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弓藏(1 / 2)
李广顿时骇得神色大变,顷刻间方寸全无,“你,你胡说,咱家对陛下......”
他开始气息不稳难继续说下去,看见樗苏公子满脸戏谑,知道对方很可能有十足的把握,可还是不死心的试探道:
“樗先生此言实在是太荒谬了,咱家深得圣上隆恩,为何要害当今陛下?”
钟逸尘:“是啊?我也不明白呢?李公公怎么就这么贪心呢?练得一手的好丹药,还能配出上好的香料,每次都舍得用那么精纯的檀香原料,又时常关心陛下的膳食,还真是用心良苦!”
李广的脸明显裂开了,再也维系不住,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知道了,为何不直接禀明陛下?兜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戏耍咱家吗?”
“戏耍你?我看上去很闲吗?我去找陛下,陛下就一定会信我吗?凭李公公多年的辛苦经营,加上天生一副三寸不烂的好舌头,哪一次不是大获全胜,全身而退?我为什么做这种傻事?”
李广听了这话,半口气呼了出来,看来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他尽力心平气和的接过话来,
“樗先生是聪明人,这深宫之中绝非先生的福地,咱家小时候好几次险些饿死在流亡的路上,为了讨口饭吃,什么样的嘴脸没有见到过?那些官爷老爷们,看我的眼神还不如看一条野狗!”
“后来咱家沿路乞讨到京城,本以为天子脚下能有条活路,谁知还没站稳脚跟,就碰见了官兵正在驱逐流民,凡是黄册之外的流民,一律发充为奴,咱家不愿被流放,自己净了身。”
李广忽然狞笑了起来,一字一顿道:“像先生这种公子出生的人,午夜梦回时一定不会是撕心裂肺命悬一线的挣扎,樗先生,我也想好好呆在陛下身边颐养天年,可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就是见不得我好,一个个怕咱家怕得要死,还不肯好好孝顺咱家。”
“你说咱家要害陛下?明明是那些臭儒们不给陛下活路,若不是姓谢的逼我逼得太紧,陛下又太过倚重他,咱家怎么会对陛下下手!与其束手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樗先生,以您的本事,这京城算什么,若将来离开这里,海渡东瀛,以咱家的财力,足以为先生在海上买下一座小岛,到那时天高皇帝远,逍遥自在好不快活,咱家如此一想,都要羡慕先生了。”
“噗!”钟逸尘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你羡慕我?那是得好好羡慕嫉妒一番!李公公,李广,当年龙城飞将军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谁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你就找谁算账去。”
“如今你知恩不报,反哺仇家,活成这么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像李大人这种人物,随便指着一张弓箭,就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小郎中实在不敢高攀!”
就在这时,从已经被拆了一半的天窗里,突然落下来一人,头戴面具身量高大,一袭黑袍冷风猎猎,目光却像极了带毒的尖刺,顷刻间吓得李公公闭住了双眼,抱头向后退去,
这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只可惜李广此刻心乱如麻,没空多想!
“李公公,难得‘今宵良月故人相见’,当年余姚的白家小哥你还记得吗?如今他就在眼前,取你的狗命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话音刚落,牢房的大门居然从里面打开,李广感到一阵戾风卷着刀影袭来,连忙连滚带爬的向外扑去,
“白家一事与咱家无关,都是姓杨的干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能对咱家下手,就这样杀了咱家,陛下一定会追查下去,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是吗?”
一个威严沉厚的声音响起,躺在地上的四喜公公终于长吁一口气,放松了僵直的身体,他这一动,被李公公看在眼里。
此时弘治皇帝步履沉稳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