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两对峙,各执理(1 / 2)
红尘世事窥远岫,九洲烟岚携恨心,破庙之中两人对望,灼灼视线交汇成一条牵扯殇与恨的桥梁,多少的往事千般尽显于前,焉能抹去诸般心事。
破牖窗棱隙中溜入了几道光,虽是明媚的景,然则眼波底下却是奔潮的暗流涌动,乍一抛出这句,谁又能知道。
“这倒问的可笑,杨姓如此之多,不知阁下所言何家?”
李恪负手而立,眸子细察他眉眼几分,似是要堪破他眼中山川风光,只这不轻不重,堪堪吐出的一句话,却着实让那人恼火。
“也对,您是天之骄子,配于高位之上,享无尽的荣耀,有些事是该忘了的。
可君不见那法场之上累累尸骨无人收,最终却随意丢在乱葬岗,风吹雨淋,践踏成碎末不见。”
火红的眸子是烧灼一片,周身的火星燃得噼啪四溅,两拳紧握,如今是将气势尽数放出。
李恪听之疑惑顿生,想来是隔着血海深仇,但如何就能与自己扯上关系,遂出声问道,亦藏不住心尖的滚滚海浪。
“阁下说的这些与本王有何干系,可否言明,莫打些不着边际的哑迷。”
阿尧将情绪稍稍整顿,亦是掩不住那恨极的无状,切齿一字一句道:
“定远将军杨修远,不知您可还记得?”
李恪于脑中寻思片刻,方才想起,到底还是不知如何扯得上自己,如今却又添了新疑,这将军与他何种关系。
“十四年前,因与隐太子密谋有约,遂落得全族身死的那位将军?”
“吴王殿下竟还记得,何为密谋有约,全是无稽之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人冷冷笑了一声,只这笑却令人胆寒,夹杂了太多的情绪,沉淀半晌,方又道了下一句:
“您可知罪魁祸首是谁?不是你那朝中的忠臣良将,亦不是你那好父皇,恰恰就是您这位天纵英才,天之骄子。”
将笑容收回,眸中却是恨意滔滔,李恪眉峰相抵,眼里是潋滟生辉,想来是疑惑吧,听了几许,却未听出个所以然。
“阁下可是说笑,本王那时尚不及总角,何以有如此大的本事。
再者,你如今提出,不知阁下是何许人也?”
李恪抬眸瞧他,势要将那疑给去除。
“您竟还是未将我猜出,如今我且让你知道。”停顿了一下,又将方才那未说完的话一字一句铿锵道出:
“吾父便是定远将军杨修远,在下就是杨思尧。”
眼瞧着李恪眸子愈睁愈大,眼底似是疑惑,但更像是惊恐。
“怎么?万没料到我能逃出生天,如今好端端的站在此处。”
一声笑言,嗤了多少辛酸与悲凄,将恨压在心底,久久不发。
“吴王殿下可还记得,当日您拾得一封密函,将其呈于当今圣上,遂带来了我全族之祸。”
终究还是忍不住,将那些事一并道了出来,可其间他全身的筋骨就未曾放松过,眸中烧火的那一片亦未曾褪去。
李恪于心底沉思片刻,方才想起,犹记得那时年少,偷跑进了隐太子的宫中,无意拾得一封信件,竟阴差阳错的拿了出来。
于手中把玩之时,被父皇见着,便呈了上去,只见得他是勃然大怒,转身就离去。
确有听得杨将军一家被全族问斩,可多少年过去了,始终不知是这个因。
到底是年少,哪能知道这些个权重关系,那封信函他拿在手上,却只是堪堪览了一遍,也未曾深究。
“本王当时尚年少,信物于手中,自是保不住,你如今将恨延揽至此,莫不是乱攀墙垣,却脱不了身。
再者怎会只凭一封信函便定了罪,若是未曾做过,能如此这般,你自己不事先查清利害关系,反倒将矛头直指本王,简直是愚不可及。”