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故人易变(2 / 2)
“侯,侯爷,下官…”
“潘大人前阵子应是招待过什么贵人吧?”白笙敛眸啜饮,轻笑问道。
“是是是,这茶,这茶就是那位朋友赠的。”
“如此慷慨阔绰之人,不知可否为我介绍一番?”
潘蒲也是个活泛之人,登时便明晓了,对方应是为那奇人而来,忙道:“那人已经有些日子没回来了,想是出门游历了。”又接了句,“您放心!等他回来,下官定带他去您府上拜访!”
白笙皱眉,话已说明,他也不再遮掩来意,道:“不知潘大人能否带我去看看他的住处?”
与倾颐院仅一墙之隔的小院中,装点虽简单,却不失雅致,潘蒲头前引路,几人跨进院中,驻足片刻,白笙四处打量了一番,随即径直向着屋内走去。
入目处的桌案上,正置着封信笺,捻起拂了拂其上落尘,便见上书:白笙公子亲启,白笙哑然失笑,没在意潘蒲的异色,将信收进怀中。
又在屋内转了几圈,却再没什么发现,想了想,他便出言告辞离去了。
回到倾颐院,白笙靠坐在躺椅上出神了半晌,才将那信摸出拆开。
信手展开,入目的字迹有些潦草,甚至是七扭八歪,想来是天算子亲笔所书,细细读过后,白笙叹了口气,将信递给了良卿。
天算子这信,其实也没说什么,开篇为卖弄,大意是预见二人会寻来,这才留信云云,之后便是道明自己为何“毒害”炽楼。
多年友人,不忍对方愁思繁多,累及心神,加之对方烈毒跗骨,恐会英年早逝,这以毒攻毒,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寥寥几笔,端是情真意切。
末尾,则是几句不明所以的话。
‘路遥遥,人心覆,岂知故人几多变误?岁漫漫,过往错,又道初心几分旁落!’
良卿不解,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白笙没答话,有些出神的不知在想什么,直至屋内传来炽楼的吵闹声,他才回过神,喃喃自问:“故人易变吗?过往错?又是指什么…”
没有答案,他疲累的缩进了椅中,忽然有些明白炽楼为什么总喜欢缩着了。
诸事纷杂繁乱,直将人浸溺的喘不过气,如此,却好似可以寻着个靠处,即便那个靠处还是自己。
炽楼再次恢复神智时,便隔窗望到了这一幕,眸色渐沉,心中暗叹,这少年,终是长大了,良久,他侧头轻声问道:“交代你的事,都办了吗?”
富贵回道:“都传出去了,但是那人并未回信,许是担心遣走了黄玖和顾邺,便没人支用了。”
“倒真是怕死的紧。”炽楼嗤笑,转而问道:“师兄那里,你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见炽楼皱眉,他沉声道:“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随即,他便将纪长空之前说的那些讲了一遍。
“小爷,您,您——”富贵抬手抹了把泛红的眼眶。
“行了,都多大了,怎还会被别人三言两语唬住!”炽楼笑了笑。
将身子缩进榻间,他低语:“再说了,我也不稀罕那几十载苟活,待将事情做完,我也就该离去了,她等了我那么久,便是彼岸花再美,也该看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