样的腌臜货,一遇事就推脱到别人身上?你推脱的了么?我前脚让人接管粮行,你后脚撺掇下人说闲话,你还想要挟起老爷我么?”
张富财已是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儿的如捣蒜般磕头,张堂文却是按捺了又按捺,也没控制住脾气,劈头盖脸地又是一通臭骂。
大清早上本就清静,下人们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热闹,却也从字里行间听出了端倪,更是没人敢吱声了。
张堂文发作了半天,才扭头气鼓鼓地走了,只剩下张富财颤抖着伏在地上,不知所措。
张堂文气鼓鼓地回了后院,张柳氏早听得动静了,便让人冲了八宝莲子羹,提前预备着了。
每每处理完家中的腌臜事,张堂文都会不由自主地来找张柳氏絮叨,这是多少年来的习惯了。
这主子应付外面的事儿,还多少沉得住气,瞻前顾后的谨慎劲儿也是正好用对了地方。可这家里的事,有的时候,就得张柳氏这种绵里带针的温吞法儿才摆得平。
张堂文来了张柳氏的屋,瞧见张柳氏早就穿戴整齐候着了,桌上还放了完刚冲好的羹,竟是不自觉地自嘲起来,一阵偷乐。
刚刚发作完,口干舌燥的,张堂文也不二话,先把羹捧着吃了。
趁着吃羹的空儿,张柳氏轻声劝慰道:“老爷,你今儿的火气,大了些!”
“怎么?我骂他不得?”
“骂得...关起门来随便骂!但今儿你这发作一场,可就把他张富财在张家的后路全断了。”
“断就断了!他一个下人,三代跟着我张家吃饭的,他还能翻天不成!”
张柳氏默默地摇了摇头,“你呀...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脾气,从年轻时候到老了,都是一个毛病!易犯小人!”
张堂文端着的汤勺停在了半空,小人?小人就小人呗!又不是没遇见过小人!
廖启德、启封,连着那个高德宽,不都是小人么?
犯小人,说明我张堂文行得正坐得端!
张堂文冷哼了一声,端起碗把最后一点羹汤倒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