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心疼(1 / 2)
阿皎乱蹬之间,足上的丝履不慎掉落,霍去病眼疾手快,捞起落下的丝履,将她放在了榻上。
正想弯下身给她穿上,而看到握在手中的丝履时却顿了一顿。
红色的丝履,履上坠着一颗圆润的珍珠,轻巧极了,握在他手中,却似是有千斤重。
阿皎看着他低垂着目光,赤着的足不自觉地缩了一缩,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自己脚踝上的一条疤痕。
“疼么?”
阿皎意识到他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不疼了。”
霍去病握着她的足踝,将丝履合在她的足上,“可是我疼。”
“我在三危山下找了三天三夜,只找到了你断裂的衣带,和一只被血染透的织履,他们都说……你可能被狼吃了。”他的声音轻轻的,轻的像行将熄灭的烛火,“阿皎,你总是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小月氏也好,小细流庄也好,你一跃下去,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她身上的伤疤,不仅提醒着她那一夜坠下悬崖的痛苦噩梦,也在提醒着他。
她是那一朵山踯躅,愈发迎着风沙自力更生地生长,愈提醒着他,他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无关紧要。
她是如何受伤,如何痊愈,他半点都不知道。
阿皎的心,微微一瑟缩。
“你把我看得……太重了。”阿皎微微挣了挣,他的手握着她的脚和丝履,握得极紧。
“看得太重?”霍去病似是苦笑了一声,“我若将你看得太重,就不会迫你跳下去了,阿皎,我是后悔,后悔没有将你看得太重。”
阿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那些耳边的风声和剧痛又攫紧了她的心,而面前霍去病的话语似是热水,将她的心浸泡在内缓缓熬煮,阿皎听见自己的声音艰涩道:“霍去病,你我本是过客,不必过于强求。”
“可我偏要强求。”霍去病突然抬起脸来,看着她,认真道,“寝都寝了,亲都亲了,你现在想一走了之?晚了。”
阿皎愣了愣,抬腿就去踢他,“你再胡说!”
霍去病侧身躲开,却不慎撞上身后的小几,小几上面堆着的竹简哗啦一声落了下来,砸在他的脚边,霍去病随手捡起来,其中一卷散落开来,他无意之间瞥了一眼,顿时脸都绿了。
他脸色发青,咬牙切齿道:“你近日,涉猎颇广啊。”
阿皎看见他手中握着的是那卷《天下至道谈》,眼睛一转,促狭笑道:“我涉猎一直颇广,是你不知道罢了,怎么,冠军侯对这《天下至道谈》也有兴趣?要不要我再默一卷给你送去?想来冠军侯年已弱冠,到时候也派的上用场。”
她眉目浓丽,眼波流转之间,眉心朱砂绘就的莲花似是灼然欲放。
霍去病本来脸色发青,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而一笑,阿皎被他这一笑笑得毛毛的,正要赶他出去,却被他欺近,声音带着恶劣的笑意响在她耳边,“那不如请白驹娘子,多多指教?”
“我打死你个登徒子——”
毫不留情的“砰”一声,兰泽和许孚侧目,又一次看到了被砸出来的冠军侯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