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入宫见驾(1 / 2)
清晨时分,坐在入宫的马车,左相冷衣清闭目听着车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只觉得自己的心绪也似这已下了一整夜的雨,由最初的狂『乱』到此刻的渐趋和缓,却终不能彻底平静下来。
今日本没有早朝,可是一大早,便有内监来相府传达皇的口谕,命左相即刻入宫见驾。
看来,皇也与自己一样,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
昨日,在得知世玉未按时回府的那一刻起,冷衣清就已经意识到出事了。果然,宫里很快传过信来,说太子殿下要留世玉在东宫过夜。
虽然猜到这应是出自皇的授意,但冷衣清却是想不明白皇此举的目的何在。即便皇终于忍不住想对他这位左相动手,实也用不着出此下策,以世玉相威胁。
其实冷衣清早就感觉到,最近皇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虽仍是时常温言褒勉,却隐隐透着一层防范之意。
而这一切的改变,应该是开始于寒冰与赵展的那场武比之前。
冷衣清心里很清楚,当初郑庸父子策划这场武比的真正目的,就是想通过除去寒冰,来打击他这位手握军政大权、令人不免心生妒恨的左相大人。
但是皇居然允准了这场武比,这却是冷衣清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更是令他不由得心生警惕!
皇若想对付他这个左相,在朝堂就可以随时打压他,根本不需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费心地筹划一场比武来杀死寒冰,用失子之痛来打击他。
所以很明显地,皇真正想对付的人,不是他,而是寒冰。
虽然冷衣清早就想到,寒冰最终会成为众矢之的,却仍是没有料到,皇竟然这么快就对寒冰起了杀心。
不管皇要杀寒冰的理由是什么,不达目的,他是决不会轻易收手的。
结果,寒冰在武比中杀了赵展。
冷衣清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却是揪得更紧了。
杀死了赵展,虽然削弱了敌方的力量,但却让皇除掉寒冰的心更为炽烈。而且,皇对他这位左相的疏远之意也愈加明显了。
那位一直在幕后谋划这一切的定亲王,应该很清楚皇的心思,所以才会让寒冰传信给他,要他按兵不动,故意对禁军大统领人选一事不闻不问。
后来也不知那位假王爷到底是用了何种手段,竟然让皇最终选定了宋青锋做禁军大统领。
冷衣清自然看得明白,对于定亲王这一方来说,这可算是一场极大的胜局。
十万禁军就这么被那位自以为是的皇,拱手送给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可是如此一来,冷衣清的心中反而更加焦虑不安。
皇之所以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主要是因为他分了心。他已将自己的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如何对付寒冰,以至于忽略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皇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要杀死寒冰呢?
冷衣清曾不只一次地问过寒冰这个问题。而每一次,寒冰都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回答说,他从未得罪过皇,也不认为皇要杀他。
也许终是被他这位父亲大人问得烦了,那一日,寒冰在与他商量过给新晋禁军大统领宋青锋送贺礼的事情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徽园。
按照寒冰曾向他提过的要求,相府与徽园间那道门的锁,一直没有被撤掉。而且,冷衣清也严命相府的下人们不许去徽园。
唯有世玉经常会去他哥哥的院中做晚课,练习他师父宋青锋所传授的功夫。而他这几日所带回来的消息都是,寒冰的床铺一直未有人睡过的痕迹。
如今世玉的床铺也空了一夜,正如他这个做父亲的心,空寂中又充满了一种无形的窒闷压抑。
皇为何要扣住世玉呢?是为了对付他这个左相,还是仍为了对付寒冰?
思来想去,冷衣清也想不出皇如何能用世玉来威胁自己。
而且,他也完全想不出,自己究竟有何把柄落入了皇的手中,竟让皇不惜做出这种彻底撕下圣主明君假面的举动,来『逼』迫自己就范。
如果皇此举并不是为了对付自己,那么,最大的一种可能『性』就是,皇要对付的人,还是寒冰。
然而,皇又如何能用世玉来威胁寒冰呢?
其实就连冷衣清自己都不知道,寒冰究竟能为世玉做到何种程度。
虽然他能够感觉到,寒冰确实把世玉当作了弟弟来爱护。
但是,他们之间的这种异母兄弟情到底有多深?是否已深到会为了对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呢?
对于这一点,就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完全不能确定,而皇又凭什么那么笃定呢?
寒冰决不会为了世玉去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