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夜寻（二）（1 / 2）

从何时开始？

他已经不得而知。

或许他不想，舅父不想，皇后不想。

但是天总是不如人愿，嫌隙生出时总如琉璃碗上的第一抹裂痕，轻微而不引人注意。

何况陛下容不得。

他想做乔木，却也成了陛下手中一把锋刃的刀。

那么于卫氏而言，他只能做个外人。

阿皎等着他说下去，霍去病却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头吻住她，口中喃喃道：“再叫我一声，像你方才最后唤我那样。”

阿皎微微一愣，“去病。”

喊完她就下意识地脸一红。

霍去病摩挲着她的脸，“害羞？”

阿皎抱住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点点。”

霍去病沉沉地笑了一下，揽紧了她。

“只要有阿皎在，我就不难过。”

四野寂静，天幕低垂，垂云暗淡，既无月光，也无星子。

阿皎陪着霍去病在山里一直等到黎明。

稀薄的一缕晨光照到她面上的时候，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来，探起身子，看见山谷间清澈明亮的晨曦，耳边都是清脆悦耳的鸟鸣，一声接着一声，虽显清寂，却也生意勃勃。

阿皎探过去，在他眉间不自觉皱出的纹路上轻轻吻了一吻，“起身啦。”

他睁开眼来，对着阿皎淡淡一笑。

“起身了。”

“看，是晨曦，就是有点冷。”阿皎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外衫，秋意深深的山间，有凉冷的风吹过来，连那曦光照在身上，都是凉淡的温度。

霍去病将她又拥紧了几分，声音低低地钻进她的耳中，“现在冷些没关系，等日头出来了，就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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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卫青便带着卫伉上门致歉，卫伉一脸的不情愿，想来也是碍于父亲的威严才不得不如此，给霍光赔礼时更是脸色铁青，似乎忍着极大的不耐烦。

霍去病瞧在眼中，淡淡应了下来，但自此与卫伉却再也不复从前的亲近，人前人后都宛如路人，各自一脸冰霜。

霍光受了赔礼之后，心中稍有不安，但又不能直接对霍去病言明，只好来问阿皎，“嫂嫂，是否此次长平侯府与兄长的芥蒂皆由我而起？”

阿皎看出他自责模样，只能安慰道：“你不过是诱因罢了，其根由自然不在你，是陛下有心分离卫霍，权势荣华之下的亲情血脉，何其淡薄。”

霍光默不作声，良久才坚定道：“嫂嫂放心，我日后必定谨言慎行，不叫兄长为难，也不叫兄长受委屈。”

阿皎拍了拍他的肩。

卫青是带着卫伉来赔礼了，可公孙敬声却连个影子都不曾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