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2 / 2)
“她还在守孝呢。”萧岚洺望着窗外,喃喃道。萧隶一听这,哪儿还有不明白的。“所以你就打算她在家守孝,你在这儿守她?”萧隶有些不可思议。
“浑说什么,我就是有些不放心,来看看。”萧岚洺沉声说道,你不知道她有多害怕,只能逼着自己倔强和坚强。
萧隶一想也是,这靖勇公府确实不大让人放心。大房他不了解,只知道靖勇公成天严肃着一张脸,见谁都没个笑模样。
二房在萧世子眼里,就是一屋子祸秧子,成天憋坏水儿那种。世子爷遇上他们恨不得八百里开外就绕路走。
三房听说出了个才子,可平日里存在感实在欠奉。萧隶想打听都没处打听去。
这样一看,靖勇公府的水可不比他勇王府的后院浅。
“那个,你觉得这事儿有谱吗?”过了好一会儿,萧隶突然听到萧岚洺期期艾艾的问,事关终身,即使是萧岚洺也不禁患得患失。
“你这事儿吧,其实也不难。”萧隶打起精神跟萧岚洺分析道:“慕家祖上列侯、书香门第,慕江轩从二品大员、封疆大吏,论身份,慕小姐的出身当个亲王妃是足够了的。虽然慕家无后继之人,这权势迟早得散,但是你一个闲散王爷,太后与你这么多年,又刻意避嫌。慕家这情况,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萧隶继续说道,“唯一可虑者,就是慕小姐失父失母,怕有人拿她的八字说嘴。”萧隶话刚说完就见萧岚洺脸上杀气隐隐,连忙安慰道:“不过就是些世俗之人,才喜欢怪这个怪那个怪别人命硬克着自己了,你别在意,当他们不存在就是了。再说了,你这些年死活不成亲,前些年还大闹了一通,我想,只要你愿意成亲,让圣上和太后了了这一桩心事,别的都只是小节,他们不会在意的,只要他们不在意,别人也就不重要了。”
就算如此,萧岚洺一想到以后会有人拿慕晴泠父母双亡说嘴,仍然很不痛快。
萧隶一见他这样,故意举起茶杯,“好了,小王爷,今日是你请我吃茶,怎么还给我脸色看哪。来,我们喝茶。毕竟,这以后吃你茶的就不是我了。”
萧岚洺立刻由阴转晴,忍了又忍,仍然止不住快咧到耳后的嘴角。
时人下聘,茶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下聘又叫下茶,女子受聘,则为吃茶,即是许婚。
“咦,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在干嘛呢?”不同于萧岚洺只望着靖勇公府,萧隶则是四处张望,这里位置高,看得远,倒是别有一番趣味,萧隶正到处看,就瞧见一大波人吵吵嚷嚷的过来了。
萧岚洺顺着萧隶的视线看过去,“看样子都是儒生。”这些人大多身着儒衫,萧岚洺想了想,好奇道:“今日好像是乡试放榜的日子,这些人是考中了还是没考中啊,这么激动?”
“大概是中了吧。”萧隶揣着手倚在窗边,闲闲地说道:“这没中的就算激动也是乖乖躲家里激动吧,又不是什么光彩事。谁落榜了还跑到大街上敲锣打鼓地告诉别人自己没中不成?可能是那些中了的学子,模仿天官跨马巡街呢。这中举虽然不如进士及第,但也是不凡了。”
严格来说,这是区分读书人的分水岭,穷秀才富举人,这举人可是官绅。这么一想,萧隶也就能理解他们为何如此激动了。
“不对,这些人不像是中举的样子。”萧岚洺却觉得这群人神色优异,这中举是喜事,不管是喜极而泣,还是疯癫欲狂,都该是高兴的。可这群人,不是喜悦,也不是沮丧,而是气愤?
“常林,去打听打听,这群人是怎么回事。”萧岚洺想了想,唤了在外守卫的常林进来。“是!”常林一抱拳,就出了去。
没一会儿,常林就回来了,脸上带着奇特。“王爷,这些人是乡试落榜的学子,正要去礼部举报有人乡试舞弊。”
“舞弊?!”萧岚洺和萧隶俱是一惊,这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居然有人科举舞弊,俩人也顾不得继续逍遥了,匆匆结了茶钱走人。
礼部,长官为礼部尚书,考吉、嘉、军、宾、凶五礼之用;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礼部下设四司:仪制清吏司,掌嘉礼、军礼及管理学务、科举考试事务;祠祭清吏司,掌吉礼、凶礼事务;主客清吏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精膳清吏司,掌筵飨廪饩牲牢事务。
若真是科举舞弊,到礼部上告,倒也算适当。只是这会儿礼部林尚书就不会这么想了,刚才差役来报,说有大量秀才聚集礼部衙门门口,要举报顺天府乡试舞弊,老头儿一听这消息,真是恨不得厥过去算了,在他任内,若是真出了这档子事,他这个礼部尚书难辞其咎。
不管林尚书如何希望此事不是真的,如今学子聚集在外,都不能放着不管,林尚书一面令人备车,一面令人安抚学子,收集证言,待马车备好,林尚书直奔宫门而去。
乾清宫
“林尚书,皇上请你进去呢。”来的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福润,即使是林尚书,也不敢拿大,“有劳福总管了。”
刚一进殿,就有一茶杯砸落在跟前,敢在乾清宫摔杯砸碗的,不做第二人想,得了,请罪吧。林尚书倒也干脆,直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微臣有罪,请圣上息怒!”候在一旁的萧岚洺与萧隶都忍不住替他膝盖疼。
皇帝倒也不是个暴君,只是刚听说了科举舞弊,这林尚书就来了,忍不住发了火。如今火发过了,自然得说正事,“行了,起来吧,福润,给林卿搬个座。”
“谢陛下!”林尚书也不是矫情的性子,这会子膝盖生疼,硬要他站只怕也站不住。
“林卿这会儿进宫,只怕也是听说了顺天府乡试可能有舞弊一事。”林尚书额上汗如雨下,暗道圣上果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