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1 / 2)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和悦回府的日子。
再回府的前一天,沈醉与容离促膝长谈的很久。
“明日我便要回府了。”和悦躺在床上看着容离。
容离半坐着看着和悦眸中透漏着些许深沉。
“嗯,我知道,今儿姨娘给我留了好些银票,让我傍身。”
沈夫人知道要回府后,便留给容离许多银票让他傍身,说即便是寺院也终究难得免俗,亦说了许多体几话。
和悦听他如此说便觉着有些难过,想到明日将分别,心下更不是滋味。
和悦委委屈屈的向容离靠了靠,贴着容离。
“回府,你便要自己睡,看你再如何推脱。”容离推了推和悦靠过来的小脑袋瓜儿。
和悦并不理会容离,依然自己黯然神伤着。
“如此舍不得?”容离问,
和悦点头,好不容易有个与自己性格及其合的来的人很难,如今在一块儿待了一月有余自是舍不得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有些短暂。”和悦拉紧被子感叹到。
“那便与我一同出家吧。”容离打趣道。
和悦听他如此说觉着这人说话甚是没道理,坐起身争辩道。
“出家便吃不了肉食,不要。”
“你已是吃了一月有余,竟还未习惯。”容离惊讶道,他自始自终便觉着和悦是个爱吃清淡为主的,却未曾想这如若病柳般的身子竟喜肉食。
和悦见着他略带惊讶的表情,细心解释着:
“自是舍不得的,自儿时起体弱多病便整日靠着药汤度日,吃食便少有油性,如今身体好了许多,自是要吃回来的。”
容离觉着也是有道理的,只是他与吃食并未挑剔,自是觉着不重要。
“等我走后,你可否会想我。”
容离看着和悦一脸期盼的问着自己,微微一笑,
“当然,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和悦见着他笑颜便晃了晃神,觉着容离的笑容甚是好看,仿若冰山融化般,若隐若现的小梨涡透漏出丝丝可爱。
和悦毫不自觉的伸出自己的手戳了戳容离的嘴角。
容离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僵直了身体,觉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梨涡欸,如若你是女子,我定会娶你。”和悦眉眼带笑的看着容离,觉着日后自己的夫人如若容离般的容貌该有多好。
容离忍无可忍的抬手拍了下和悦的脑门,觉着和悦的思想奇奇怪怪。
和悦被拍的哼了一声,捂住脑门跌倒在容离身上喊痛。
“嘶,好痛,谋杀不成。”一边在容离的被子上滚,一边哭喊。
“若是女子也变被你吓跑,如此爱动手脚,怕是个登徒子。”
容离在被子里向床边挪了挪,
和悦躺在容离身上不动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容离。
“你我同是男子怕什么,且不说你我二人年龄尚幼,即便长大亦是可以的。”和悦有些许不高兴,怎的同是男子也不可肢体接触。
容离忍不住又在和悦额头上拍了一下,语气中透露丝丝无奈:
“如若女子,怎的不听全。”
和悦听容离如此解释心下好受了些许,继续在容离的被子上捂着额头翻滚着。
“怎的又打我。”
容离被他压的有些疼,便止住和悦翻滚的身子。
“妒忌你聪明伶俐。”
和悦听到他如此说,便觉着尾巴都要翘上天,心想,如若容离长大,靠着他那副容颜与如此会说的嘴,定会迷的姑娘们团团转,不过还好他是个和尚。
“嘿嘿”和悦笑的及其灿烂,
“小傻子。”容离见着他此番模样,小声嘀咕道。
想着他起初认识和悦时,便觉着是个心肠好的富家公子,知书达礼,温文儒雅。还带着些许难以接近,未成想熟识以后,便是个喜吃爱玩,易撒娇的少年郎。
“怎的如此爱撒娇,像个三岁小儿。在外也不见得你如此。”容离摆弄着和悦的一绺发丝。
“给你恩惠懂吗?我在父亲母亲面前从未如此过。”
和悦觉着在容离面前甚是放松,有时撒泼打滚也亦是好的,至于为何在父母面前不会如此,只怕是树立乖巧懂事的形象。
“如此说,小僧还是个特殊的。”容离心情舒畅好些。
“自是如此。”和悦骄傲极了。
“你当真会想念于我。”和悦略微有些忐忑道。
“自会。”容离目光坚定的看向和悦。
和悦觉着容离定不回骗他,缺怕容离许久未见,会忘记容貌,与一起相处的时光,就像儿时那样。
“不行,我怕。”和悦起身光脚便下床。
容离见着他如此,眼疾手快的将和悦拉回床上。
“鞋穿上在下床,怎会如此焦急。”
和悦乖乖将鞋子穿好,及其乖巧的坐在床榻上。
“怕你忘了我,便要绘制一张自画像。”
起身走到书案旁准备笔墨,容离见着他如此便跟了上去,在案边帮着研墨。
“本应是我怕你忘了我,毕竟有句话说的便是’贵人多忘事’,如今看来你比我紧张不少。”
和悦铺着纸张的手一顿,抬眸便白了容离一眼。
“我怎会与拿着老玩物相同,你年纪比我小,自是记忆不如我。”和悦在此时格外嫌弃容离的年龄,小孩子的记忆总是时常会忘,怎的让他不担心。
“可风筝画了,将那风筝留下便可,不用如此费事。”容离指了指案旁的风筝
“风筝自是要带到皇帝府的,画幅新的给你便是。”
人生第一个风筝自是要带回府的,和悦并未打算留在容离身边。
“那画个我在一旁。”容离提醒到。
“自然。”
和悦此番画的便是两个少年郎在你追我赶放风筝,只是画艺不精只得见着个大概,眉眼自是各自分离,见不出人的样子。
和悦埋头苦苦的画着,画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此番画作画完。
“如何?”
和悦将画放在容离眼前抖了抖。
“甚好。”容离见着画中的二人不知该如何夸赞。
和悦及其满意自己的的得意之作,觉着画的甚是活灵活现,比起父亲也不差。
“此画定要好好保管,如若丢了,定会让你好看的。”和悦暗自咬牙作凶狠状。
“定会。”容离起身作揖道。
“如若没有钱财,或许可卖掉,皇帝府嫡长子的画,也值个几十两银钱。”
容离见着他如此说,觉得此人甚是不要脸,如此画作怕是只有他才要的。
“只会好好收藏,不会卖掉。”
和悦总觉着还差了些什么,四下张望着,便撇到了腰处的玉佩,便想到了些什么。
将腰间的玉佩拿下,将玉佩放到容离的手上。
容离看着此块玉佩,玉佩如婴儿巴掌般大小,通体温润,面上刻有凤腾云的图案,凤雕刻的栩栩如生,在云上腾云飞起,气势十足。
“这是何意。”容离看着手中的玉佩不知何意,此玉佩一看就不是凡物。
“赠于你的。”和悦回应道。
容离试图还回玉佩,奈何和悦并未伸手,只得将玉佩放在案上。
“你可当个念想,此玉佩有两块,你我一人一块倒是蛮好。”
“两块?”容离不解。
“两块,我母亲怀我时,肚子比其他孕妇大了些许,宫里太医觉着是个双胞胎,还斩钉截铁说是龙凤胎,皇上听闻皇帝府怀了龙凤胎,寻遍了整个齐禹国,找到了这两个玉佩,传闻说是前朝皇帝与皇后的定情之物。凤华与龙泽,一白一黑。”和悦悄声解释着。
“后来,皇帝府只得了名公子,皇上便将两块一并给了,说另一块可做定情信物给未来的夫人。”
“可我并未是你夫人。”容离有些许震惊道,给未来夫人的贵重物品,怎可随意给他。
“夫人有未有还一说,即便我还是数十年后,人在当下拿着便是。”和悦将玉佩在他怀里塞了塞,顺便将容离的手指放在嘴边,用力的咬了一口。
“嘶~”突然被咬的容离下意识抽手,奈何和悦力气甚大的握住他。
血珠从指尖缓慢渗透出,和悦眼疾手快将带血的指尖放在玉佩上。玉佩冰凉的气息通过血液渗透在容离的身体,冻的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
和悦将玉佩放到眼前仔细观看着,瞧着玉佩上缓缓出现了容离二字。
“神奇。”和悦将玉佩上的字给容离看。
“怎会有我名字。”容离见着眼前的变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有我的,喏~”和悦的名字在后面,小小的并未显眼。
“此番有你你名字怕是不要也不成了。”
如此容离便收下了,
“我定会好好保管。”容离仿若发誓般。
容离在脖子上摸索着,将自己贴身佩戴的玉珏摘了下来,亲手戴到和悦颈上。
“如此便当做交换了,这是母亲儿时戴身上的,此番给你甚是合适。”
同样收到玉珏的和悦愣愣的,低头看着玉珏,闻到一丝焚香的味道,与容离身上沾染的香火气息相同,使人能静心凝神。
“这玉珏便跟着我了。”和悦整个人都万分开心,四下寻着这玉佩该让容离戴在何处。
“这玉佩甚小,流苏也小巧也可贴身戴着。”
“那我便贴身戴着。”
清早容离便将和悦从床榻上轻声叫醒,
“和悦,起床了,今儿你便回府了,切勿懒床。”
被吵醒的和悦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眯着眼睛看着一早便起身的容离,觉着脑袋异常迷糊。不知为何叫他起床,翻过身继续睡。
容离叫他如此犯懒,觉着甚是好笑,从被子里将和悦捞了起,晃了晃。
“干嘛,睡呢,别闹。”和悦拍着对方摇晃他的手。
“今日你回府,再不回府便要出家当和尚。”容离俯身在和悦耳边声音稍大的说着。
和悦听到他如此说,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带着刚刚睡醒的细软声道:
“几时了。”
“卯时。”容离回答。
容离拿起被水打湿的帕子递道和悦面前。
“擦擦精神些。”
和悦拿起帕子在脸上胡乱的擦拭几下,觉着头脑顿时清明了许多。
“公子,阿青帮你更衣。”
阿青手脚麻利的为和悦更衣,束发,在整个过程中,和悦依旧有些发蒙。
“容离,如若我不在,有人欺负你该如何?”和悦不放心的询问着。
“欺负回去。”容离语气淡漠道。
“怎敢信你,如若你欺负不回来,便写信告诉我,我会定时与你书信的。”和悦略有些不安的嘱咐道。
“好。”
和悦觉着时间过得飞快,仿佛前几日刚来到这皇家寺院,如此即便,觉着很是不舍。这般想着,和悦整个人都蔫蔫儿的。
容离察觉和悦的心情有些低沉,走过去轻轻摸着和悦的头:
“亦不是生死离别,日后定然会相见的。”
和悦抬头望着容离,觉着他说的有道理,母亲隔一段时间,便会来皇家寺院探望容离,到时央求着来便是,
“也是,说不准几月我便来了。”如此想着和悦心情宽松了不少。
“公子,夫人说该启程了。”门外的小稞提醒着。
“知道了。”
和悦出去便与沈夫人一行人汇合,容离在一旁安静的跟随着。
“赞哥儿,到了分别的日子,可与容离好生道别了。”沈夫人拉着和悦的手问道。
“自是好生道别了。”和悦走到容离面前拉着衣袖。
“容离,”沈夫人轻声唤道。
“姨娘有何吩咐。”容离乖巧应声。
“此院子,你便一直住在此处,皇帝同方丈说明了,你且安心住在此刻便可。”
沈皇帝自皇宫回府,便与沈夫人写了封书信,告知沈夫人皇帝对这个孩子的态度,至于住处,自是斟酌了一番,此院落清净,且不是外面小僧可随意进出,自是图得一方清净。
“谢过姨娘。”容离双手作揖道。
沈夫人欣慰的拍了拍容离的肩膀道:
“照顾好自己。”
容离点头应着。心里觉着这两母子着实相像,都放心不下自己。
“如此我们便走吧。”
一行人走到寺院外,一众僧人相送。
“此番多谢方丈指点,辛苦方丈。”
“夫人诚心,佛祖自会看到。”寺田方丈双手合十作揖道。
“如此我们便回府,还望方丈切勿相送。”
沈夫人在梅姑姑搀扶下上了轿撵,和悦上轿撵时不舍得望着容离,在沈夫人的催促下,不安上轿。和悦掀起小窗的帘子,对着容离所在处拉着玉珏,挥动着手。
容离在僧人中望着和悦,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悄声说了句:
“再会。”
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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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轿撵上的和悦,心情甚是低落。整个人显得病恹恹的,一旁的沈夫人见着他与往常不同,难免出声询问:
“赞哥儿,可是身体不舒服?”
和悦摇了摇头,不吭声,继续摸着脖颈上的玉珏。
沈夫人眼尖的看着玉珏便觉着眼熟,俯身凑过去想瞧得真切些,奈何和悦将玉珏迅速放回,捂着领口,警示的看着沈夫人。
沈夫人也懒得讨嫌继续观看。
“哪儿来的玉珏,成色甚好。”虽说只瞧见了一眼,便觉着不是寻常的货色。
“容离给予的,留作念想。”和悦解释道。
沈夫人了然,到底是小孩子,给予信物,倒显得甚是幼稚。不过仔细回想,自古以来,人都喜欢以待相思倒也没什么。只是并未想到容离性子清冷,还会做此事。
沈夫人纤细修长的手指扶洁白的额头玩味的看向和悦。
“你可曾给予回礼?”
和悦疑问的看着自家母亲,不知为何如此询问。
“自是给了。”
沈夫人用肩膀顶了顶和悦的瘦弱的肩膀,眼神略带疑问:
“给的何物?”
和悦指了指本该戴着玉佩的腰间道:
“凤华。”
沈夫人略微惊讶,皇帝府凡是与和悦亲近人都知晓和悦腰间的玉佩并不许人触碰,即便是她这个做娘亲的也不可触碰。凤华与龙泽既和悦懂事起,她便从未触碰过。
“你倒是舍得,凤华与龙泽是一对你也可相送,如此看来你对容离倒是特殊的。”沈夫人的语气酸溜溜的,心里有些吃味儿。
“自然。”和悦答应的痛快极了。
沈夫人想了许久,便调笑道:
“如若你未来夫人得知玉佩给了他人,会如此想。”
“娘亲惯会取笑儿子,儿子年纪上幼哪儿来的夫人。”和悦略带嫌弃的看着沈夫人。
察觉到儿子嫌弃的眼神,沈夫人抬手略带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觉着和悦出来一趟有些地方改变了,从前她说日后和悦的夫人,和悦都会异常配合的回应着。怎的此次提都不许提,着实奇怪。
而一旁的和悦并未察觉沈夫人的异样,自顾自的想着容离此时做什么。
此时的容离于沈夫人一行人未来之前一样,吃斋念佛,抄录经书,并未有些许改变,如若非说有何改变,便是皇家寺院一众和尚对容离虽不至于恭敬有加,最起码态度好上许多,并未在暗自加害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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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悦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皇帝府,皇帝府此时正忙里忙外的布置着,而沈皇帝一早便在门口等候着沈夫人的轿撵。
曹管家多次劝阻沈皇帝噗前厅等候,沈皇帝亦是无动于衷,顶着大日头在外等着,等了许久便望到轿撵的身影,甚是激动。
“夫人回来了。”沈皇帝眉开眼笑的对着曹管家道。
“是是是,夫人与公子都回来了,老夫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等到了。”曹管家见着夫人与公子回来也甚是欣喜。
在夫人不在这段时日里,沈皇帝脸色从未得到缓和,上到朝堂,下到餐桌小事,可以用吹毛求疵来讲述,搞得皇帝府整日都胆战心惊,甚是难以生活。
轿撵缓慢的停在了皇帝府门口,沈夫人与和悦在侍女的搀扶下轿。
沈夫人下轿便看着沈皇帝大步走到沈夫人面前,上下打探着。
“看什么,老爷怎的不认识夫人我了?”
沈皇帝见夫人如此说,慌忙的拉着沈夫人的衣袖解释到:
“怎会,只觉着夫人面黄肌瘦,该补补了。”
一旁被无视彻底的和悦及其无奈的看着沈皇帝,怎的从下轿开始便无视他这个儿子。
“儿子也瘦了,爹爹要不看看。”
沈皇帝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和悦,仔细打量一番,摸着和悦的头道:
“气色好了许多,看样子在寺院待的不错。”
“身体也好了许多。”和悦补充着。
“老爷,妾身也并未面黄肌瘦。”沈夫人略幽怨的望着沈皇帝,她自觉将自己养的甚是面色红润,怎的到他面前就变成如此模样。
“那边是瘦弱了,前厅我准备了许多膳食,都是你母子二人爱吃的。”说罢便领着他们二人去前厅用膳。
和悦见着如此多的膳食只觉着头皮发麻,眼见着有十四五道菜,未免也过于铺张了些。
“有赞哥儿喜爱的莲子羹,快尝尝。”沈夫人将莲子羹端在和悦面前让其尝尝。
和悦低头吃着莲子羹,眉头微微皱起,觉着这莲子羹甚是甜腻,怎的之前吃并未尝出,想必是,最近更着容离吃着口味也淡了些。
“夫人尝尝着三鲜笋炒鹑子与这五味杏酪鹅,酒法白虾,”
沈夫人的碗里瞬间被堆成小山般高,连话都来不及说,只得埋头苦吃,与沈夫人的豪迈吃法不同,和悦只食了些三鲜笋炒鹑子里的笋片,吃了几口便觉着味同嚼蜡,便放下了碗筷。
“赞哥儿怎吃的如此少。”沈夫人看着没吃几口的和悦,略有些担忧的问。
“许是舟车劳顿,并未有食欲,所以吃的少些。”和悦解释到。
沈皇帝看着和悦思虑片刻道,
“你且先回去休息着,若饿了叫厨房做些吃食送到你院子里便是。”
“那儿子告退。”
和悦说完便回院子里。
“赞哥儿怎的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沈皇帝问,从一进屋便觉着和悦的神色不对。
沈夫人抬眼看着和悦所离开的地方道:
“只是小孩子的不舍离别,无碍的。”
沈皇帝听沈夫人如此说只觉着有些许好奇。
“赞哥儿,交到朋友了?”
“小叔叔哪里话,本公主同你去上课。”顾小七谄媚的回头说道。
和悦与林子墨见着变脸如此快的家伙扶着额头互看彼此觉着异常丢脸。
“如此便好,还请公主切勿在皇上面前说臣子的坏话。”商宥语气中透露些许威胁的意味。
“自是不能,本公主一定乖乖听话。”
虽话是如此说,但顾小七心理想的完全不是一会儿事儿,等回宫是便会与皇兄告状,说他的亲妹妹竟被外人欺负去了,皇家颜面何存呐。
“如此便同我去后园上课吧。”商宥起身将顾小七放回地面。
顾小七刚要跑到和悦边上,就被商宥拽回来,拉着手向前走着,顾小七不甘心的回头,无声的哭喊着:
“救我!”
和悦与林子墨相视一笑,回复道:
“自找的。”
“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顾小七心里无声的咒骂着。
“珉哥,你在皇家寺院怎么度过的,可有认识什么新朋友。”林子墨好奇的问着。
想当初,他也曾有幸去过皇家寺院,觉着那地儿属实无聊,什么不能干不说,还整死吃素,属实憋屈的很。
“认识一和尚,我与他兴趣相投。”和悦想着那清冷的面庞,觉着已是很久未见,心下着实想念着。
“能被你说兴趣相投,属实不易,他法号是什么,如若再去皇家寺院也可结识一番。”林子墨好奇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去认识那和尚。
“不告诉。”和悦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留下在风中凌乱的林子墨。
“切,就一朋友怎的捂的如此严实。”
……………………………
众人到达后园处,便规规矩矩跪坐在各自的书案前,听商宥讲课,和悦自是听得认认真真,而其他人却不是如此。
林子墨见着顾小七差点睡着,便将书上的纸团成团趁着夫子转身便丢到顾小七脸上。
睡的正熟的顾小七被吓得一个机灵,怒气冲冲的盯着罪魁祸首林子墨。便将桌子上的笔扔到林子墨的身上,奈何,笔并未落在林子墨的身上,却径直打到商宥的玄色衣袍。
顾小七心中暗自庆幸林子墨穿的是玄色衣袍,否则必定会落下痕迹。
感受到外力的商宥低头看着从衣袍处滑落的毛笔,目光清冷的望着罪魁祸首顾小七。
“何意?”弯腰将笔捡起,放在顾小七的书案上,
“夫子,失误失误。”顾小七笑容微僵的看着商宥。
“无妨。”商宥目光扫着三人,轻声笑道。
“即是课业如此烦闷,不如问些问题供你们回答。”商宥走到书案处,斜身坐在,拿过一旁的茶,仔细品味着。
“夫子,请问。”和悦恭敬的回答道。
“读书有哪三到?顾小七回答下。”商宥抬手指了指低头摆弄手指的顾小七。
突然被点名的顾小七慌乱站起来,却连商宥问得问题都未听清。只得对林子墨和悦挤眉弄眼。和悦很好心的将问题重复一遍。
“那个,心到,眼到,口到。”
虽说顾小七不爱听学,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记得的。
“回答的不错,坐下吧。”商宥略带欣慰的点了点头。
林子墨偷偷对着顾小七竖起大拇指,顾小七得意的笑了笑。
商宥见二人如此互动,心下有些许不悦,
“林子墨,你来解释下原由。”
林子墨起身无奈的给和悦使眼色,试图让和悦提醒下,奈何字数太多,林子墨一句也未看懂,只得愣愣的站在那儿。
“夫子,我忘了……”
“你倒是实诚,听和悦如何说,你便回去抄录五十遍,下次授课时交到我手上,如若见不到你,我便去你府上讨要。”商宥漫不经心的提醒道。
一旁的顾小七早就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让林子墨觉着是否交错了朋友。
和悦听到自己被点名,站起身来,不慌不忙道:
“读书须有三到,古人有云:心到、眼到、口到。心不在此,则眼看不仔细,心眼既不专一,却只漫浪诵读,决不能记,记也不能久也。三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眼口岂有不到者乎?其中的意思便是读书有三到,就是心到、眼到、口到。心思不在读书上,那么眼睛就不会看仔细,既然思想不集中,就只能随随便便地诵读,绝对不能记住,即使记住了也不能长久。三到之中,心到最重要。思想既然已经集中了,眼睛、嘴巴的应用自然会到位。”
“可曾听懂?”商宥漫不经心的问着林子墨。
“夫子,听懂了。”林子墨抬手作揖道。
“如此便回去抄写吧,今儿的课就上到这里。”商宥挥了挥手示意可以下学了。
“夫子,辛苦。”
林子墨速度奇快收拾好便拉着侍卫一溜烟儿跑了,都未曾与和悦,顾小七说些离别话,如若平常定会缠着二人说些让人酸掉牙的言辞。
“切,这小子跑的倒快。”顾小七吐槽道。
“回去罚写了,五百遍够超许久了。”和悦解释道。
“那本公主也走了,有空来在来。”顾小七示意璃茉回宫,奈何还未走远便听身后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我与皇上许久未见,如此我便顺道送公主进宫。”商宥拉着顾小七便向前走。
顾小七心里暗苦,今儿出来应当瞧下黄历,要不怎的如此倒霉催的。这下当事人在场如何告状。
……………………………………………
“这商宥夫子对公主到有几分奇怪。”和悦暗自嘀咕。
平常见的夫子是个面目不喜形于色的,怎的在顾小七面前如此幼稚。像个小孩子般,到也是奇怪。
和悦到也并未深究于此,想着与容离许久未见,便想送书一封。回到院内,连忙走道书案旁,想着该写些什么。
拿起笔写了好多话语,却还揉成团丢在一旁,总觉着写的东西未免有些矫情。
想了许久便只写了句:
“可安好?”
将纸折叠放在小信封里,送到阿青手上。
“将信传到容离那儿。”
“是。”阿青恭敬道。
阿青出门将小信封折叠放入信鸽腿部的箍处放飞鸽子。
“公子,放飞了。”
“嗯,好,也不知何时能回信。”和悦坐在案前单手撑着头思索着。
“见着便回了,公子无须担心。”阿青宽慰道。
“希望。”
直至半晚,容离回到院中,便看到门楣处的鸽子,正在咕咕见着。
容离左右观看,也未想到此鸽子的来地。弯腰将鸽子拾起,抬手垫了垫只觉着,这鸽子甚是肥嫩。
将鸽子拿到窗边仔细观看,才看见脚边的小竹桶,打开将里面的纸拿出,仔细观看,便看到纸上三个豪迈的大字,并未落款,却知是谁。
容离笑着将信小心翼翼的收好,并未打算及时回信,只是在屋子内翻箱倒柜的仔细寻着什么。
终于在枕下找到一四四方方小巧玲珑的纸包,将纸包小心放在竹筒里,提笔写着回信:
“菩提种子,你且寻方土地种下,弱冠之时,便与此处菩提树差不了许多。一切安好,承蒙惦念。”
容离打小便有收集种子的癖好,他总觉着花草树木能使人静心凝神,如若有一日,能亲手种下种子,见着它生根发芽,亦是种幸事。
容离轻抚着鸽子,头蹭了蹭鸽子的身子,将鸽子放飞。
“去吧,辛苦了。”
…………………………………………………
过了两个时辰,和悦依旧未得到回信,不免有些许慌张,在屋内,左右踱步。隔段时间便瞧着窗外。桌子上的吃食,也不动了,焦急的等待着信鸽。
“阿青,信鸽怎的还不回来,不会因长的太肥,被吃了吧。”和悦想着皇帝府的信鸽都格外的肥嫩,不由自主的更担心了。
“公子,信鸽是不允许猎杀的,公子难道忘了不成。”
“也是。”
和悦觉着自身精神貌似出了些问题,要不怎会因为一回信闹的如此紧张。
和悦如此想着,便躺在床榻上,望着床顶出身。还未躺上许久便听到窗边咕咕的鸽子声。
门外的阿青刚进门要提醒和悦,信鸽回来了,确见着和悦以奇快的速度像窗边跑过。姿势甚是滑稽。
“公子,慢些切勿摔倒。”阿青急忙出言提醒着。
“无妨。”
由于和悦的动作过大,窗角出的信鸽差些被吓跑,和悦眼疾手快的捉住信鸽,急忙打开竹筒看着里面写了什么。
“咦,还有一纸包。”和悦新奇的看着纸包,缺未立即打开,而是将信纸打开,瞧见容离端庄秀丽的字体,只觉着好看极了。
见着容离过的甚好,心下如一块大石落地。
“他倒是有种,把几年后的礼物也给被备上了。”
将信纸收好,打开纸包,便看到两粒色如黄腊却坚实如木的种子,心下一暖。
他曾与容离说过,喜欢皇家寺院的那三颗菩提树,如若带回家,定然是消暑圣器。未成想容离竟会帮他实现,虽说此番播种,等他弱冠之时方可变成参天大树,意义确实不同的。
和悦向来是个想什么便做什么的行动派,拿起种子便在诺大皇帝府找适应种菩提树的地方。
找来找去发现还是院子后院里的缓坡地合适,且土质疏松深厚,地方够宽敞及其适合,此外的优点便是离和悦住处更近,可随时见着。
和悦唤阿青去拿着挖土的工具,阿青略有些不解:
“公子要亲自种树吗?”
和悦不知为何他会如此说,
“自然,容离给予的种子,自是要亲手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