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蹭食(1 / 2)
许墨听出了容华话中的揶揄,却没有发作,只是睁着仍旧迷迷瞪瞪的眼睛,默默把身上的被子捂得更严实了。
容华看到许墨这样不同平时的一面,有些意外,不过比平时顺眼多了。因着这份顺眼,容华半夜未眠的疲惫,也好了一些。
容华把拧干的丝帕叠成块儿,想要搭在许墨的额上,许墨没有拒绝,眼神清明了些,眼角还是有些发红。容华又用手背贴了贴许墨的脸,没有初时那么烫了,悬着的心轻松了些。
许墨终究是不习惯与女子碰触。虽然容华的手背柔软,贴着脸舒服极了,可因着她是女子,许墨浑身上下都在拒绝。
容华看出来了,没有过多计较,反而柔声问道。
“还难受吗?好一些没有?”
许墨轻点了下头,一双眼完全清醒了,水光潋滟,晶亮晶亮又惨兮兮的瞧着容华,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样。
容华看不得这样的许墨,觉得浑身发毛。相比较于他这种毫无防备、病弱无助的样子,容华更善于应付他反复无常、虚伪狠毒的一面。
“要喝茶吗?房里只有冷茶,我叫婢女送些热的来。”
容华说着,转身欲走,却发觉被许墨扯住了袖口。许墨见容华看了过来,眼里带着询问,他像被烫了似的,放开了手。
“你刚才没有自称‘本宫’,而是称了‘我’。”
许墨把手放入了被窝,然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容华不解其意,疑惑问道。
“王爷这是在怪本宫不懂礼节吗?”
许墨没有接话,却把脸转到床的内侧,只留了侧脸给容华。容华无奈,不打算去计较许墨了,还是吩咐婢女备些热茶来得实在些。她刚一抬脚,身后便传来许墨闷闷的声音,甚至还带了些委屈。
“不要去叫婢女来,免得横生枝节。这药还没散尽,遇酒药性更烈。我饮了许多酒,药性实在难除。要解了这药性,恐怕还得费一番周折。”
容华转过身来,盯着许墨的侧脸,疑惑更甚。
“咦?!王爷方才也并未自称‘本王’,这也算于理不合吧?”
许墨听了,咬了咬苍白的唇,泛出一丝血红后,索性彻底背对着容华,只留出一个后脑勺给她,摆明在生容华的闷气。
容华不明所以,站在那里进退不得,不知怎么就惹到这尊大神。
容华努着嘴,暗暗在心中诽谤道,怎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啊,你许墨自称‘我’不算于理不合,我容华没称‘本宫’就不懂礼节啊?
“本王渴了,劳烦公主倒杯冷茶来。”
许墨又开口了,把‘本王’两字咬得极重,显然还在计较着容华。容华郁闷极了,唉,这许墨醉酒后,居然是这种样子,着实幼稚。
容华倒了茶水来,递给许墨。许墨慢慢起身,坐了起来,但被子仍旧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把手伸了出来,接过茶杯,慢慢啜饮起来。
“本宫瞧着,王爷好了许多,想来药性散了不少。剩下的些许药性不除,应当是不要紧吧?”
容华看着许墨精气神好了许多,还能自己坐着饮茶,便开口发了问。其实,容华这样问,是有私心的,她已疲累至极,再加上实在不喜许墨,这药性若非要洞房花烛解不可,她想死了的心都是有的。
“恐怕还是要紧。父亲用了这等虎狼之药,又着意使人灌酒,想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本王要是普通男子,恐怕早已失去神志,公主这等美貌,不知要受多少苦。”
许墨看了一眼容华,又淡淡撤回了目光,显然是察觉出了容华的私心。他的神色变得冷淡了些,话中多了几分威胁,显出了一分平日里的咄咄逼人。
容华听他这么说,心悬在嗓子眼,刚刚还以为躲过一劫,不承想,该来的总会来。她突然泄了气,前所未有的疲累也一齐袭来,语气格外无力。
“许大人这等手段,连王爷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本宫?想来古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许墨神色冷起来,只不过他唇色苍白,又露着手臂端着个茶杯,肃杀之气比之平常,少了大半。他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公主与本王已是夫妻,这本是公主作妻子的本分,怎么在公主眼里,倒成了祸事了?本王都不嫌公主是女子,公主倒先嫌弃本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