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有口无心(2 / 2)
“已在尘世?既言你已在尘世,我便问问你,今年田中,麦之收成何如,赋税几分,来年几时再行播种?”敬晖一番莫名其妙的提问让陆礼昭不明所以。
他却没能等到自己发出疑问,敬晖则继续问,“洛水各处码头,停留料金几何,渔船几多,货船几多,渔获、卖价又如何?”
看到对方越加困惑的神情,他才停下,转回正题,“你所谓身处尘世,仅为东都一名寻常住民之见,看向平日一般事项,而为‘隐兵’,当须以某一专向看待东都,否则别日落于他人之手,自‘隐’入‘显’之时,你既为平民,如何可回应正行何职,从何事?”
从敬晖所言的字句中,陆礼昭明白自己将为一名暗桩,所谓入尘世,无非是需一个足以隐藏在东都中的普通身份。
但他没有立刻将这些话说出,而是问,“以伯父之见,我当从何事为妙?”
塔读小~。>说—*.—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城中百业俱兴,从者众多,你选一样自己中意的即可,户籍之事由我去办,只是选定某业,日后无隐兵之事要行时,则将终日操持彼业,故多加考量为妙。”
“渔者,我欲从渔业。”陆礼昭脱口而出,似不经思索,“我生于多山川湖泊之剑南道,却从未与水有何交集,如今从渔,当是在此有洛水贯穿之东都,弥补憾事,亦偿曾经欲往大唐极东极南之地,以观沧海之愿。”
这番言语,在他脑中重复许久,含义颇深,其一是正为自己在敬晖早已有所安排之中,仍能有所选择而感到庆幸;其二,无论所言出生之地,还是当初欲往东南观海之愿,皆是借题发挥,以宣泄自己视敬晖为亲人,而被对方视为某件长远事项之一环,甚至为一棋子之感。
显然,敬晖本人对此全然未觉,仅轻描淡写一句“为渔甚好”。
此后的事,太多都归于常态,陆礼昭作为一家年轻渔户,失去——抑或说是放弃,放弃敬晖一直以来对他与胞妹的钱财、食用支援,开始自力更生,定时于洛水之上捕鱼、泛舟的生活。
起初颇难适应,但仗着年纪尚轻,一腔欲于东都立足之决意,开始上手起来,就这么作为一户渔家,同洛水之上其他渔户一样,过上了清平的生活。
随着时日延长,他逐渐乐于其中,此“隐兵”始隐的第一步,算是颇有成效,直到洛水两岸开始架起不知所谓的大型木制框架,隐兵启兵的一步正式拉开序幕。
为渔者已有些时候的陆礼昭,深刻体会到生计二字之余,开始察觉并知晓渔户才知的一些事,如洛水中渔获的出产时机、数量,乃至何事当捕,无鱼之时渔户又当从事些何其他营生。
而所知这些,至官家张贴出水上将有水利工事的告示,两岸之间的河面上忽然多出一处黑布笼罩的盒装建物后,便成了过眼云烟。
水上渔户随建物的建成,逐渐变少,其中不乏与陆礼昭相同的隐兵,或被派往别处行他事,或不知缘由地从住处消失。陆礼昭作为一带隐兵之首,需待敬晖指令,才得以动。
塔读小说AP.P
渔获锐减的同时,不只是生活受到影响,陆礼昭见到的怪象也开始变多,首当其冲的便是坊间所传的天罚异骨。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因此事,联络敬晖时,有些日子未见的敬伯父携一众人,趁即将宵禁,出现在陆礼昭的旧屋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