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夜探（一）（2 / 2）

阿皎看他的神情，问道：“你可是心中有不快之事？”

霍去病并未回答。

阿皎又问道：“和赵破奴有关系？”

霍去病笑着去勾了下她的鼻尖，“不该聪明的时候，偏偏聪明。”

阿皎不服气地揉了揉鼻尖，“我可是一直都冰雪聪明。”

“那冰雪聪明的阿皎……”霍去病道，“我带你去个地方看月亮，你去不去？”

他低下头来，微微挑着眉毛，神秘而自信。

阿皎皱了皱鼻子，“哪里的月亮不是月亮？”

长安城寂静的夜里，起落的更声似是滴入水的墨点，清脆一声之后便融入了夜色。高墙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展翅的鹏鸟，忽而腾身而起，忽而轻巧落下。

正是霍去病，和说着“哪里的月亮不是月亮”还跟了来的阿皎。

阿皎展开双臂，刚刚落地，便被前面的霍去病一把拉住，迅速地一个转身，隐蔽在墙角的阴影之中。

她刚想问他，却被他捂住了嘴。

她下意识地屏息静气，只听见遥遥的踏步之声，是一队着甲的卫士整齐列队而过。

阿皎悄悄地探头去看，眼前一黑，却是被一只大掌捂住了眼睛。

等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霍去病才松开了她，低声问道：“你瞧什么呢？”

阿皎悄声道：“不曾见过宫城卫士，觉得稀奇嘛。”

京师守军分为南北二军，北军为中尉所掌，南军为卫尉所掌，卫尉率领卫士守卫宫闱。

“不都是四肢五官，有何稀奇？”霍去病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快。

“也是。”阿皎点头，“听闻陛下身边的虎贲羽林才是朗如玉树，这里能瞧见羽林郎和虎贲郎么？”

听着竟是心向往之。

霍去病轻哼一声，催促道：“快走。”

此处在未央宫以西，章城门与直城门之间，守卫城门的卫士看守严密，趁着宫掖门司马督促卫士交班，微微松懈的一瞬，二人才能沿着月下宫墙的影子潜行进入。

阿皎只记得出来时随着霍去病一路往南，心中便隐隐知道他要带她去往何处——城南有大汉长乐未央两处高大巍峨如天阙的宫城。

月色映在宫道的石砖上，似是一地明净银雪，宫道上不闻人声，只有道旁静静盛开的木兰花树，和他们一双人影。

霍去病突然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腾身跃上宫墙，对她道：“看。”

她抬头望去，一片溶溶月色之中，远处是未央宫绵延的重宇楼阁，相连的飞廊复道，和点缀其间如星的灯火，而面前的则是巍峨的高台，檐挑如飞，风灯摇曳。

“这是何处？”阿皎仰起头来，似乎能听见檐角的风铎鸣动。

“柏梁台，此处是长安城最高之处，还有哪里能比此处更加接近天上的月亮？”霍去病勾出一抹自得笑来，对阿皎道，“柏梁台高数十丈，台顶有一尊铜凤，你我不如比一比，谁能先触到那铜凤？”

阿皎的轻功一向很好，这他是知道的，方才见她月下轻盈如飞絮般的身姿，不觉见猎心喜。

阿皎的兴趣也被他勾起来了，霍去病的轻功虽说不差，但毕竟是男子，哪有她轻盈，当即便应道：“好，不过随意比来有什么趣味，不如来个赌注，若是谁先触到了那铜凤，便可以向对方提一个要求，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