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关雎（2 / 2）

……”

他的目光热得像火，烫得像酒，牢牢地看着阿皎，看得阿皎脸上迅速地泛上一层薄红。

心扑通扑通跳得极快。

她从未想过，阿勒川会……会喜欢自己。

她不敢去看阿勒川，目光闪躲，有些苦恼，又有些无措，茫然地乱转之间，撞上了霍去病的视线，他也正看着她，目光沉沉，静澹入水。

这微冷的目光一下子叫阿皎惊醒，一颗心缓缓地镇定下来。

一曲唱完，阿勒川的大手将那个盛着酒的银碗缓缓地递了过来。

阿皎深吸了一口气，道：“阿勒川，对不……”

她的话语一顿，随即脸上展现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她看见霍去病站起身来，伸手拿过酒壶，把自己面前的酒碗斟满。

霍……霍去病想做什么？

阿勒川看见她的目光透过他，看向了他的身后，也随即转过了身。

霍去病握着银碗走了出来，他的目光瞟过气急败坏的阿勒川，落到瞠目结舌的阿皎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唱起歌来。

不是小月氏祝酒歌那种活泼欢快的调子，而是悠长的汉家古调。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阿皎吓得下巴都要掉了。

是……《关雎》？

霍去病的声音很好听，略有些沉，像是刮过天山的一阵雪风，又很清亮，像是沙漠里升起的一轮明月，这支缠绵的曲调由他唱来，少了几分求之不得的哀婉，倒是多了几分倾诉情思的疏朗。

他一边唱一边走近，手中端着银碗，在月光和篝火之中，显得仪形磊落，顾盼烨然。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他一步步靠近，眼里含着笑，阿皎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她恍然想着，是不是今日的酒太烈了？

霍去病唱到最后一句，刚好和端着银碗的阿勒川并肩而立，他看了一眼阿勒川，又看了一眼低垂着目光的阿皎。

他缓缓伸出手，将手中的银碗递了出来。

阿勒川恼羞成怒，霍去病却笑意微微。

气氛一时很是尴尬。

而围观着的月氏人却很是高兴，高呼着，“决斗！决斗！”

阿勒川恼怒地问吴楯，“他唱了什么？”

吴楯忍住笑，用月氏话道：“和王子您……唱得差不多。”

四周闹嚷嚷的，全是在起哄要阿勒川和霍去病决斗的，阿皎看了一眼身强体壮的阿勒川，又看了一眼岿然不动的霍去病，心底唉呼一声，这两尊哪一位她都惹不起啊。

她看了一眼霍去病，示意他回到位置上去。左右他唱的是汉话，月氏人都听不懂，她可以用霍去病不通宵月氏部落的习俗瞎唱歌凑热闹把这出闹剧搪塞过去。

阿勒川性子耿直又容易上火，若是霍去病真的和他决斗起来，在小月氏的部落里，他能讨得了什么好，若是赢了，大抵会被扣留，若是输了……

不对。

霍去病怎么会输？

她匆匆忙忙间想了这么多，全是霍去病，但是三两个眼刀甩过去，那人却还是稳稳当当地立在那里，半点挪步回去的意思都没有，看见她飞眼刀，也只是颇为无辜地看着她。

阿皎简直想要掀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